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我爱你？
我在梦里真的说出了这一句么?
当殷暖品味着完颜亦枫的戏言，还未回神，却是又被唇齿间的疼痛所惊醒，只一瞬，殷暖的双手微微的环住了完颜亦枫，在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的情况下，也是似有似无的回应了他的话。
“那……如果我真的爱过一个叫楠的男人呢？你会怎样？”
这一句话，犹如一记炸弹。殷暖明白它的威力，却不得不说。
殷暖觉得，与其欺骗，尤其是无论怎样的欺骗，都会有东窗事发的那一天，倒不如在此时赌上一把，赌完颜亦枫的心。
而同样的，也就是这一句话，却是在落地之后，起到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反应。
完颜亦枫在听完这一句话后，再也没去挑逗殷暖，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的唇，听着那话，指尖抚上了她的青丝，似是诧异，带着仿佛奇怪的话音。
“难道是真的么？还以为是你们家养的小狗小猫，居然是真的……”
“是，如果，是真的，如果，我是真的曾经爱过这样的一个男人，你会如何？”
殷暖再一次的将话重复了一遍，而这一次，她的口气在曾经上加重了很多很多。
不可否认，她在怕，怕完颜亦枫再一次的起身离开，所以，在这一刻，殷暖紧紧的握着完颜亦枫的手，有微微的颤抖。
而完颜亦枫也是渐渐的沉静了下来，思考着殷暖的话，思考着所谓的曾经爱过，许久许久，才是长叹了口气。
是啊，曾经，就算是爱过，也只是曾经。
当完颜亦枫意识到这一点，他才是渐渐的在脸上挂出了笑脸，而那话却是说的有几分不同。
“如果是真的，那……也就只好……”
只好？只好。
只是在只好之后，殷暖没有听到任何话，心更是一紧，绝对的仿若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事一般，却又仿若贼子似的，定定的望着完颜亦枫，望着他眼里一直晦暗的情绪，心几乎是停止了跳动一般，手不由的抓紧了他，微微的带着那一丝小心的问着完颜亦枫下文。
“只好怎样？如果是真的，你打算从此和我划清界限么？或者就此离开？”
从缠绵，到闲聊，再到现在的紧张。
这一刻，帷幔之内，完颜亦枫望着殷暖，望着殷暖的紧张，许久许久的沉默。
她的紧张说明什么呢？对自己的在乎么？
那些曾经，她又是否真的可以放下？
继而，是在多久的思考之后，完颜亦枫蓦然的笑浓了，话更是随意的说着，仿佛一切真的真的只是戏言而已。
“不是。如果是真的，那一定会冲冠一怒为红颜，点齐人马，及时将那个人掐死在摇篮里。”
只是完颜亦枫的话说的越是随意，殷暖的心却是越发的慌张。
也许，对于完颜亦枫，她的了解不足够深，但是所谓的帝王心，深不可测，她却早在电视剧里了解了太多太多。
所以，此时此刻，纵然是完颜亦枫笑的温柔，在殷暖而言，却依旧是一片的冰原，寒彻骨髓。
是又在多久之后，完颜亦枫看着殷暖的紧张，微微的皱眉，却是继续安抚的拍了拍殷暖，温柔的话，不曾停下。
“傻瓜，在紧张什么？玩笑话也这么怕么？”
“谁说我怕了。你想灭，就带齐了人，去我梦里好了。”
这一刻，殷暖由着完颜亦枫的温柔体贴，终是笑了出来，笑到眼角微湿，才是轻轻的凑前，紧紧的环住了完颜亦枫，带着长长的欣喜。
更是在一瞬之间，殷暖心中的冰原好似裂出了一条缝，渐渐有温暖的风吹拂过，渐解渐融。而殷暖则是难得主动的吻了吻完颜亦枫的脸颊，带着那一丝似有若无的解释。
“不记得从什么时候起，我梦里常常出现这个人，看不清脸，也没有什么具体的，你若真是能灭了，我倒也解脱。”
梦，是的，到了最后，殷暖所能想到的解释，也只能是梦，不然还能如何呢？
难道要殷暖告诉完颜亦枫，所谓的楠，其实是一个男人，是她殷暖在21世纪的男朋友，初恋情人么？
殷暖深知若是将一切实情都告诉完颜亦枫的话，只会换来讶异，质疑，甚至到了最后，也许连自己也会被当作是异类给烧死。
所以，殷暖能想到的唯一的解释，便也只有这些，只能是这样。
“这是有多大的纠葛，才能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完颜亦枫显然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微微的叹息着，看着殷暖，看着彼此之间的模样，却是最终的失去了兴致再去深究。
