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以前傅念琛会狂风大作,毕竟这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现在乍听起来,傅念琛并没有发怒的意思。
她也放心下来,一把拿过他手中的请柬,很狗屁的问他,“那么老公,你说该怎么办呢?”双眼对着他望眼欲穿,就差把自己的眼泪给挤出来了。
傅念琛似有若无的叹了口气,“既然我已经承诺要去了,自然是要去的。”自家媳妇这么软柿子,他也没办法,总不能放任她去被人随便捏吧。
席婠婠危机意外解除,她差点笑的当场蹦了起来,为了嘉奖老公,还特意踮着脚,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下,“么么,老公,我爱你。”
傅念琛不太适应这种公开场合的过度亲昵,毕竟在场的还有不少政要高官,而面对席婠婠突然的主动,他又惊喜不已,所以脸上就变成了不尴不尬的表情。
席婠婠赏给自己老公一个吻后,就瞧见自己老公正在皮笑肉不笑,她就有点膈应了。
什么嘛!这男人不喜欢她主动点?只喜欢自己主动?
喵呜,好吧,难怪每天晚上都是他来折腾她,从来没有她来折腾他的份儿。
小女人别有心思,但傅大少的眼神早已飞到了别处。
她注意到傅念琛的眼神飘忽处,乍一看,不由得吃醋,这是什么跟什么嘛!明明说不喜欢夏天微那款的,还在往夏天微的方向看!
再一看,她才发现,原来傅念琛看的是温婉。
艾玛,再看下去,她都觉得毛骨悚然了!
她的婆婆温婉正和夏天微交谈着,夏天微一反常态,言谈举止都是标准的淑女范儿,笑意浅浅,举止优雅。
真是见鬼了!这个夏天微,一下这样,一下那样,还真是百变小魔女!
“妈在那边,我们要不要过去啊。”想到上次的不欢而散,席婠婠就不禁汗津津了,不过婆媳关系历来是中国女人的一大难题,她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傅念琛摇了摇头,引领着她到了会场另一边,“不用过去,他们师生正聊得起劲。”
“师生?夏景亨和妈是师生关系?还是说……”那边主要有三个人在聊,温婉、夏景亨、夏天微。
“夏先生曾经指导过母亲拉小提琴。”
“哦。”席婠婠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看来大家走到哪里都是熟人啊,她和夏天微能做朋友,也是上天注定的吧。
啧,上天注定?
想到这里,她又想歪了,忍不住摇摇头,阻止自己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傅念琛递了一杯香槟给自家媳妇,结果就只看到自家媳妇在不住的摇头,并不用手接,他忍不住蹙眉,“怎么了?”
席婠婠这才回过神,伸手接住他递上的香槟,嘀咕着说,“夏景亨是妈的老师,你是妈的儿子,这么说,你当初和夏天微凑成一对的几率蛮大的,难不成,你是真的不喜欢夏天微这款?”
傅念琛第一次知道,有个脑洞如此发达的老婆是件这么麻烦的事情,他并不急于解释,反而慢悠悠的小啜了一口香槟,然后才说,“夏先生和我家的交往并不算深,我以前也并未见过夏天微,就算见过,估计后面也没戏,不过你猜对了一半,夏天微很有可能成为傅家人。”
经他这么一提醒,席婠婠立马就想到了傅老爷子,以及——傅念煜!
看来这缘分说来就来,谁也挡不住啊。
缘分的墙,可不是能拆就拆的,洛清舞要是想拆她的墙,下辈子吧!
夏天微见温婉一走,对着夏景亨的脸色立马冷了下来,“看来你挺在乎你的浮名的,还能拉着我这么讨好傅擎天的夫人,要是我让她知道,你有私生女的话,她还会对你这个老师礼遇有加吗?”
夏景亨脸色一沉,“天微,不要胡说,清舞她不是……”
话未说完,就被夏天微给打断,“清舞,清舞,叫得可真亲密,你也真够恶心人的,还有你刚刚那么吹捧傅夫人,一点都不符合你平时的做事准则,看来我们的夏大音乐家也不能免俗哟。”
父女俩一旦对峙起来,就是战火弥漫,硝烟不断。
“天微,傅家惹不得,你跟傅家的人,也尽量少扯上关系。”夏景亨自然是说不过自己女儿,只能将自己的经验告诉她。
夏天微一听,就有点火了。
傅家的人?席婠婠不也是傅家的人嘛,她径直就想到了自己的好姐妹。
夏景亨干涉她的友情?!
