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前所未有地友好点了点头,而后分头去寻人,而在他们开始离开的时候,祝一夕一行已经到了北周的京都,寻了处大宅子住下,因着她与霁儿与常人不同,便也没有雇仆人,三个人住着宽敞清静。
由于诸多事情要教叶翎,于是她早早给霁儿买了许多稀奇玩意儿,让他去玩个尽兴,也就不会总粘在他身边了。
叶翎被北周上下通缉,祝一夕施术给他将容易改变了一些,不去仔细辩别根本认不出来,让他自己出去打听了京都形式,再回来向他报告。
叶翎虽还年少,但心智聪慧过人,不几天的功夫便将朝中各派势力摸了清楚,因为要顾忌着小亓霁,都是等到夜里他睡下了,他才会向祝一夕说起打听到的消息。
“现在与秦太师敌对的,只有兵部尚书冯远和内庭宦官宗宜。”
“那就先投靠这个兵部尚书。”祝一夕说道。
叶翎看了看她,为难地说道,“这个兵部尚书和宦官宗宜,也不是什么好人,真的要投靠他们吗?”
“叶翎,这世上有些目的,必须要通过一些不光彩的手段,你要想能与秦太师在朝中平分秋色,就是要在将好兵部握在手里,将冯远取而代之,北周还是有忠心为国的武将,只要你能驾驭他们,将来他们就是能把你推上皇位的最大的助力。”祝一夕认真地对他讲道。
叶翎沉吟良久,道,“我知道了,我会尽快投入冯家门下。”
祝一夕却冲他摇了摇头,道,“冯家门客良多,你何时才能有出头之日,要想得他重用,不必送上门去,而要让他找上你。”
叶翎微怔,随即反应过来,道,“我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要帮那冯远解了围,他必会找上门来。”
“现在等机会太难了,那就我们制造机会。”祝一夕轻然一笑,说道,“这些天,你好生在家修习剑术,等时机到了,我会叫你。”
“是,夫人。”叶翎起身应道。
祝一夕起身准备回房休息,走了几步又想起一事来,道,“叶翎这个名字现在北周上下都在通缉,你需要换个新的名字。”
“必须要换吗?”叶翎怅然问道,名字生来由父母所取,现在也终是要舍弃了。
“必须要换。”祝一夕想了想,侧头问道,“叶西林,如何?”
叶西林,西陵晔。
叶翎听罢,应道,“好。”
“若是以后,府上少不得会有人来往了,对外便不要称我夫人,以免惹人怀疑。”祝一夕嘱咐道,他要在朝中壮大起来,必然要与朝中官员来往。
叶翎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问道,“那,称夫人家姐如何?”
也许她年岁也同小亓霁一样不小了,可是面容看上去,也就二十岁多岁的样子,对人称姨娘,姑姑什么的,又不太合适。
祝一夕点头,“可以,不早了,早些回房睡吧。”
叶翎看着她进了房中,熄了灯火,方才回了自己房中去休息,次日又早早地起了在园中练剑,小亓霁睡眼惺忪地起来,坐在台阶小手撑着脸,瞅着忙于练剑叶翎,郁闷地想着,为什么人家能长那么高,他都一百多岁了,还没有长高。
仙神也没有什么好嘛,长都长得这么慢。
半晌,叶翎练完剑,瞧见他耷拉着脑袋坐在那里,收了剑走近问道,“霁儿,你怎么了?”
“我娘亲呢?”小亓霁懒洋洋地问道。
“家姐出去了,说你的早膳留在厨房了。”叶翎说罢,便伸手准备牵他去厨房用膳。
小亓霁听罢,便不乐意了,“你为什么要叫我娘亲姐姐,你那么小,怎么能叫她姐姐?”
