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喜娘拿着梳子帮我顺头发,嘴里边还按照规矩喜滋滋的念叨:“恭喜公主,长发结丝,一梳梳到底,夫妻和睦,事事顺心。”
我一愣,心头一动,更紧的闭着眼睛,脑中却是忽然想起了当初曲歌对我说的话,:“我们燕国人的风俗,过年的时候,相互爱恋的男女互相交换自己的头发,是为结发为夫妻,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直到现在,想起他的那束头发还放在东风殿的梳妆盒子里面。
那个梳子从头梳到底,那个宫女再次梳了一次,嘴中念道:“贺喜公主,盘发为情,二梳梳到底,相敬如宾,岁岁平安。”
她每念一句,我心里就好像被又尖又细的针扎过一般,手上也是疼痛阵阵,额头上更多的汗流出来,微微睁开眼睛,镜子里面的我,脸上涂抹了大量的胭脂,却依旧掩饰不住脸色的苍白,长发托在后背,眼中暗沉的神色让人惧怕,站在我身侧的春儿见我睁开眼睛,浑身一颤,看我面色不善,急忙拽了一下那个帮我梳头的喜娘,诺诺道:“姑姑快别念叨了,时辰快到了,还是快帮公主束发着装要紧,那些规矩就省了吧。”
那个喜娘一愣,偷眼打量了我一眼,也是唯唯诺诺的点了头,开始闭着嘴巴帮我梳头,我见她肃静下来,又幽幽的合上了眼睛,浑身无力,心里发虚,真是疼啊。
也不知道这样坐了多久,实在是支撑不住了,身上一软就要摔下凳子,急忙有宫女上前扶住我,在我耳边细声道:“公主可是疲累了,奴婢们都收拾好了,这就给公主更喜服,盖盖头。”
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头发已经全部被束了起来,上面插满了各种发饰,金钗玉环海东珠,两根红绫结在发上,略显苍白的脸上,额前火红的梅花烙越发显得脸色白皙,红唇似火,对着镜子挤出一丝及其勉强的笑意。
自己呆呆的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我上次这样装扮,还是在楚国的长安园里面,也是像现在这样,面色苍白,只是这次却是更加豪华奢侈了。
春儿探寻的扶着我起身,我半靠在她身上,任由他们帮我穿嫁衣,红衣似火,鲜艳的颜色,复杂的样式,红裙下摆,一只金凤凰,袖口领边都是金线缝制的吉祥如意图,外面一件薄纱,穿在身上似是有千斤重。
几个喜娘帮我穿好衣服前前后后的打量我,满意的点了点头,春儿扬了手,顿时有一个宫女拖着托盘走过来。
春儿恭敬地结果托盘放在桌上,从托盘上面拿起红盖头,那红盖头只是轻薄的一层纱,春儿将盖头双手捧起盖在我的头上,朦朦胧胧之间能看得见路和外面的一切景象。
一切都收拾妥当,所有的宫女太监全部恭敬的跪倒在地,叩首行大礼:“皇后娘娘大喜,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我晕晕乎乎的隔着盖头看着满屋子的宫女太监喜娘跪成一地,也没答应,只是虚着步子走向门口,抬脚踹开了门,吱呀一声,两扇门扉豁然洞开,一束阳光照进,晃得我急忙闪开目光,门外两侧守着众多侍卫,严整以待,齐齐的将目光转向我,良久齐齐单腿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