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她,是人也好,是魔也好,她都是她。”无极圣尊冷然说道。
在他的眼中,不管她是人,是魔,她都是祝一夕,是他百年来魂牵梦萦的那个女子,也是那个曾被他伤透了心的女子。
“无极圣尊!”鸿元老祖不想,他竟连正邪是非都分不清了,“难道,你要为了那个妖女,背弃西天,背弃神域吗?”
“本尊没有那么想,但若天地不容我们,大约那也是唯一的出路。”无极圣尊目光凛然的看着几人,神情决绝。
“你真是……”鸿元老祖骇然之下,更多的是愤怒,愤怒那个左右了无极圣尊心思的魔族妖女。
他本该是心如止水,铁面无私的,可就因为她的出现,什么都变了。
“无极圣尊,你执掌神域法度,这样的事你岂可自己破了规矩?”一位尊者问道。
无极圣尊面上了无波澜,道,“这样的事,除了我,大可换人去做,这世上有些东西,比名声,比生命……更重要。”
它刻在他的骨子里,融在他的神魂之中,却在他的眼前,又遥不可及。
他已经尝过失去的痛,这样的痛苦,此生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看来,你今日是不肯听劝了。”鸿元老祖说罢,缓缓站起了身,也许只有让他再一次彻底忘掉那个妖女,一次才会恢复如初。
无极圣尊冷冷看着逼近前来的鸿元老祖和两位尊者,唇角勾起苍白薄冷的笑,“所以,你们想再像百年前那样,再在本尊身上施一次绝情丝的咒印?”
“只有你彻底忘了那个妖女,你才会回到正道。”鸿元老祖说着,便欲与两位尊再者施展术法,趁着他现在绝情丝发作,彻底抹消他对那魔族妖女的记忆。
“老祖,有些事,你也该交由圣尊自己抉择。”百草仙君挡在他前面,劝道。
他们要无极圣尊是为神域而生,却从来没问过无极圣尊他自己要什么,他没想到一向敬重慈善的老祖,会有如此冷酷残忍的一面。
“百草仙君,连你也这般不明事理,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他误入邪道?”鸿元老祖喝道。
“老祖……”百草仙君再要相劝,却被鸿元老祖一拂袖震开了。
然而,鸿元老祖出手之际,却被无极圣尊周围笼罩的金光给震退了一步,“你竟然……”
“这是圣尊以仙元所设的护身结界,老祖您若要对他施术,除非碎了他的仙元。”百草仙君道。
他们要的是一个活的无极圣尊,绝不是要杀了他,所以这一招对他们是管用的。
毕竟,这个时候他若与他们交手,是根本难以胜算的。
鸿元老祖收手,气得白须直颤,“既然你如此执迷不悟,那也休怪我绝情,你的护身结界,能护得住你自己,能护得住那个孩子吗?”
他知道,他一向把那个半神半人的孩子带在身边,他的护身结界固然能阻止他们对他施术,可是那个孩子却是他的软肋。
“我听说,这活得越老的,就越不要脸,今天可算是见着活生生的了。”燕丘的声音从窗外传来。
鸿元老祖拂袖扫去,震开紧闭的窗户,却见燕丘不可何时站在窗外的树下。
“今日本不是针对你,你也切莫多管闲事。”
“你们就是杀了他,我也懒得管的,但是那个孩子,你们休想动一根头发。”燕丘抱臂站在树上,口气一如往昔的狂傲嚣张。
原本是过来看戏的,没想到这个老不要脸的,竟然想拿霁儿当筹码。
好吧,他们被无极圣尊给摆了一道,他就是预料到会有事发生,所以带了孩子出来,又让他们过来,就是想利用他们制肘鸿元老祖,以免霁儿有危险。
虽然他讨厌被人利用,当这回是因为霁儿,他且不与他计较了。
“不过,神域已经落魄到要用逼婚联姻来立足了,也真是惨。”他幸灾乐祸地笑语道,他就是看不过那些道貌岸然的仙神,才选择不当仙神,当他的魔神。
鸿元老祖知道天一亮,无极圣尊就会不再受绝情丝的控制,所以道,“两位尊者,去找那个孩子,这里我来应付。”
两位尊者闻言,转瞬就消失了踪影。
“飞林,百草仙君,去帮忙照看霁儿。”无极圣尊忍着绝情丝发作的痛楚,朝两人交待道。
他知道她修为了得,但佛界两位尊者也不是无能之辈,她一个难免会应付不来,况且现在燕丘会被老祖所阻拦。
“圣尊……”飞林看了看他,担忧不已。
“快去!”无极圣尊催促道。
他只恨,这个时候,能护在他们身边的,却不是自己。
只是,还不待两位尊者过去,祝一夕已经自己牵着小亓霁过来了。
他们接连过来,小亓霁纵是个孩子也察觉到了什么,非要自己过来看看,祝一夕早就察觉到有神域中人前来,自然不放心他一个人,故而就带着他一起过来了,却迎面撞上过来的西天佛界尊者。
燕丘瞥了一眼她这边,说道,“一一,把孩子看紧了,他们要抓他。”
话音一落,祝一夕顺手就将小亓霁掩到了身后,嘱咐道,“别动。”
那双原本借着花楚给的药水而掩去真正颜色的眸子,瞬间化为嗜血的赤红,寒意凛人。
两位尊者认出是那个在神域一战中与他们交手的四方魔主,顿时面色一凌,“原来是你这魔族妖女。”
祝一夕知道首要是要保护小亓霁,于是便没主动发起进攻,缓缓一抬手周身飞出无数带着剧烈的妖毒的黑色鸦羽,缓缓围着着她和亓霁飞舞着,一位尊者出手想要抢夺她身后的孩子,她冷一挥袖,鸦羽瞬间锋芒如刀飞刺过去,另一位尊者也同时出了手,但如今的祝一夕,自然已经不是往日那个凡人,出手也足有着撼山动地的修为。
百草仙君和飞林,还有花楚想要帮忙,才发现这样的修为高深的过招,他们根本插不上手。
“百草仙君,飞林,咱们怎么办?”花楚提心吊胆地道。
“一边看着,需要出手的时候再说,这个时候别添乱。”百草仙君道,他伤势尚未完全复原,而飞林和花楚这样的修为,上去了只能碍事。
而且,眼下祝一夕完全是占上风的,他们还是在一旁伺机而动,如果两位尊者要发什么大招,他们再出手相助也不迟。
外面的双方交战愈发激烈,屋内无极圣尊忧心之下,绝情丝发作的痛苦也愈发痛不欲生。
他艰难地起身,踉跄着到了窗边,扶着窗棂的看着外面的战况,手不知不觉抠进了木头里,手被木刺扎得鲜血淋漓都未曾察觉。
两位佛界尊者渐渐与祝一夕战成平手,但却根本碰不到她身后那孩子的一片衣角,更别说将他带过来了。
另一边,燕丘与鸿元老祖也是各不相让,园中的亭台楼阁,皆在双方交战中毁的毁,塌的塌,不一会儿功夫就已经残破不堪。
“燕丘,你今天存心是要管这闲事不可了?”鸿元老祖怒然道。
“你们要怎么对无极圣尊,我管不着,但她和那个孩子,不是你们能动的。”燕丘针锋以对,招招不留情面,丝毫没有再将他视为旧日恩师。
鸿元老祖确实曾收他为徒,他的生父也为神域所杀,那点养育之恩,他将他封印在玄天宫数千年,也该还尽了。
“你要护住那魔族妖女和那孩子,就别插手此事。”鸿元老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