她偏偏让他不顺心如意,仰着头,由着性子就说,“我就是愿意跟傅家的人交往,你管不着!而且,我还要跟他们密切交往,我要跟绾绾做最好的姐妹,我还要抽空就去陪傅爷爷,而且我还要做傅家的媳妇!”
夏景亨听了她的话,大惊失色,夏天微的话就像是雷击,吓得他差点都没有站稳。
脸上阴云密布,“天微,你说什么?你后面那句?”
“我要做傅家的媳妇!我跟你摊开说了吧,你知道为什么刚才傅夫人会过来吗?她这是来考察我的,她这是要见见她未来的儿媳妇!”从温婉的靠近开始,她就大体明白了温婉的意图了,肯定是傅家老爷子在后面折腾的。
本来她介于那天傅念煜的态度,她还在对两人的婚事犹豫不决,但看到夏景亨这样,她就决定了,一定要拼尽全力追到傅念煜!
凭什么洛清舞可以和傅家人接近,她就不可以?!
夏景亨听完她这话,脸上就只剩下震颤的惊恐,他颤颤巍巍的用手扶住夏天微的肩膀,“天微,在这种婚姻大事上,可万万不可任性。”
他这个女儿,从小就被他惯坏了,一直不听管不听劝,又因为洛清舞的名额,再加上她的手伤,父女俩的关系就趋于冰寒,因此对他的态度也变本加厉,非但不听他的话,还处处跟他对着干。
他作为一个父亲,实在焦心。
“我没有任性!我是认真的!”夏天微根本听不进去,拂开夏景亨的手,就气冲冲的往外走去。
徒留下夏景亨一个人在原地默默的叹气。
他举目无措,最后只能将心思打到了席婠婠身上。
……
席婠婠在走往休息间的路上被夏景亨拦下,“夏先生,你是来找天微的吧,天微没有跟我在一起,你找别处找找吧。”
夏景亨摇了摇头,为难的说,“少夫人,实不相瞒,我这是有事找你来帮忙。”
她被夏景亨的这个称呼弄得哭笑不得,可她又怪不得他,只能呼了口气,“不知道是什么事儿。”
夏景亨看了看周围,确认没有闲杂人等,方才不好意思的开口,“少夫人,我也是偶然得知,听说傅老爷子已经看中了天微,但我思前想后,总觉得不妥,夏家门第卑微,实在不配嫁入傅家,能不能请少夫人从中帮忙转圜一下。”
她一下子就明白了,原来夏景亨是来请她棒打鸳鸯的。
哟呵,看来夏天微和傅念煜的婚事真是一波三折呢!
不过,她倒是第一次见夏景亨这种不愿攀龙附凤的家长,但转而一想,最觉得哪里不对劲,夏家和傅家也算是交情不浅,可夏景亨为何持反对态度呢?
难道其中还有猫腻?
她倒是越发看不清其中的关系了,这种事情,她也不好定夺,只能含笑解释说,“爷爷他确实很喜欢天微,至于婚事嘛,应该还没有发展的那么快,爷爷一向民主,假如天微不喜欢念煜,念煜不喜欢天微,爷爷也不会强求的,夏先生尽管放心,至于他们到底能不能走在一起,我还是尊重他们两个当事人的事情。”
一席话,恰到好处的表明了立场,也不至于拂了夏景亨的面子,更不会破坏人家的姻缘。
夏景亨没有得到满意的回复,但话又被席婠婠堵死,只能怏怏的离开。
夏景亨一走,傅念琛便靠了过来,他的手臂扶到她的腰际,轻声问,“他来和你聊什么?”
