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净就站在门口,看着她如一尊没有灵魂的木偶,他不想去打扰她,因为他知道,有时候悲伤就像是装在自己胃里的食物,就是再撑也得要自己去消化,局外人看的在明白也帮不了什么忙。
水开的笛声将卢瀼震醒了过来,才一抬头,她就看见了门边的叶净,强颜欢笑地说:“你要喝点什么吗,新开的水,很好的。”
叶净什么也没说拿过她手的杯子,倒了一杯开水递给她,卢瀼伸手去接叶净却握着没有给,卢瀼再去拿,叶净还是没有给,卢瀼有些急了,劈手就将杯子打翻了,滚开的水连着杯子掉在地上,而叶净的手也没能幸免,被热水烫红了一片。
叶净既没有多也没有看,仍是直直的看着卢瀼,卢瀼此时满脸涨的朱唇桃腮,恶狠狠地看着叶净。
“怎么,我连喝口热水都不成么,一个两个都来找我的不自在,我这到底是招谁惹谁了,你们看我就这么不顺眼?”
“还有你,你干嘛还来管我,我不是说了么咱们再也不要见面了,叶净你就这么没皮没脸么,我的话都说到那个份上了你怎么还可以这么厚颜无耻的来找我,你没自尊?还是你真的就是贱。”
卢瀼说这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话,逮着什么难听说什么,卢瀼现在只觉难受,抓心挠肝一般,她觉得这个世界,凭什么,凭什么所有人都有得到幸福的权利,而她就得过得这么苦,凭什么她每一次生活的转机背后都埋藏着隐患。
那么多的绝望都要她一个人来承受,她甚至连绝望气愤的资格都没有,顾北辰和顾老元帅埋怨她不该拿自己的孩子做人质去威胁顾北辰,而闵越又怨她连累了谢芳菲,最后所有的错都成了她。
亲情友情爱情,从来都是她倾尽所有都想要保住的,可是到了最后却没有一样能够如了她的愿,难道他真是命犯孤煞最后都要一个人郁郁而终。
说到最后卢瀼已经泣不成声了,她颓然的坐在地上,就像是个撒泼的孩子,她说:“你干嘛还来管我,我不要你的好心我不要你的关心,我的话你都听不懂的么?”
叶净走到她面前,蹲下身来将她抱在怀里,她的话伤不着他,可是她的眼泪却着实烙疼了他的心,卢瀼不老实在他的怀里使劲的折腾,抓挠撕咬可着够的闹,叶净也由着她,可就是不撒手,往怀里紧紧的搂着。
他说:“你这样叫我怎么放心,卢瀼你这样叫我怎么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我没你的时候不也过来了,你别自作多情,别以为没有了你的我就过不好了,没了谁我卢瀼的日子都照样过而且还会过得更好。”
“嗯。”叶净的下颌顶着卢瀼的发心,他轻轻地答,但转瞬他又说,“我不信。”
卢瀼听见他反驳更生气了伸手就去推他,可无奈,体力对比太悬殊,平常叶净被她揍那是因为叶净不在意,可是现在叶净动了真格的,她那点力气就显得特别微不足道了。
“我就不信,你我还不知道,没了我你什么也干不了,你看,被人家顾北辰欺负了,还不是得到我这里来撒泼,所以,串串就这样呆在我身边不好么,我可以疼你宠你不让你受委屈,有好吃的先给你吃有好玩的先给你玩有好穿的先给你穿,你只要乖乖的呆在我身边,只要这样就够了。”
“难道这样都不行么?”
“不行。”不带一丝眷恋,没有一丝犹豫,卢瀼拒绝得很干脆。
她擦干自己眼角的泪水,一反之前的泼妇形象,冷静地抬起头来看向叶净,她的答案似乎早已在叶净的意料之中,没再过分的执着,他松开了手臂也不管地上脏不脏一屁股坐在了卢瀼的对面,眼睛里的泪水刷的就流了下来。
叶净从来都不信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的废话,前提是能让他哭的事情太少了,可是卢瀼却让他哭了不止一次,叶净擦着眼角的泪水哭得像个大男孩他说:“卢串串你怎么就能欺负呢,我这么求你你为什么还不干,顾北辰他都不要你了,你还想等谁呢?”
卢瀼看他一哭也跟着哭了起来,又开始撕扯叶净的衣服:“他不要我我也不要你,我也不要他了,我谁都不要了从现在开始我就只要我自己。”
叶净抓着卢瀼的手从自己的衣襟上拽下来,说话时声音还是瓮声瓮气的,他说:“卢串串你给我听清了,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的机会,我三天之后就会新加坡,如果你不跟我走我们就再也不要见了,这次我说话算话。”
卢瀼混不讲理的拽起叶净的衣服袖子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和鼻涕,完全不把叶净的威胁当回事,她说:“你就是明天走我都不拦着。”把叶净的手像扔抹布似的往旁边一撇,“你走吧,我看着你在我面前我也觉得心烦。”
叶净突然轻笑,他说:“这可由不得你,我说三天就三天,只要是我叶净想给的就断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就三天,卢瀼如果这三天里你想好了要跟我走的话,不管多难,哪怕会与整个世界为敌我都会把你带走,我说到做到。”
当接到沈宝宝和小砚雅坠机的消息时,卢瀼觉得如坠深渊,烧焦的两具小小的尸体从镜头反射出来,砚雅脖子上的小金锁还带着。
录影带是阮闵越寄来的,他的话说的很清楚,让顾北辰马上去向tony要人,否则,两个孩子尸骨无存,录影带是直接寄到卢瀼这里来的。
她第一个反应就是给顾北辰打电话,他和她说过的,三天后孩子就会回来,可是怎么会发生空难呢,顾北辰的电话打不通,她转而给闵越打电话,闵越的电话马上打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