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夏景亨就到了跟前,“天微,你这是……”
夏天微也不顾鸭子觉得别扭,立马就将鸭子推了出去,显摆道,“什么这是那是的,你都看到了,我给你找了一个皮相超级好的女婿,看起来怎么样,还满意不?给个好评吧,免得你以后不满意,还嚷着要我退货,哦,不对,我错了,女婿是可以退货的,可是女儿,不能退货,真是可惜了,你生养了我这么一个不听话的女儿,是不是觉得特丢脸,特想把我塞回我妈的肚子里去?”
夏景亨无奈的闭了闭眼,很有耐心的细声细语道,“天微,你别胡闹,有你这么一个女儿,爸爸很骄傲,也很满意,无论你做什么,你都是我最亲最爱的女儿。”
“不能继续拉小提琴的手,就等于一双残废手,你不是一度觉得有个残废女儿很丢脸吗!怎么现在又转了性了?不过,你放心,你女儿有自知之明,知道该找怎么样的对象,这是乔弈,挺不错的,只不过工作不太光彩,更谈不上体面,可巧就是巧了,我们俩,正好一个天残,一个地缺,天生一对,所以以后,爸爸你就不必再给我介绍什么高富帅相亲对象了。”
“天微,如果你不想让爸爸给你介绍结婚对象,你不必这样。”
夏天微不管夏景亨说什么,继续嘲弄道,“你以后不必管我了,还是管好你的另一个女儿吧,我真后悔没有早早见见现在洛清舞,爸,比赛的名额,你是故意的吧,因为你的私心,你就是见不得我比她好,是不是!”
“天微,爸爸绝对没有,当时爸爸也不知道……”夏景亨表情痛楚,眼神落寞,一脸的后悔。
夏天微一听,登时炸毛了,甩开乔弈的手,手指戳向夏景亨的胸口,“你承认了,你承认了!你承认她是那个小三的孩子了,真可笑,你竟然承认了,这么容易就承认了!”
“天微,你听我说,清舞……清舞她确实是诺澜的孩子,可她和我却没有一点血缘关系,我敢发誓。”一个父亲,为了让自己的女儿相信自己,不惜动用发誓这种方式。
可惜,她不信,“你发誓管什么用,你在我这里的信任度为零,我一点都不信你,今后,你也别想让我信你!”
“天微……”夏景亨的嘴唇懦懦着,终究还是没有说出些什么。
夏天微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父亲,因为洛清舞的出现,因为自己的搅局,他从一个儒雅而风度翩翩的中年男人,变成了一个神情沧桑的老人。
她一边心痛,却一边痛恨着他的不耻,终是别过脸去,一点都不想看他。
乔弈在一旁,本来事不关己的玩手机,云里雾里的也听了一些他们的对话,后来听到他们提到洛清舞,他陡然就来了精神,虽然理不清始末,但这父女俩的争执,夏景亨的痛苦和无奈,全部落入了他的眼中,看着夏天微这么近乎无情的做法,他有点看不过眼,从后面推搡了下夏天微。
“你干嘛!”夏天微本来就在情绪的劲儿上,未免出言不逊。
“没干嘛。”乔弈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突然觉得自己不该多管闲事,往后退了一步,给自己竖了竖衣领,像个没事的人一样站在一旁。
瞧着乔弈这种臭屁态度,她恨不得一脚踹到他的屁股上,一脚把他踹的远远地,再也没有人来烦她,“没干嘛是吧,那没你什么事儿了,你赶紧走吧,慢走,不送!死鸭子!”
乔弈秀逗了,今天从头至尾,这死丫头都没有称呼过他的名字,现在在她父亲面前,她还是这样,他未免也太失掉面子了,不太甘心就这么离开。
恶作剧感作祟,他上前一步,对夏景亨伸出来友好的双手,“伯父,你好,我是乔弈,不过你也可以称呼我为鸭子,一般来说,天微她都是这样称呼我的。”
“你——”她抓狂,死鸭子,竟然在后面落井下石!
