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尘并未因自己觉醒了法根或者是没测出来的天资法根,而持才傲物,如常地在府里的院子里劈材烧水,只是这速度比往常快了不止数一,而且非常轻松。
翌日清早,千玉承敲开了牧府的大门,这道馆里的贵客,往常是请都请不来的,今日登门,牧老爷子穿上左右交叉的武常服,亲自过去迎接。
一顿寒暄过后,千玉承才说出此次前来的目的问道,“牧兄呢?怎么不见他出来。”
牧武一听,以为是自己的儿子结交了千玉承,十分高兴地道,“犬子,仍在军营,尚未回来。”
千玉承听牧武说犬子也没有多想,人家牧尘的潜力摆在那里,连夜认作干儿子也是人之常情,他十分失望而恨恨地道,“去兵营了,又让疾冬白这小子抢先一步。”
“疾冬白?”牧武认得这个人,“犬儿并不在他手下做事,千先生怎么有此一说?”
“哦,没事,我只是随便说说。”
千玉承摇了摇头,从衣袖的暗兜中掏出一本崭新的书递给牧武,“这本是灵火基础使用要义,牧兄若是回来,麻烦您交给他。”
“那我就替犬子先多谢先生了”
牧武拿过来一见注脚,是千玉承亲笔编写归拢的,这道馆里的资料那可是一等一的好货,有这本要义协助修炼,完全可以事半功倍。
但牧武却苦笑道,“先生是不是弄错了,犬儿的法根并不属火,难道是要转赠给我女儿的?”
“牧老爷子,您别开玩笑了,牧尘的法根说起来便是我先发觉的,怎么可能会弄错。”
“等等,你说的是牧尘?”
“正是。”
“他是火法根,那他的法根资质如何?”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既然牧武还不知道,说明牧尘并不想告诉他们,千玉承自然不会多此一举,反正虽然他知道牧尘的法根极其之好,可至于好到什么程度,也只有测灵盘测过才能算数。
待千玉承告辞后,牧武拿着这本书,左右思索,让千玉承这个身份一直没有公开的高人送一本如此精致的修炼之书,难不成牧尘的天资……
这时大门又被敲的咚咚响。
疾冬白是魏典智的副官,按礼,下来招募新兵时会来拜访这儿的军部旧人,今天是疾冬白第二次上牧武的家。
“哟,疾兄怎么这么有兴致,一大早的来我这,是不是又要找我切磋。”牧武见大门外站的是黑脸疾冬白,乐呵呵地道。
“哈哈,牧老您武艺高超,不减当年,不过我可不是来让您像上次那样当沙包练的,我是来找牧兄的。”
“牧兄!你也是来找牧尘的?”
“哦,难怪刚才我见千玉承那个家伙黑着脸在大街上走,我喊他他都没理我,原来他还要早来一步,是不是在牧尘那儿碰了钉子,哈哈哈”
牧武乘机试探道,“我听他说,牧尘的法根很是不错,这中品法根可算是我小水村十年难得一见的了。”
法根分为最次的后天法根,劣等,良等,中等,上等,以及极品,绝品,天品等。
“中品法根,千玉承那小子是跟你这么说的,这些个道士,真是一肚子坏水,坏透了。”
“哦!难道不是中品?”
“怎么可能是中品,牧老,我问你,牧尘中了烈火掌差点死了,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那是上个星期在我家中发生的一件不幸之事,咱们就别提了。”
“那就没错了,我听说这牧尘本没有一点修为,在道馆中原来测试时是也没有法根的,这不中了烈火掌后,死而复生,那烈火掌不仅没有让他受伤而且还激活了他体内暗藏的机关。”
“那是?”
“绝品法根呀,这是千玉承亲口说的,别说是小水村十年难得一见,就算放在尹玄州,巨犀府也是百年难得一见,但牧尘还没有真正测试过,但是我断定他的法根也绝不会低于绝品,甚至天品也有可能。”
天品法根,那可是将来能登上修炼巅峰的人物,巅峰修为离传说中化羽成仙只有一步之遥。
牧武悚然动容了,牧尘这个捡来的下人,竟然,竟然天资如此不凡,这么多年,他自嘲真是看走了眼。
在柴房里堆满了两人来高,能够够用半个多月的薪柴,牧尘放下斧头,因为已经没有柴可以劈了。
转身看见牧金田,不知她在身后待了多久,只是一晃眼牧金田便跑开了。
随后过来的是牧武,他手里捧着两个木盒子,一个装裱地十分精致,一个只是普通的木头随意拼合的。
牧武把书和今早发生的事简略地说了一遍,然后道出自己的来意,事到如今,只有他亲自出马了,牧尘今后不再可能成为他家的下人,如果能成为自己的女婿那是再好不过,先前牧武和他夫人还有些嫌弃牧尘的身份,可如今却巴不得完成这桩婚事。
“不行,绝对不行,这怎么可以,我没听错吧,老爷,您一定是开玩笑的吧?”
