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下。
蒙面的金燕子拔出佩剑,向木芙蓉刺去。木芙蓉虽视线已有些模糊,却也把这一幕看进眼中,只是全身无力,想要挣扎,却使不出力气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剑尖逼进自己,心中充满了绝望。
剑尖在木芙蓉的额上停住了,过了许久,木芙蓉依旧没有感觉到意料之中的疼痛。
金燕子握剑的手愈来愈用力,手上的骨节咯咯作响,可是他却迟迟不能把剑在往前送近一份——他有些下不去手。
过了一会儿,金燕子仿佛下定了决心,望着对着半昏半醒的木芙蓉喃喃道:“芙蓉,你别怪我,你也很喜欢多多,他真的不能没有娘啊……”
他再次把剑举了起来,迅疾地向毫无反抗能力的木芙蓉刺了过去。
宇文泰躲在不远处的树上,手里紧紧攥着一枚暗器,蓄势待发,只等金燕子当真要下手时,他便要出手救下木芙蓉。
然而,宇文泰没有出手,因为金燕子依旧没有下的去手。剑尖在距离木芙蓉的眉宇不足一寸处的地方停留了片刻,金燕子猛地把剑收了回来,用力叹了口气,懊恼地喃喃道:“金燕子啊金燕子。”
他发足力气将剑狠狠地抛到山下,转回身盯着木芙蓉,道:“木芙蓉,是生是死,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说罢跌足长叹一声,摇着头离开了。
金燕子一走,宇文泰立刻从树上跳了下来,跑到木芙蓉身边。木芙蓉半昏半醒中感觉有人靠近了,无力地将眼睛撑开一道缝,然而宇文泰挡住了她的阳光,她看不清宇文泰的脸。宇文泰将她稳稳地背了起来,柔声安慰道:“芙蓉,别怕。”
木芙蓉的眼睛微微动了动。恍惚间,他想起了当初世贤学夜行侠退敌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意思)。她用着自己为数不多的力气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终于勉强睁开了眼睛,看见宇文泰耳朵后面有一道疤痕。紧接着,她闭上了眼睛,彻底失去了意识。
秦子阙在浓雾里走了很久了。雾气实在太浓,他甚至因为看不清地上的藤蔓而跌跌撞撞地绊了好几跤,因为在浓雾中极易迷路,他只能尽量保持直行。他每走两步就要呼唤木芙蓉的名字:“芙蓉……芙蓉……你在哪里……”叫到嗓子都快哑了,始终没有听到木芙蓉的回音。他叫喊的时候吸入了不少瘴气,咳的涕泪横流,但他不愿放弃,擦掉呛出来的泪花,保持着信念继续一点一点地往前摸索。他必须找到木芙蓉。
也不知过了多久,前方的雾气终于淡了很多,看来是要走出瘴气地带了。秦子阙大喜,加快了脚步冲了出去,将浓雾甩在身后。
突然间,他看见木芙蓉就躺在路边上。秦子阙不由大喜,快步冲上前,叫道:“芙蓉?芙蓉?”
然而木芙蓉已经昏迷了,躺在地上毫无反应。
秦子阙二话不说,麻利地将木芙蓉背了起来,稳稳地托住她向谷外跑去,边跑边说道:“芙蓉,不管你跑到哪里,我都能找到你。”
木芙蓉的手臂微微动了动,似是要搂住他的脖子,旋即又无力地垂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