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芙蓉和木世贤、栀子沿着街巷走过来。木芙蓉忽然停住脚步,狐疑道:“你们听,似乎是哀乐?”
栀子侧耳听了听,点头道:“是的,小姐。”
木世贤道:“好像是从脚店里传出来的,难道里面有人死了?”
栀子闻言便有些害怕,木芙蓉道:“我也不知道,许是客人?”
木世贤握住栀子的手,安抚她的恐惧。木芙蓉踮着脚张望,发现远处脚店门口挂着两盏白色的纸灯笼,她心头咯噔一响,又想了想,对木世贤和栀子说:“我进去看看,你们在外头找个地方等我。”说毕便转身走向吕四脚店。
迈进门槛时,哀乐声越来越响,大门外少了熟悉的店小二,木芙蓉顺利地走进大堂,却一进去就傻了眼。
肃穆的灵堂中央停着老妇人的棺材。而宇文泰正直挺挺地跪在蒲团上。所有人都穿着白色麻衣,一言不发地站在墙角。金燕子请来的乐人正在院子里吹奏着哀乐,乐声哀戚吹人泪下,多多靠在金燕子身边忍不住垂泪。
木芙蓉轻轻走近,看供桌上的牌位赫然写着:宇文氏慈母之灵位。
木芙蓉惊得往后退了一步,踢着了东西。众人被声音惊动,都转过来看她。只有宇文泰仿若未闻。
金燕子冷冷道:“木小姐,你不是和情郎走了吗,怎的又回来了。”
木芙蓉并不答话,而是往前走了几步,停在宇文泰面前,颤声道:“宇文泰,这,这是出什么事儿了?老夫人她为何……”
灵堂里的气氛冷得吓人,金燕子拍拍多多的脑袋,俯身说了句话,多多便跑进院子里了。
不多时,院儿的里哀乐停了。
宇文泰仍是不理不睬,木芙蓉在他身边跪下,行过叩头之礼后看着宇文泰,小声道:“到底怎么回事?不过一天而已,怎就,就——”
宇文泰缓缓地转过头,目光落在木芙蓉的脸上。
片刻后又转过脸,什么也没说。
木芙蓉起了火,抓住宇文泰的肩膀摇晃:“你倒是说句话啊,这样是什么意思?你若是恼我,就骂出来。何苦憋着难受,让大伙都跟着不舒服?”
宇文泰忽然推开木芙蓉,竟将她推到老妇人的棺材旁。
“你们所有人都以为我是夜行侠,百般逼我承认,惹来俱公公怀疑。好好,逼得好。如今连我娘也被逼死了!”
木芙蓉心下登时凉了半截,难以置信到:“是俱公公他——”
“你滚吧!”宇文泰发疯般地吼道:“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木芙蓉从地上爬起来,宇文泰又道:“顺便告诉你一句,我没有出卖……罢了,你我之间已无信任,木小姐还是走吧。”
宇文泰摇摇晃晃欲倒,金燕子顾不得说什么,大喊刘五道:“刘五,送客!”
宇文泰忽然血气上涌,哇地吐出一口血,就要晕过去。
木芙蓉环顾一圈,见每个人都对自己怒目而视。她推开刘五和多多,理好衣衫,冷冷地离开了脚店。
她一迈出吕四脚店大门,笔直挺立的身躯立刻就垮了下来。她发着抖,慢慢地走下台阶。藏在暗处的栀子和木世贤已小跑过来。
见木芙蓉目光呆滞,两人着急不已。她摇摇头,推开他们的手,径自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