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军队里做主的还是沈清颐,只要他不生气,自己就不会有性命之忧。
“那小子轻功极好,我不趁他不备根本没机会……”
“那你就偷袭?”夜攸大喝一声,沈清颐立刻站起来,指着沈凌说,“你去,现在军队里所有最脏最累的事都归你管。”
惩罚下来,沈凌心中偷乐,果然沈清颐还是念自家人,放自己一马。“多谢少将!”
说完,高兴的出了帐门。站在门口的程训亲眼看到沈凌出了帐门,立马又碰又跳的和别人打招呼。
在大家眼里,沈清颐不是个公私不分的人,今天这般放过沈凌也不知道是为何,程训一头雾水又不能当着夜攸的面问出来,默默的在门口抓耳挠腮。
坐在正中的沈清颐笑着拉夜攸坐下。夜攸狠狠的剜了他一眼,一把甩开他的手,气呼呼的离开帐篷。
“夜公子……”程训看着他出去,试着唤了一句。夜攸正在气头上,显然没有听到。
“少将,夜公子……”程训几步来到沈清颐的面前,看到他居然还在研究战术,嘴里的疑问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
“去的探子已经回来了,他们真的有五万多人,我们只有三万多人,虽然说他们有些是临时整合的,但是好歹也有这么多人,我们只有靠出其不意了,夜公子就让他这几天静一静,我们明天出发,你们让大家去准备一下。”沈清颐回避程训,故意转身去看了看那把长枪,心思却飘的很远。
程训想问的话只好作罢,临走的时候还是嘟囔着,“你咋就这么放过沈凌了,人家墨青决被打的很惨呢。”
帐篷里一共就这么点大,自然传到了沈清颐的耳中,程训说完就出去了,沈清颐突然勾唇冷笑,“这么没用,被打活该。”
本来就看墨青决不像好人,有机会想去比划比划,可现在看来不用放在心上了,只是夜攸未免对个下人太上心了吧。
越国,张将军府上。
“皇上真是狠心,好歹都是为国效力的将士,居然不开城门让他们回国,又不能硬闯,家里的妻老儿小都在家里!这要传出去让多少将士心寒。”张勋说完,一口酒一饮而尽,旁边的夫人帮他又添了一杯。
又贴心的帮他夹了几块青菜,“大家都心知肚明,那些个将士本来都是靖王爷带出来了,皇上当然不放心。”
张勋喝的有些多了,面红耳赤,愤愤不平的说到,“是那李太师不放心吧!皇上再怎么说和靖王夜是亲兄弟,就连火灾我估计也是李太师指使的,可他也不想想没了靖王爷,自己又有什么本事。”
“他还有李太师啊。”夫人几乎是脱口而出,满满的讽刺。
“哼,李太师真的为他好?”张勋越说越气,这些话他又不能和别人讲,只有拉着夫人唠唠嗑了。
自己本来是大皇子的人,对于靖王爷他是敌对的,可是心里也是敬佩的,特别是他这么瘦弱的人,调教出来的军队实力挺强的,一直想等皇位安定了和靖王爷聊聊军事,可哪知就这么过世了。
饭菜早就冷了,下人过来收拾,夫人去搀扶着醉醺醺的张勋往房间去,心里真是担忧他到别处喝酒也这么乱说可怎么办。今天李太师还特别派人送过东西过来,嘱咐张勋看好城门,别轻举妄动。
想想也算一代名将,居然最后落到个看城门的位置。
好在他还年轻,还有机会往上爬。
次日,天湖的水一片平静,还有些疏星倒影在湖面上,一阵马蹄声呼啸而过,打破这寂静,踏起水花无数。
夜攸醒来之后才发现自己被落下了,他们收拾的动静可真够小的,营地里还有几十个人,走了几步就看到军医在那里煎药。
“你可真早,墨青决醒了吗?”走过去就闻到一股子浓浓的中药味,捏起鼻子又后退了几步。
军医见状笑了笑,“不知道啊,昨天夜里还发了高烧,刚退呢。”
“是吗?”被他这么一说赶紧跑到他的帐篷里。
进去一看,墨青决黑丝披散在肩上,脸上还有些血色,额头上有些密密的细汗,听到有人进来了睁开眼睛看了一眼,“你怎么还在这?”
“他把我扔下来了。”夜攸一边帮他捏好被子,一边有些不悦的说着。
墨青决大概也猜到了一些,可是身子还是很虚弱,缓缓点了点头,不想多说话。
可夜攸无聊啊,本来想好了去战场的,可是沈清颐居然把自己落下了,他还真不怕自己生气,本来昨天下午处理墨青决的事自己就已经不高兴了,他还这么大胆!
大概两人沉默了会,墨青决都快睡着了,夜攸突然开口,“诶,你哪里人啊,家乡在哪,打完仗我们先去你们家乡去看看吧。”夜攸总觉得自己不能白来一趟,想着总有点收获才好。
布满全身的困意一瞬间荡漾无存,墨青决猛的抬眸,“夜公子,我们只是主仆关系,我希望你不要妄想拉进我们的关系,也不要试图进来我的世界,毕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麻烦给我点私人空间。”
夜攸看着他冷峻的脸,和他一本正经说出来的话,才知道原来墨青决就如同那水中的月亮,看起来触手可及,等明白的时候才发现远在天边。
也许是墨青决身上有伤心情不好,也许他的家乡发生了很多不愉快的事,自己好死不死戳到他的痛处。
“呃……”夜攸也不知道怎么接他的话,正在尴尬之时,帐篷又有人进来了,还进来一股浓浓的药味。
不回头也知道是谁了,夜攸把墨青决扶起来,刚把他扶好,墨青决艰难的推开夜攸的手,虚弱的自己调整了一下位置。
军医小心翼翼的把药端过来,“来,快趁热喝下去。”,来到墨青决的旁边才看到夜攸也在,丝毫没有察觉到气氛的怪异,“正好,夜公子帮忙喂他吧,我还要去采药。”
语毕,都得等夜攸同意,放下药碗就出去了。
然后夜攸瞪着大眼看着墨青决,墨青决也看着他,四目相对那一刻,墨青决有些尴尬的把目光撇去别处。
“那个……药凉了就不好了。”夜攸僵硬的端起药碗,药味直冲鼻子,夜攸眉头一皱,还是用调羹调起来送到墨青决的嘴边。
只见墨青决右眉轻挑,好在脸上还有些血色,一缕红晕也看不出来,薄唇微张喝下夜攸喂的药汤。
喂了一半,夜攸看他喝下去面无表情,喝药跟喝水似的,突然开口问到,“不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