夏景亨被这个女婿的怪话弄得有点晕,未免摸不着头脑,他皱了皱眉,“鸭子?”又看看夏天微,本着父亲教育女儿的架势,“天微,你这是起的什么怪别号,乔先生有名字的,你完全可以称呼他的名字或者单字。”
称呼单字,像那个薇薇安一样,喊他“弈”吗?肉麻兮兮的!
想到这,她胸口就涌起一阵恶寒,朝着鸭子就是一阵恶声恶气,“死鸭子,这里没你什么事儿了,你能不能赶紧双手抱头,像个球儿一样滚开!”
怒瞪夏景亨一眼,“他就是只死鸭子,是只职业鸭,我说的没错呀,你不信,就去问问他的职业嘛,刚刚我都说了,他的工作不光彩,上不了台面的。”
“天微!”夏景亨对这个女儿,除了无奈就是无奈,尽管明白了自己“女婿”的真实身份,他也是无计可施的,只能对乔弈报之以歉意的一笑。
乔弈怎么看,都觉得夏天微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丫头,而眼前夏景亨是纯粹的受害者,暗暗地,乔弈就站到了“未来岳父”这边。
在确定周围没有熟人之后,乔弈很放心的朝着夏天微摊开手,存心拆她的台,“你牵了我的手,我很贵,你该付费,概不赊账。”
夏天微没想到,这个鸭子竟然还给她来这么一手,登时就尴尬了,自己的小计谋,岂不是在夏景亨面前暴露无遗,她几乎炸毛,“滚开,死鸭子,落井下石,别想从我这里拿到一分钱。”
乔弈哪里那么容易好打发,退后一步,朝着夏景亨深鞠了一躬,然后做出了一个很有礼貌的“请”的姿势,绅士道,“伯父,在这里,我有必要和天微好好谈谈我的酬劳问题,能不能请您稍稍离开一下。”
夏景亨狐疑的看了乔弈一眼,越发觉得这只鸭子很不凡,但终究没有说破什么,深望了夏天微一眼,“天微,那我先离开了,你和乔先生好好谈谈,司机留给你,记得晚上回家。”
“什么乔先生,他就是鸭子,职业鸭!”她的肺泡都被炸出来了。
死鸭子这是和夏景亨结成了同盟么!
夏景亨离场了,现场只剩下乔弈和夏天微,面对夏天微,乔弈有点无奈,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向她阐释道,“夏小姐,容我用这个尊称来称呼你,现在,你听我好好说,我也是有名字的知识人,我全名叫做乔弈,而不是鸭子。”
“什么小姐?我既不是********,也不是千金小姐,我就是夏天微,随便你怎么喊吧,而你,却是货真价实的鸭子,我称呼你鸭子怎么了,很尊重事实呀,你要知道,这是我对你的职业的尊重的表示。”
乔弈痛心不已,实在受不了夏天微这逻辑,只能曲线救国,“好吧,天微,夏天微,你要知道的,鸭子也是有尊严的,虽然我的职业不够光彩,也不够上的了台面,可是我全凭自己的体力赚钱,来路正当,还是持证上岗,尽职尽责,遵纪守法,所以你必须要尊重我。”
这一招,果然对夏天微有效,她琢磨了下,觉得鸭子说的特别有理,再说了,她也是通情达理的客人,特别的有人情味,便点头答应了,“好吧,我尊重你,以后就不直接叫你鸭子了,直接称呼你的大名,貌似也不行,你们不是都用化名的嘛,那容我想想,这样吧,以后我改叫你小乔,嗯,挺妥善的,这样总行了吧,满意不?”
乔弈无语,敢情他竭力争取了这半天,他全部是白忙活了。
夏天微,真是个油盐不进的死丫头!他记住她了!
看这丫头刚刚和自己老爹针锋相对的样子,死丫头该不会把自己的脑筋都用在和亲爹作对上了吧,所以对其他的事儿,脑子一点也不灵光。
神奇的物种!
