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满是嗡嗡之声,头痛欲裂。
她脸色苍白如纸,双眸紧闭,床边则多是太医,忙里忙外,神色紧张。
萧笛月脸上挂着明显的疲惫,像是没有睡好,双眼紧紧地盯着床榻上的人儿看着,太医刚把好她的脉,神色还是依然紧张,他们唯唯诺诺地走到离萧笛月很远的地方,每人都低下了头。
“她怎么还不醒……”萧笛月一手扶住额头,感觉自己的身体快要瘫倒下去似的。
太医们没有发话,只是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该说什么。
“怎么不说话!”萧笛月微微有了些怒气,见太医们一个个都是胆小怕事的模样,朝他们低吼,他突然感觉事情有点不太对劲,只是一次掉湖罢了,他们为什么不肯说出来?
“说啊你们!”萧笛月更加的愤怒,顺手抄起旁边置放的花瓶,朝他们劈头盖脸地砸了去,“还不说就给朕去死!”一字一字就像是从空气中爆发出来的,冷漠如冰,相当危险。
“这……皇……皇上……”太医们还是一副大气不敢出的样子。
萧笛月黯淡了眼眸,双手紧紧地抱住萧舞媚凉凉的手,没错,他不该同意她去当什么丫鬟的,更不该那么的晚让她一人在湖边洗衣。
她的手有些伤痕,是妃色的,还有几条被湖里石子划破的痕迹,他心一下子被揪了起来,他该怎么求她原谅,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你们还不说么?好,一个个车裂伺候!”萧笛月眼眸很冷漠,没有去看太医们。
他们一听“车裂”二字,吓得浑身直哆嗦,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被五匹马给四肢分裂,血肉模糊……
“请皇上饶命啊!”他们各个都朝他跪了下来,磕着响头,“皇上饶命啊,她……她……微臣们已经尽力了啊……”
“你们说什么?”萧笛月自然有些震惊,他们话中有话,意思到底是什么!
他猛地回头看着萧舞媚那张苍白无血色的脸蛋,如永远的沉睡着的花朵。
不可能!
他上前走了几步一手狠狠地抓住了其中一个太医的衣领,怒声问,“她到底怎么了!到底怎么了!”他眸中满是伤痕,与心疼。
“臣……恕臣没胆说啊……皇上!”那个被抓住的太医连忙慌慌张张停止了磕头,年老的身体在不住地颤抖着。
什么!萧笛月此刻的脑子里一片天旋地转!他不要不要不要!
“啊!……——”他一声怒吼,挥手把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掀了下去。
咚……
被放了的太医连滚带爬地尽量远离了正在怒火中烧的萧笛月,立马回到别的太医身边。
为什么!萧笛月的拳头哐当地打落在桌上,愤怒至极。
“她生命危在旦夕,怕……怕是……连腹中的龙胎也保不住啊……”太医们还是说出了口,眼睛不敢看他。
他略略一愣,危在旦夕么?她还活着,还活着……
他放下了心,微微有些悦然,却在下一瞬间这微微的悦然也彻底被浇灭了。
腹中龙胎?怎么回事,他记得他并没有碰过她啊!
“什么腹中龙胎?”他问道,太医们更是慌张,他们以为皇上一愤怒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记得了,这可如何是好?
“皇上,她腹中的孩子,不是皇上的会是谁的?”这一点,若萧笛月怀疑起来,他们也不会知道这是谁的。
“朕的?”这是何时的事情?他怎么不知道?
他回想着以前,想罢,还是被自己否认了,他真的没有碰过她!
难道!是上兰初尘!
果然是他!
他眸内闪过一丝阴霾,难怪上次在玉国来接她走时,发现她躺在上兰初尘的房里,具体的景他也没太注意,只是找到她时,上兰初尘就不在了。
他真想给自己浇一盆冷水,暗骂自己真是个没用的男人!她已经被人玷污了,自己居然还这么在乎她!
他嘴角扯出一线弧,似笑非笑地盯着床榻上依旧睡着的人儿,拳头已经握得咯咯直响。
“皇上!皇上!”几声娇柔的喊叫,萧笛月没有回头,只是嘱咐太医们下去了。
一抹樱色身影走入门内,衣袂飘飘中散着一种浓郁的体香和胭脂。
“滚出去,谁让你进来了。”萧笛月看着床榻上的萧舞媚,理也没理站在他身后的梁颜。梁颜一听,反而没有知退,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病弱的萧舞媚,充满了得意和嘲讽。
她上前双手抱住了萧笛月,把自己紧紧地贴紧了他的背,享受着他的体温,“皇上,”她边说边发着甜腻腻的嗓音,“你好久没有挂颜儿的牌了,让颜儿好等呢!”
他面对着昏迷中的萧舞媚,如果她忽然醒来,看见自己与梁颜抱在一起,会是什么反应?他现在竟担心起这个来,看着她,一阵不舒服。
他挣脱开梁颜的手,低低地威胁道:“滚,朕不想见到你。”他看着她那张甜美的脸蛋,美丽中一定是藏着深深的心计,他最厌恶的就是这种女人了。
“皇上!”梁颜见自己受到了他的冷落,自然是不爽的,她眼色一变,狠狠地看着萧舞媚,嗔怪地说,“皇上居然会为了一个卑微的丫鬟,对臣妾动气……”说着说着,梁颜还真的装模作样地抹起眼泪来,与之前的那个茉丽一个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