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星光幽微,祥和殿殿里犹是灯火辉煌。
临轩帝高大修长的身躯靠在椅子背上,敛起邃眸,万贵妃的话在他脑中跳跃着,搅得他头昏脑胀。去看看她吧!这个念头才升起,便如烈焰一般烧灼着他的心。
“皇上,时候不早,是否该上早朝了?”凌公公见时候不早,恭敬地站前一步,垂首请示道。
临轩帝侧眸望了御案旁的一盏红烛,艳色的火焰映入了他两潭寒泉的冰眸,彷佛红色的潮水在他体内汹涌翻腾,化成了两抹浅浅的红火。久久,他摇了摇头,双眸变得深沉阴森。
“今日的早朝还是由万国舅代朕去吧……”临轩帝歇语,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冷冷地笑哼了声,神情阴鸷地站起身,语气淡然地下令道:“来人,摆驾惠善宫!”
“是!”凌公公遵旨道。
临轩帝甩袖转身步向惠善宫,沉魅的眼眸直勾勾地望着前方,一瞬也不瞬。内心的猜疑,一丝丝若有似无地缠上了他,他不会想到,待他得到解答时,竟会是万劫不复……
当宫内的烛火由床帐的缝隙射入时,温惠儿轻轻回身望着身旁男子沉静而平稳的睡颜,心底就像被压了一块大石头般,她心头涩然,沉痛得教她几乎喘不过气来。这一生她算是得到了心爱的男人的宠爱,却也就只能是个名不正、言不顺、见不得光的关系,乱伦——有违伦理,被世人唾弃。心底深深地明白这一点,她不禁苦笑,蹙起精致的眉心。
漫不经心地穿上华服,下了床榻,失神地望着烛台上幽灿的灯火,内心怀着胸口煎熬似的热痛。猛的转身,她发现有一双黑眸正牢牢的盯视她的脸,那炽热的视线教她很快的睁大眼睛。
皇上从来不曾在这个时候到来,并且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时候皇上应该在祥和殿和万国舅一起商讨国事,她从来不用担心皇上这个时候会靠近她的寝宫,所以她才敢留贲横在这里过夜的啊!
由于事态发生得太突然,温惠儿整个人都傻了,婢女小娄只能又慌又乱地推着还躺在惠妃床榻上的贲横,低声喊道:“太子,太子皇上来了!”
临轩帝的声音此时清清楚楚地在寝宫中响起:“朕的好太子、朕的好皇妃……”
“请父皇绕过儿臣,是她,是这个人尽可夫的贱人勾引儿臣!”贲横醒来,无法顾及自己****的上身,霍地跪倒在地上低声恳求,都不敢抬头看跪在他右侧一脸苍白的温惠儿。
“逆子,冤孽!”颤抖着唇角,临轩帝举起手指着贲横,脸色整个泛白。突兀,却残酷地笑了起来,冰冶的眼神投向温惠儿,“朕生平最恨被人背叛……来人,把惠妃给朕压入冷宫!”
温惠儿并没有挣扎,她静静地闭上双眸,任由婢女剥去她身上的华服,紧紧地闭上苍白的唇瓣,对于内心所受到的屈辱与不堪都只能无言地忍受下来。因为她的心早被贲横口中所说出的话语,整个击成碎片!
他竟说她人尽可夫……
他竟说她是贱人……
“没朕的旨令,你不准踏出冷宫半步。”临轩帝又给了她最后的重击。
突然间,她竟然记起,皇上将她迎入宫中的那天,婢女们小心翼翼地为她穿戴上一身尊贵的华服,深恐有一丝毫的怠慢。此刻,他们却像是怕被临轩帝谴责一般,尽可能地迅速褪去她身上一套象征地位的华服,彷佛这一切从来不属于她,只是由她暂时取用,如今必须奉还。
今日的天空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晴朗,当她踏出惠善宫的那刻,外面竟下起滂沱大雨,仿佛在悲怜温惠儿此刻的心境。
冷宫门前,一片荒凉,到处杂草丛生,像是很久没有人住过,她记起来,上一位住在这里的是自己用计设计的佐妃,没想到只是短短几年,自己也会沦落到此。身后的小太监对她鄙夷一笑:“你快进去吧!”小太监也知道佐妃就是死在这里,这种惹人晦气的地方,他可是不想多呆!
“不用你提醒,这个我知道!”她恬静地微笑着说,任雨水打到她的面上,她该怪谁呢?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怪不得任何人!
厚重的大门从外头被重重地甩上,随即传出女子尖锐的叫声,彷佛受了惊吓般,不断地向门外求救。
“来人!快来人啊……快救救我啊……这里有鬼啊……你不要过来!走开……”
当晚,冷宫里面不时传来呼救声,听到冷宫内的骚动,小太监却像没事人一样,抬头看到身旁万贵妃暗示的眼神,恭谨地颔首,悄声离开。
此时,万贵妃纤细的身影出现在冷宫的宫门处,她唇边泛起一抹冰冷幽柔的微笑,随手轻撩了下耳畔柔细的鬓发,随即,她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去,蓦然停下脚步,抬首凝望着阴霾天色,今晚的夜太过黑,银牙月的光芒太过微弱,殿外的长廊上,除了灯笼的火光之外,四周都是一片幽暗阒静的,但是她的内心却是兴奋与哀伤相结合。她瞇起一双水眸蒙眬的眸子,低咬着嫩唇,天真烂漫地笑了!佐妃姐姐,本宫是否为你报了仇了呢?!
满城风雨!对于临轩帝宠爱的惠妃秽乱宫闱一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