是夜,云笑在睡梦中忽然感觉到强烈的目光注视,火辣辣得几乎要把人灼伤,不情愿的睁开眼睛,真是忍不住想骂人。
黑漆漆的屋子里一个人就这么直矗矗的站在床前,幽深的双眼就这么盯着躺在床上的云笑,那犹如实质性的视线,难怪能把云笑从梦里拉出来。
黑暗中的人没想到云笑会突然睁开眼睛,稍低的嗓音带着点疲惫的沙哑:“抱歉,是我吵醒你了吗?我已经尽力收敛身上的气息,或许是有些疲惫,才没控制好。”
略微的起床气被这性感的嗓音很好的抚平,云笑淡定的坐起身:“有什么事吗?”
睡觉的时候自然不会穿戴得整整齐齐,云笑此时身上只着白色的中衣,对于云笑来说什么都遮住,什么不该露的都没有露出来。
对土生土长而且情窦初开的炎烈来说,就跟没穿一样的刺激,血气就这么往上再往上,脸一点点的在黑夜里越变越红。
自从有了内力,云笑的五感提升不少,夜视也能看清炎烈的变化,有点无语的同时心里也升起微妙的羞涩。
无语的腹诽,一个大男人脸红什么啊,怪尴尬的。
“转过去,我穿下衣服。”云笑忽视心里的小别扭,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炎烈愣头愣脑的点头,转身站定,局促得手脚都有点不知该放哪里,心里也懊恼着,当初还抱过来着,怎么这下觉得心跳的特别快。
云笑迅速穿戴好:“好了,现在你可以说说大半夜跑来做什么了吧?晚霞才给我传的消息,你就亲自来,莫非出了什么意外变故?”
这一问把炎烈给问蒙了,总不能说没啥事,就是一段时间没见,才会紧赶慢赶忙完事情后拖着几日没休息疲惫的身子进宫来见她一面,本来没想吵醒她,只想静静的看她一会就离开的。
云笑看炎烈呆愣愣的也不回答,又问了一遍:“云轻?”
“没事,只是顺路来看看你这边情况怎么样,初晓的病情有多少把握?”炎烈镇定镇定,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大半夜的能顺路来这偏僻的听铃阁?
云笑潜意识的不想深究:“明日再给初晓做一遍详细的术前检查,没有什么意外的话,手术定在三日后。”
炎烈点点头,随后室内又陷入尴尬的安静。
两人都有点微妙的不自然,云笑憋闷的不行,随意找了个话题:“云轻是你的化名,你本名叫什么?”
“萧炎烈。”
云笑心里默念了两遍,嘀咕着:“还好不是叫消炎药……”
炎烈不解:“四哥怎么了?”
“什么四哥怎么了?”云笑心想不会吧。
“我四哥,就是带你们进宫的敦王,他的名讳,萧炎耀。”炎烈说完就看到云笑的表情有点古怪,“你怎么了?”
还真是有个消炎药啊,云笑感觉自己被戳中医生独有的笑点,那么自私残暴狠厉的人,怎么给配了这么个名字,瞬间整个坏人形象全毁。
炎烈心里有点不舒服,萧炎耀当初可是强行掳走了二人,还囚禁了一段时间,期间发生的事情事后炎烈也查过。得知萧炎耀竟然给笑笑下毒,若不是笑笑医术高超能够解毒,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因为这件事,炎烈彻底和萧炎耀决裂,再也不会顾及兄弟情义而心软留手。
可是,笑笑对萧炎耀似乎有不一样的情绪,其中并没有敌意,反而很古怪。
“笑笑,你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为什么知道四哥的名字,还,很在意的样子。”炎烈有点委屈,笑笑为什么要在意其他的男人?
笑话,云笑怎么会知道敦王的名字,看炎烈故意摆出撒娇委屈的样子有点无力:“我并不知道,只是随口那么一说。”医生第一反应消炎药不是很顺其自然的事情吗?云笑心里耸耸肩表示没办法,“好了,说正经事,天都要亮了。”
还在吃醋的炎烈头上一个问号,什么正经事?炎烈过来最重要的正经事就是看看云笑啊。
不是很有势力的王爷嘛,怎么今晚这么傻,不会被掉包了吧,云笑看炎烈整个傻不愣登的。
“呵呵。”炎烈低头轻笑,并顺势把云笑揽进怀里,“不逗你了,我其实只是想来看看你,感觉很久很久没有见到你了,笑笑,我想你了。”只是被你的白色中衣一下给打得措手不及而已,还有,什么萧炎耀,滚一边去,云笑是我萧炎烈的,谁都不许肖想,哼。
将头轻轻抵在云笑的头上,炎烈发出满足的叹息声,周身的疲累不再压抑,让云笑令人迷醉的气息舒缓着炎烈紧绷的情绪。
低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笑笑,让我抱一会,抱着你,我觉得内心好安宁好满足。”
怀里的云笑脸上早已红晕一片,心口也是一阵小鹿乱撞,或许是黑夜的黑太撩人,或许是那一句我想你了太过深情,或许是炎烈的怀抱太过柔情。
云笑闭上眼睛,鼻中充斥着满满炎烈的味道,闻起来很舒服,很有安全感。
过了一会,云笑冷静下来,恢复原本清冷的模样,更是记起现在两人的状态,炎烈之前故意化名云轻接近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呢,现在抱什么抱?
云笑推开炎烈问道:“外面的情况如何?”
此时的云笑已经没有刚才怀里脸红羞涩的样子,炎烈方才太过疲惫也没有注意云笑的心跳声,一看云笑还是这么冷淡平静,心里一叹,却也没有纠缠,开口道:“四哥因为你如今颇受父皇重用,一时前朝风光无两,不过,爬的越高,摔得越重,就看他会不会自掘坟墓。”
“那夜的黑衣人是他的人?”云笑当时早就清楚对方绝对不是想要杀自己那么简单,故意释放气息,其中却一点杀气都没有。所以云笑明着假意射出银针,实际上暗中锁定对方的位置让自己制作的药物撒在对方的身上。而利用药性,让炎烈能够追踪对方的去向。
炎烈摇头:“不能肯定,对方很狡猾,等我们追踪到的时候只有一套夜行衣。他不可能发现你的药物,却依旧懂得金蝉脱壳,只能说明他非常谨慎。这么谨慎的人,夜行衣却没有销毁的让我们在四哥的地盘上找到,不合理。”
云笑虽然疑惑炎烈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坚信,坚定认为对方不可能发现自己动的手脚,还是道:“我对自己的药有自信,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依然这么做,是笃定我们一定能够找到那个地方。他相信的不是我,而是你,你的势力。”
这些炎烈自然早就想到:“对方早就清楚你背后的人是我,却算错一步。”说到这里,炎烈看向云笑,认真的询问,“笑笑,你为什么选择相信我?”
云笑心里撇了撇嘴,对于炎烈的疑问没有正面回答:“没有什么为什么。先不管敦王之后还有什么人,最后总会忍不住浮出水面的,三日后就知道了。”
计划中云笑需要做的不多,但是却是最关键的一步,就看三日后。至于计划中其他部署,自有炎烈操心。
“很晚了,没什么事我要休息了。”云笑开始赶人。
炎烈没有再逼问,很快身影消失在房中。
云笑才再次躺下,心里一片怆然:“我并不是原来的云笑,所以我选择相信我后来遇到的你。那件事,我会自己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