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尚书道:“子阙儿已经离开长安了,现在我最担心的,就是你了,你要答应爹,要好好活着,甄义是个靠得住的男人,你跟他能在一起,爹很放心。”
秦若嫣不吭声了,坐回石桌旁,说:“我现在也不想嫁了,就在家里陪着爹吧,有一天是一天了……”
秦尚书却笑道:“傻孩子,爹不需要人陪,只有看着你和阙儿都好,爹才高兴。”
秦若嫣也笑道:“爹,您先好好歇着,明天一早我来给您请安。”
秦尚书点头,让秦若嫣离去,自己则犹豫良久,最后老泪纵横,将酒倾灌入喉。
皇恩寺外,法智禅师和一众沙弥在门口等待,一个车队停了下来,当先下车的是木夫人,回头吩咐道:“世贤,芙蓉,快来见过法智大师!”
两名小辈躬身,法智双手合十还礼道:“两位小施主,贫僧有礼了。”
木夫人道:“给大师添麻烦了。”
法智笑道:“好说好说,西厢房早已派人扫洒干净。诸位舟车劳顿,先请下榻休息。”
几名沙弥过来,搬行李,木世贤、木芙蓉与栀子一路进皇恩寺内,好奇的看四周。木世贤低声问:“娘,咱们干吗要在这里歇?下面的驿馆条件不更好,还有人伺候。”
木夫人道:“法智大师是你爹生前的好友,莫乱说话,你们快去歇息,我跟大师还有事相商。
木世贤等人离去,法智作了个请的手势,带着木夫人往里走。禅房内摆了一桌茶具。水正沸腾,法智坐下沏茶,慢条斯理道:“夫人,自从相国仙逝,老衲就一直在等着木家的人,你们终于来了。”
木夫人眼眶红了,说:“先夫曾经嘱托过我,如果他遭遇不幸,就来皇恩寺找法智大师,可我太糊涂,一直寄希望于俱公公,如今被迫匆忙而来,希望不会给大师带来太大的麻烦。”
法智慈祥笑道:“夫人说哪里话,当年皇恩寺毁于雷火,多亏相国募款重建,如今能为相国略尽绵力,是老衲的荣幸。”
木夫人道:“请问大师,先夫说皇恩寺有个秘密,到底是什么?”
法智声音低了许多,说:“此处后山有一条暗道,直接通往京畿道节度使褚安国的辖地。但后山地形复杂,终日被瘴气笼罩,每月只有两日刮东南风时能够通过,因此除了我之外,寺中无人知道。夫人来的时日正好,再过三日,后山就可以通行。”
木夫人一惊道:“这个褚安国不是跟俱公公狼狈为奸吗?长安城中人人唾骂。”
法智笑着摆手道:“褚节度使与俱公公表面上交好,其实早就是木相国的同盟。我与他早有默契,每月这个时间,他都会派人接应,上个月,陆太傅家突然失踪的公子,便是由此通道,送了出去。”
木夫人松了口气,真是谢天谢地,又道:“原来如此,看来我先前是错怪他了。”
法智道:“夫人放心在西厢房歇息,三日之后,一切即可解决。”
木夫人感激,要下跪却被法智扶起,法智道:“夫人不必多礼,安心在此居住,等时机成熟,我自会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