……
而楼上——
薇薇安走到哪里都拉风,一路走到傅念琛的病房,畅通无阻,席婠婠一眼看到薇薇安冲进来就傻眼了,这个薇薇安,太随意了吧,连门都没敲呢。
当然了,这比起洛清舞进入她家的不请自入,已经好太多了。
傅念琛见薇薇安连门都没敲,不由得板了脸,“薇薇安,你没有敲门。”
薇薇安笑靥如花,指了指门的方向,“要我重新敲过吗?这些繁文缛节,我一点都不喜欢,你不是也不喜欢嘛,我就是因为知道你也不喜欢,所以就直接不敲了。”
席婠婠一边扣着手,心想,这个薇薇安还真是表达直接,说起话来也肆无忌惮,而且说话太狂,表现的那么熟悉傅念琛,这是闹哪样。
尤其看着薇薇安的深v装,故意显露自己的事业线优势,她就觉得安不下心来,她真的很想赶人。
傅念琛扶额,“薇薇安,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毕竟这里是医院,与人方便自己方便。”说罢便看向席婠婠道,“虽然你嫂子做事也马马虎虎,但她比你懂得分寸的多。”
席婠婠当场瞠目结舌,她怎么成为了薇薇安的行为标杆了,傅念琛这么一说,薇薇安岂不是更加怨念她,傅念琛这是乱上加乱吧,混蛋!
果然,薇薇安听罢,美目一瞪,就将怨愤的目光看向席婠婠,“什么嫂子,哪门子的嫂子,我可没有承认过,你们的婚礼,我可没有参加。”
席婠婠差点被薇薇安瞪得缴械投降,薇薇安绝对是明眸皓齿的美人,而且美得张狂,薇薇安这么一瞪眼,霎时就变成了想要吸她血吃她肉的美妖精,气势骇人。
傅念琛四两拨千斤,“可你的父亲已经代表你来了,对于他的赏光,请转告他,改天我会上门道谢。”
薇薇安忙摆手,很急迫道,“别,你可别去,你要是来我家了,我估计我的七大姑八大姨都会念叨我,到时候又旧事重提,再提我和你的那段婚约,我会很丢脸的。”
他却唇线勾起,有意的看了席婠婠一眼,继续道,“这个没问题,改天我登门,你当着众人的面,就说是你当初狠狠的甩了我,再不成,你当场给我一个下马威也行,总之,这次我算是栽在你手里,一点都不反抗。”
薇薇安似乎被傅念琛的话给逗乐了,毫无顾忌的大笑起来,笑了一会儿,似乎想到什么,眼神流转,定到傅念琛的身上,“你说你不反抗,此话当真?”
“当真。”傅念琛言语铮铮。
薇薇安狡黠一笑,踩着细高跟来到傅念琛的近旁,一把就勾住了傅念琛的脖子,冲着他妩媚一笑,“那我要你当众跟我求婚,这个提议怎么样?”
席婠婠只觉得眼前乌黑一片,这个薇薇安,真是得寸进尺了呀,她噌地站起来,怒道,“他不会跟你求婚的,又不是过家家,他是有家室的人!我是他老婆,他是我老公,我们是领了证的!”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HelloKitty呀!
傅念琛本想逃开薇薇安的桎梏,可没曾想,他听到席婠婠那句“我是他老婆,他是我老公”的时候,他手上的力道都全无了。
这话被自家媳妇说出来,还真是够味儿呀!
薇薇安遇强更强,毫不示弱,更加用力的用手臂勾紧了傅念琛的脖子,用力勒住,“有家室怎么了,我就喜欢有家室的男人,够味道,够故事,我喜欢!”
她就是喜欢傅念琛,即便是傅念琛结婚了,她就是喜欢,一如既往的,喜欢到不行!
席婠婠看她不松手,又看到傅念琛也不反抗,火气更大了,蹭蹭蹭的烧到了头发烧,上前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硬扯着薇薇安的手臂往外扯,一边扯,一边愤愤,“薇薇安,我看明白了,你就是想要他犯重婚罪呀,就是想要他进去吃牢饭呀!我才不让你得逞呢,你让开!”
薇薇安也使出了浑身力气,咬牙不松手,“我就不放开,我就是喜欢念琛,不放就是不放!”从小到大,她看上的东西,一定要得手!这次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