“夫人吩咐的。”叶翎笑着说道。
小亓霁听了,气鼓鼓地重申道,“我都一百多岁了,要算起来……算起来,你都该叫我爷爷了,怎么能叫我娘亲当姐姐,不行。”
叶翎忍俊不禁地瞅着才四岁模样的孩子,气鼓鼓地说自己可以当他爷爷了,他年纪也许真的一百多岁了,可是在普通人眼中,他也就是个四岁左右的孩子罢了。
“可是,我们这里不是这么算的。”
“我不管,你不可以叫我娘亲姐姐。”小亓霁怎么都不乐意,自己明明一百多岁了,还要比才十几岁岁的他矮一个辈份。
叶翎一时说不动她,便跟她商量,等祝一夕回来再商量,这才哄了他去厨房用早膳。
小亓霁跟在他面前坚定地说不许他换自己娘亲为姐姐,可到了祝一夕那里,几句话就摆平了,再没有哭闹矮了辈份的事儿。
叶翎在夜家是独子,并无兄弟姐妹,在祝一夕外出之时,就担负起了照顾霁儿的责任,而霁儿本就玩心大,渐渐便跟他混熟了,偶尔还跟他讲讲神域的事……
半月之后,南周兵部尚书出京,遇狼妖攻击,幸得一少年拔刀相助,才脱险捡回了一条命。
只是,事后救命恩人却不知所踪,派了门下诸多食客和眼线寻找其踪迹。
数日之后,冯远的的亲信带着厚礼寻到了叶家,向叶翎登门到谢,并送上请帖邀他三日后过府赴宴,介时会安排马车前来接送。
叶翎将冯家的人送走,方才到了后园去见祝一夕母子二人,“家姐,冯家请我三日后去冯府。”
“去就是了,只是不管听到关于叶家的什么,都得学会沉住气,不得逞一时之快。”祝一夕一边陪着小亓霁学钓鱼,一边跟他嘱咐道。
叶翎忙应声道,“知道了,只是家姐怎么知道……那狼妖,我一定能对付的了。”
“哪有什么狼妖,我动了些手脚罢了,你能顺利得到冯远的重视就行了,其它的不用管。”祝一夕说道。
她在山中抓了一只狼,给它吃了些自己身上的魔血,狼很快变成狼妖,她又驯了数日,而教给叶翎的剑法,对付那狼妖是绰绰有余的,只不过是为了冯远面前演这么一出救命恩人的戏码罢了,毕竟不管是谁都会对自己生死之际,施以援手搭救自己的人印象深刻。
只要叶翎进了冯府得以重用,再制造时机让他一步一步掌握朝中的兵权,最后将冯远取而代之,就有了与秦太师周/旋的力量。
当然,她只负责帮他制造机会,偶尔出谋划策,许多的路还得他自己去走,虽不擅权谋,但活了这么些年,见的事经的事,总比他那么个十几岁的毛头小子要多的多。
北周现在这样状况,即便没有他出来取而代之,要不了多少年,也会分崩离析,燃起战火。
若是让叶翎去当这个皇帝,一来可以让他为叶家沉冤昭雪,二来也可以最简单的方法,让北周免于战乱之争。
三日后,叶翎去了冯府赴宴,并将冯府送来的厚礼送还了回去,不过晚宴回来之后,冯远举荐了他随军前往西南剿匪。
“我只回应,说考虑一下,家姐认为该如何答复。”
“这是个好机会,只是随军出去,你既要保住性命,又要立功回来出头,必然不会那么容易。”祝一夕认真嘱咐道。
叶翎看了看她,应道,“我知道了,只是随军之中似乎还有秦太师的亲信,我是否需要将对方……”
“秦太师的亲信,你多盯着他,只要他做出什么出格之事,你便透露给冯远,他自然会想办法处理掉,好在御前独占这次剿匪的功劳,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自己去动手杀人,知道吗?”祝一夕郑重地告诫道,他现在只需要让朝中两股势力相斗,而他能从中获利出头就够了。
他现在毕竟才初涉官场,就算再恨秦太师的人,也不能在这么早手上沾上人命,给他人将来攻击自己的把柄。
“我懂了,只要让冯大人抓住秦太师的把柄,让他去对付秦太师就够了,我只需要安心设法立功,与军中将士打好关系就够了。”叶翎笑语道,他太执着于叶家的冤屈,遇到仇人总是会忘了自己本该做什么。
现在他踏入官场,做什么事都不能只逞一时快意,重要的不是自己能不能亲手为叶家报仇,只要最终秦太师能从高位跌下来,不管是借谁的手都是一样的。
祝一夕欣然笑了笑,道,“你知道就好,再有一事,虽然你现在是经由冯远才进入军中,但他做的那些脏事儿,不要沾手。”
他将来的路还长,不能因为那些事儿而坏了名声,现在要借冯远之手达到目的,要与他走得近,但又不能走得太近,太过得他信任,这样只会将他也卷入其中。
叶翎郑重地点了点头,记下她的叮嘱。
“我会带着霁儿暗中在你们附近,有需要可以求救。”祝一夕想了想,说道。
“不用,家姐和霁儿在府里等我的好消息便是,有些事情总得我自己去做的。”叶翎朗然一笑,说道。
她已经帮了他很多了,这件事很多都已经安排好了,他只需要按计划进行就行了,不必再让她带着孩子跟着他一起受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