毕竟不管是如何，不管是否只是梦中的人，他与殷暖之间的事情，也都不会改变。
甚至，不管殷暖的心里，是否还爱着那个人，既然他和殷暖已是到了这一步，他完颜亦枫也都不可能再放殷暖离开。
而所谓的曾经爱过，曾经如何，他还能说什么，做什么呢？毕竟是曾经，毕竟是过去，只是，谁又没有过去呢？
“嗯，我娘说，大概是前世的时候，孟婆汤喝的不够份量吧。”
殷暖自然也不是傻子，但却还是补上了如此一句，似是而非的解释与结论，继而也是无声的笑着，好似自己也真的毫不在意一般，只是望着完颜亦枫。
“如今，这秘密也都给你知道了。若你真的接受不了，我回宿坞去，一辈子不再踏出半步就是了。”
这一句，在殷暖的口中说出，却是当真的没有半点的虚假。而所谓的试探，有时候，就是这样，一方试完，换另外一方。
只是，完颜亦枫却显然没有给出任何的反应，只是望着殷暖许久之后，蓦然的移开了视线，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停止了那总是未了的缠绵与试探，看向了窗外。
“已是晚了，起来吧，虽然不能带你出去，但逛逛这院子也还是不错的。”
说着，完颜亦枫已是率先的起了身子，整理着自己的衣裳，而殷暖在不经意之间，手指微微的一动，笑虽然有那么一些僵硬，却也再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的点了头，亦是随着缓缓的起身，缓缓的给自己穿着衣裳，心里却是有些酸涩。
有些事情，往往就是这样的吧。虽然大抵是明白了，有了结果，却始终还是没有办法不在意的。不管是殷暖，还是完颜亦枫，都是如此。
风吹帷幔动，再一次的微凉在室内泛起，侵染着这一片的宁静，一切好似渐渐的又回到了原点，让人无奈也无力。
“嗯，走吧。”
完颜亦枫终是在这一片的宁静之间，先开了口，他望着殷暖收拾停当的样子，微微的扯唇，不达眼底的笑意之间，完颜亦枫缓缓的朝着殷暖伸出了自己的手，而他的眼神在这一刻，似也越发的让人骨子里透着莫名的寒，却又寒中有暖，格外复杂。
“好。”
几乎是毫无犹豫，殷暖望着完颜亦枫的手，认真的握了上去。虽然殷暖看见了完颜亦枫的眼神，虽然她隐约猜测到了完颜亦枫的在乎，但，纵然是折磨，在这一刻，完颜亦枫不说，她也就还不想放手。
指尖的温暖，在一瞬传来，下一瞬，完颜亦枫拉了殷暖在自己的怀里，微紧的圈着，带着丝丝的留恋与矛盾。
只是不管是怎样，这一刻，殷暖的毫不犹豫，始终是稍稍的温暖了完颜亦枫的心，纵然，完颜亦枫还是在意那个所谓的楠，还是在意她说爱那个楠，可这一刻，在这样的拉扯之间，完颜亦枫再度的缴械投降。
毕竟，此时此刻，除了感情，除了殷暖，在完颜亦枫的世界里，还有太多太多的事情要做未做，也还有太多太多的纷争，在等着完颜亦枫。
明日的祭祀，最终的结局，鹿死谁手，谁主沉浮，才是真真正正的可落帷幕。
而想到这些，再看看身边的女人，完颜亦枫在这一刻，却是真的不想去过多的追究什么，只是在殷暖的耳边续下了那一句话，带着商量的口气，却决然没有商量的余地。
“暖，一个梦而已，你何必那么紧张，那么较真。这么悠闲的日子也就这么一日，不提其他，好么？”
殷暖的心里始终是有些担心与不安的，但在看到了完颜亦枫轻拥自己的样子，她的心里也有浅浅的暖意，继而她只是柔柔的回抱了完颜亦枫，在完颜亦枫看不到的地方，流露出了眼里的那一抹黯然心伤。
只是，尽管不安，尽管心伤，尽管想起叶楠，殷暖就是满满的愧疚，但在这一刻，在完颜亦枫的温柔里，殷暖还是放任了自己的自私，由着那罪恶感越浓，却始终还是笑着应下了完颜亦枫的话。
“好，那就什么都不准做，只陪我。”
自然，也是在这一句话之后，完颜亦枫与殷暖都没有再开口，只是就那样手牵着手踏出了房间，惊的正欲入内伺候的未晞蓦然一愣，脸上也是挂出的满意的笑容。
所谓冷战，所谓争吵，所谓的纷争，在这一刻，在这个清晨，好似都随着那一场夜雨，消散在了昨夜，根本不曾危及今晨的阳光明媚。
只是，真的可以如此么？殷暖不知道。
甚至连完颜亦枫都不知道，当有一天，他稳定了天下大局，这一件是否又会不会被他再度的想起，再度的如鲠在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