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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流民直转决大国

自洪虎国被灭,其他小国起随之蠢蠢欲动。各国流民纷纷背井离乡,而稳定的大国无疑是他们的目的地,可惜那紧闭的城门,却是一道深深的伤。

暴乱随之而起,璇玑掀开车帘看着路上竞相奔走的流民,心底叹息,双手握紧压制住心中的颤动。

“夫人,前面无法行走了,人潮太汹涌。”福叔跳下马车,拉住缰绳掀开车帘请示璇玑。

此时,璇玑已然换上一身普通的男子装束。璇玑放下车窗帘,沉稳地对福叔说道,“弃马车,骑马去桃花谷吧。”

待福叔准备好,璇玑跳下马车,人群无序从身旁跑过,匆匆忙忙。“夫人快些启程吧,这天色快晚了。”福叔牵着一匹马来到璇玑面前。

璇玑策马而去,尽量避开流民,福叔紧跟在她身后护着。一路马蹄声碎,璇玑打马而过,看着流民往南耀方向而去,现在南耀城门肯定紧闭了,而暮雨还在南耀,璇玑微微一顿,拉转马头继续前行。

洛北一家酒楼的雅阁内,暮雨浑然醒过来。抬手掀开淡粉色床幔,昨夜夜饮的酒杯还静静躺在长案上,只是那人已然去了。

掀被起床,暮雨来到窗棱旁,推开菱窗,楼外人来人往。她的眼神极其平静,仿佛从来都是她一个人,没有那个叫做明芥的和尚。

今日是南耀大喜之日,在外游历多年的皇子南晏然归来,南君和群臣商议,皇子南晏然学有所成,甚得圣心,特封为太子。

南初然一早便来到南晏然所在的碧落宫,入目,他独自站在长廊外侧,看着廊外盛开的牡丹出神。

“晏然哥哥,你刚回来,怎么不好好休息呢?”南初然来到南晏然身侧顺着他的目光问道。

南晏然清瘦的面容微微一笑,轻声道:“好久没有见到洛南的牡丹了,现在便多看了会。”

“晏然哥哥若是喜欢牡丹,到时候吩咐管事多栽种些便是。”南初然一笑道。

南晏然信步到廊外,走进牡丹花圃前,抬手微微碰触那含苞欲放的花骨朵,清澈明净的眼眸凝视着。

“明芥、明芥,你等等我啊,别走那么快,等我们到了洛南,我们便是看牡丹花海好不好?”在洛北集市,暮雨在明芥身后叫道。

明芥回头,浅笑道:“好啊,若是你追上我了,便带你去看花海。”明芥加快步伐。而暮雨还在后面嘀咕着,明明是我带你去好不好。

“晏然哥哥,你在笑什么?”南初然看着站在牡丹花圃前微笑的南晏然,疑惑地问道。

南晏然转身看向她,低声道:“嗯在笑一个人。”

“谁?”南初然好奇道。

“一个很傻的女孩子。”南晏然说罢,举步往殿内走去。

南初然看着南晏然远处的身影,脑海里还停留在那个很傻的女孩子的字眼上。其实,她自己何尝不是很傻的女子。前日使者来报,东耀再一次推迟商议联姻的事宜,虽然态度还有余地,但是她清楚,那个张狂睥睨的男子从来不曾认真看过自己。

目前东耀局势还是比较平稳,太子东旭尧一手整顿朝纲,特别重视军队的训练,许是白昴原一战,东耀大败所受到的打击太大。

东耀东宫,华灯早起。东旭尧匆匆从皇后宫殿赶回东宫,一进殿门,一个黑袍身影闪在身前。

“墨先生深夜来此,不知有何赐教?”东旭尧收敛神情拱手道。

墨先生这次却也不急着说完就走,而是缓慢来到茶几前,敛袍坐下。东旭尧示意侍卫关上殿门,自己来到墨先生对面坐下。

茶水泠泠注入玉盏,墨先生抬手把头上的斗篷摘了下来。东旭尧脸上闪过惊异,那么多年来,他从未曾见过他的真实面容,而今日他却以真面目示人。

东旭尧看着墨先生清隽而平静的面容,平静之下却有着一颗搅动风云的心,着实让人心惊。

“小国兼并战争已起,殿下是想坐以待毙吗?”墨先生轻呷一口茶,轻声问道。

东旭尧抿起嘴角,低笑道:“是不是坐以待毙,墨先生倒是拭目以待。”说罢,抬手为他满上清茶,可墨先生却伸手示意他停下来。

“可是喝不惯本宫府里的茶?”东旭尧笑道。

“老夫粗鄙,殿下的茶老夫自知是受用不起。”墨先生说罢,正欲起身。

东旭尧比他更先一步起身,深躬施礼道:“大业未成,还望先生赐教。刚是本宫的狂妄,还望先生莫怪。”

墨先生理了理衣摆,微微笑道:“老夫既然来了,定会竭力助太子殿下。”

“小国先动,现在流民尽数往大国一涌而来,先生可有办法可施?”东旭尧神情一紧道,今日边城急报,流民欲涌进城内,暴动难免。

墨先生看着案上的清茶,沉思片刻。东旭尧一直注意着他的神情,但是那平静的面容窥伺不出半分意思。

璇玑与福叔一行纵马来到南耀护城河旁,拉马停了下来。福叔看清前面有一架马车公然拦住他们的去路,福叔连忙策马上前来到璇玑身侧看向那辆马车。

只见一个小公子骑马转身来到马车前,掀开车帘。一会,才见一个身穿红袍的年轻男子走出来。“无双公子。”璇玑待看清前面的人才低声念到,福叔在一旁,一副护住璇玑的架势。

“姑娘,没有想到这里乱世我们遇见了。”无双一副震惊的神情看向护城河下方的流民,提高声音向璇玑走过去。璇玑翻下马背,整理下衣襟,神情淡然地看着他走过来。

无双来到璇玑身侧,凤眸戏谑道:“今日姑娘怎番这般打扮,莫不是害怕这风沙脏了你的裙摆?”