她一开始觉得这事情还是不要告诉傅念琛为好,就怕傅念琛将夏景亨的言辞理解成了夏家不屑于和傅家结亲,但看到傅念琛那追问的眼神,她还是说了,“他表示,夏家不想让人以为是攀龙附凤,哎,他这么一说,让我突然觉得压力好大。”
“哦?”傅念琛挑了挑眉,用耐人寻味的眼神瞧着她。
她朝他咧嘴笑着,弯弯的眼睛成了一座拱形的小桥,“夏家都觉得高攀不起傅家了,我这种没人要的小孩,岂不是更高攀不上傅家了。”
傅念琛听她说到后处,不以为然的笑笑,手指勾起,惩罚似的勾了勾她的鼻子,颇为警告的说,“你不是没人要的孩子,你是我眼里的珍宝,还有,我们之间,没有什么高攀不高攀,以后不许说瞎话。”
“哦。”她装出乖巧的样子,点了点头,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有什么比得到了自己老公的肯定更值得高兴的?!
因为韩茹墨的三番四次送请柬,她只能和傅念琛去了韩茹墨和季子越的订婚宴。
韩茹墨和季子越并肩而立的情景并不好看,盥洗台前,席婠婠用冷水洗了洗手,神情随着冰冷的水温而平静下来。
洗手间的门被人推开,韩茹墨提着裙摆走进来,却在见到镜前的人后,怒意横生。
其实自傅念琛领着席婠婠过来的时候,她就不开心了,席婠婠今天穿着的小礼裙是顶尖的设计,再加上有傅念琛的陪衬,不少人的目光都转到了席婠婠身上,饶是她这个新娘子多特殊,大家也是对她兴致缺缺。
以前不是这样的!也不该是这样的!
如今席婠婠穿着昂贵的小礼裙,刺眼的站在她面前,分明就是挑衅!
见到她进来,席婠婠关上水龙头,直接到她面前,“我如约来了,你该给我答案了吧,告诉我,为什么。”
韩茹墨瞧着她,冷哼一声,抬脚就走。
在她的世界里,从来没有吃亏这一说,她约席婠婠过来,就是想看席婠婠难受,但现如今她看不到席婠婠难受,她便不会让席婠婠如愿!
席婠婠早就料到韩茹墨会为难她,敏捷的跨步,她先一步挡住去路,威胁她说,“你不能这么不守信用,告诉我答案!不然我搞砸你的订婚宴,你心里也知道,我对季子越的不甘!”
韩茹墨先是有点被她震到,后来想了想,脸色逐渐平和下来,仰着下巴,问,“你敢吗?今天傅念琛可就在这里,你要是失了礼,我就告诉全场的人,傅市长的妻子是小三!”
“你!”席婠婠怒目瞪着,可又拿着韩茹墨无可奈何,她不要面子可以,但傅念琛不能不要!
韩茹墨这就是捏准了她的七寸!
韩茹墨见席婠婠又成了软柿子,暗自得意,轻蔑的瞥了她一眼,抬手覆上脖颈中的珍珠项链,眼底的神情渐渐阴霾,“看到没有,这条项链是季子越送给我的定情信物,你可要看清楚了!”
灯光照在珍珠上,光芒耀眼,席婠婠想要回避开都不行,她并不羡慕韩茹墨拥有这条珍珠项链,只是想起以前喜欢季子越的情怀。
她想到以前的往事,她就那么不明不白的输给了韩茹墨。
正常的人都会有不甘心!
席婠婠敛下眉,心底的某一处,不可抑制的收紧。
她与人为和,并不代表她没有脾气。
见席婠婠没有回声,韩茹墨往前一步,步步紧逼,目光灼灼的瞪着她,阴狠道,“告诉你,季子越是我的!永远是我的,你别想插足在我中间!”
啪——
韩茹墨没想到席婠婠能伸手,她只觉得脖颈中一痛,紧接着一松,硕大的珍珠瞬间滚落满地。
嗒嗒嗒——
珍珠掉落在地面上,发出一声声的清脆响声。
“都是你的?”席婠婠笑眯眯的看向她,红唇微勾,“韩茹墨,那你可要仔细看好,你的东西太不牢固了。”
盯着脚下滚来滚去的珍珠,韩茹墨瞪大眼睛,完全不敢置信。
席婠婠无心欣赏她的表情,沉着脸往外走,头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