牧尘听说要把牧金田嫁给他,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完全拒绝,自己拥有不错的火法根不错,可是他没想到牧武会拿自己女儿来巴结他,若是换个女孩,牧尘或许还会考虑一下,可是一想到那从没让自己睡过一个安稳觉的牧金田,连考虑都不用了。
“尘儿呀,你听我说,从小我便把你当自家人一样对待,把田儿许配给你绝不是因为你的法根,而是,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牧武走进屋,坐在木柴上面垂头丧气,牧尘从未见过他这副摸样。
牧武并没有夸大其词,在他府上,除了牧金田还有一两个个别的人之外,都没有把牧尘当外人看,只是婚嫁大事,牧尘不仅从没想过,而且在他心中一直还另有一个人,那就是秦微,再怎么选,也不可能放弃对他有情有义的秦微而选择刻薄对待他的牧金田。
这档子事,就算今天牧尘还是个原来的那个下人,没有一点法根,前途渺茫,浑浑噩噩的人,也不会同意。
牧尘不知道牧武有什么苦衷,但他总不能拿自己的终身幸福来解决牧武的苦衷吧!
牧武到最后也没说出自己究竟有什么苦衷,得到牧尘坚定无移的答案后,慢慢踱出柴房,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岁。
可是牧武不说,并不代表他的夫人不说,牧武出去没多久,牧老夫人就搀扶着牧尘的奶奶榕婆过来了。
今天这是怎么了,牧尘见他奶奶也到柴房来,不禁头大无比。
果然说的还是娶牧金田一事。
“孩子,奶奶一把手将你带大,自古有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桩婚事你答应也行,不答应也行,反正你是取定了的”
“奶奶,结婚不是过家家,况且我现在还小,娶妻是不是太早了些?”
“胡说,别人像你这个年纪都有一串孩子围着转了,我呢,快进坟墓了连个孙子的影都没见着,你说你是不是不孝?”
在这世上牧尘从心底最怕的人便是榕婆,她极少对牧尘发怒,可是若是惹得榕婆生气,牧尘也会心里难受,毕竟她一把年纪的人了,自己若是做得不好,难免会之责其咎,但这件事,牧尘心想自己并未做错什么。
牧老夫人见气氛有些紧张,退了出去,反手把门关上,并用眼色暗示了榕婆一下。
“可是,这牧金田有什么好的,您要是想抱孙子,咱们还可以找别人,为什么非得是牧……”
“闭嘴,翅膀硬了,你难道连奶奶的话都不听了吗?就是仗着你现在有过人的天资?目中就如此无人吗?”
榕婆把拐杖往地上重重一顿,激动地猛烈咳嗽起来,而秦微家的镇咳汤药也快用完了。
牧尘不敢再说话,他怕若是再顶嘴,非把他奶奶气死不可。
“奶奶从来没有求过你任何事,这次,就当是奶奶求你的,你就娶了小姐吧!”
见牧尘老实了些,榕婆了解他心软,心知得乘热打铁。
牧尘怔怔地站着,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全当没听见榕婆说的话,让他娶牧金田,还不如让他直接去死。
半响,榕婆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站了起来,突然意想不到地跪在牧尘面前。
牧尘吓傻了,赶紧去搀扶榕婆。
“奶奶你这是做什么,尘儿到底哪做错了?”
“你哪也没有做错,我知道这婚姻大事旁人是再勉强也勉强不来的,可奶奶跟老夫人情如姐妹,这么多年了,她从未在我面前留过眼泪,牧家对我的恩情我无以回报,你要是不娶现在就离开牧府,走得远远的,以后再也不要回来,也当没有我这个奶奶,我们再也没有任何关系,请你原谅奶奶,牧小姐毁容了,再也嫁不出去了,可是她只愿意嫁给你,奶奶也是没有办法。”
“什么”牧尘只觉得眼睛里吹进了好几颗沙子,不知是该生气还是失落,想起那天在牧金田房里遇到的蒙面人,知道她奶奶没有说谎,而这一切也说的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