“公子一路跟来,倒是有心了,只怕这马车没少伤到百姓吧。”璇玑沉声道。

四周流民匆匆奔走,而他们却僵持在一旁。护城河水汹涌肆意,不复往日平静。风中带着压抑的气氛,吹得头发乱窜不安。

璇玑自知他是无双公子,当然也就知道他是商国国君商无央。此时局势开始变化,他不回商国准备策略,倒是有空到处闲游。只是不知道身在北耀的他会如何处理这些情况,既然流民纷纷涌进南耀,那么身为大国的北耀也不可避免。

北耀神机阁内,北烨华一早便召集幕僚商议。等到御前也好提出好的建议,他坐于上位,底下群臣正在热烈讨论。

兵部尚书骆冰拱手道:“太子殿下,如今边境小国战事动荡不安,他国百姓为谋生计,背井离乡四处乱逃。北耀是大盛之国,文明著称于世,流民纷纷涌入,如今迫切需要解决这个问题。”

礼部尚书赵炎看向骆冰,思索片刻道:“如今城门大闭也不是办法,若是城门打开,必然扰乱北耀局势,这可难办啊。”

一群幕僚继续讨论着,“咳咳、、、”北烨华咳嗽几声,他们顿时停下听他的发言。北烨华早些日子便染了风寒,这些天忧思疲劳过重,病情倒是严重了几分。

“城门不可大开,但是流民也可有序收入北耀,但要立即分散到各个都城。吩咐各地知府,安排流民尽快在北耀安定下来,有劳力的可安排筑城、投兵或农事。伤老病弱者,好生安顿吧。”北烨华抬手示意他们去安排。

东耀东宫,烛火摇曳,墨先生抬手随意剔剔烛芯,轻声道:“其实如何对待流民,太子殿下不是心有计算了么?”

东旭尧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放下来道:“观今日之东耀,刚刚施行了新政,想要接进流民定是吃力讨好。为今之计,当紧闭城门,外拒流民,内强兵准战。”

“既然殿下已经知道如何办,那么老夫也不再多言。”墨先生看着燃烧的烛火,缥缈的声音传出来。

“既然如此,先生今日是来?”东旭尧忍不住问道,或许还能知道那个人的消息。

墨先生视线转到东旭尧身上,沉声道:“白昴原一战,是殿下不听老夫的计划才失手,现在殿下想要再一次让楼璇玑归于你的麾下,怕是难了。如今,商国国君商无央也在找她,殿下的对手可不是北耀一个了。”

“您是说商无央也参与天下大业,商国不是一直保持中立的么?”东旭尧惊异看向墨先生道。

“这天下又不是北耀的,也不是你们东耀的,商国为何不能觊觎?不但商国可以觊觎,你看任何一个小国都可以为此一拼。”墨先生笑了出来。

东旭尧心中忍忍,案下双手握紧,问道:“若是这世上没有楼璇玑当如何?”

“三百年来,天下四分五裂。如今天降凤星,帝星也当出了,殿下问这个问题,岂不可笑。”墨先生站起来,走到窗前,看着殿外的蒙蒙的夜色,负手而立。

护城河水肆意汹涌,璇玑与无双两人并肩站在护城河旁,看着底下汹涌的河水。无双问道:“姑娘定是很疑惑,为何现在正逢乱世,而我却好像置身世外。”

璇玑摆摆衣袖,随意道:“公子天人之姿,当有天人之心。我却是不知公子为何这般安然世外,连眼前的流殇也不能让公子皱一下眉头。或许,公子是仙人,既无凡人的情志,也无凡人的悲悯之心。”说罢,侧身看向无双带着探究。

无双一笑,手中通体雪白的玉折扇打开,慢慢扇开这烦闷之气,悠然道:“无双是凡人,只是无凡人的志向罢了。哪能像姑娘,红颜之下,竟有一颗悲悯天下之心。无双的心小的很,若是姑娘想进来住,定也不会无聊。”无双说着说着便笑了出来。

璇玑一愣,不料他如此狡辩,扬眉而视,睥睨道:“素闻商国是个兼容百态的国家,我倒是好奇,商国是否能容得下这天下的流民。”

“哦,无双着实没有想到,原来姑娘消息竟是这般灵通,连商国昨日下令大开城门的事情都知道了。”商无央收起折扇,一副佩服的神情看向璇玑。

璇玑不再与他多费口舌,便示意福叔启程。翻身上马,璇玑看着他站在原地凤眸笑得清澈见底,璇玑忍不住道:“商国以商著称,如今流民涌入,定扰商务,还望保重。”说罢策马远行。

“公子,我们还继续跟下来么?”周陌抱剑来到无双身侧问道。

“不必了,日后定会相见,立即赶回商都。”无双往马车走去,不回头道。

周陌忍不住道:“需要查这个姑娘的背景吗?”

“红颜华发,妖娆纯然,除了北耀当朝太子妃还能有谁。”无双放下车帘,闭目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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