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又被押运回神都大牢,对这个结果端木奎倒是大感意外。本抱着必死之心,竟然侥幸得活。可想到孙子因自己连累,要在狱中服刑十年,岂不是耽误了一辈子?不行,怎么能让冲儿尽快出狱呢?他就靠着牢房的青石墙发呆。天目神都的牢房不大,但极其坚固。牢门那面都是由十几条碗口粗的钢柱排成,而相对的一面则是用巨大的青石板堆砌成墙,缝隙中添加了海底的珊瑚粉末,粘合的几乎天衣无缝。
“越狱是不可能了。这可如何是好?”端木奎正胡思乱想之际,端木冲说道:“爷爷,你说的那个故事是骗他们的吧?爷爷?!”端木奎这才反应过来,看了看面黄肌瘦的小孙子,压低声音道:“孩子,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就是紫云道人,否则家中哪有那么多的奇术道法给你研究?你放心,爷爷即使拼了命也要救你出去的。”
这孩子本来就半信半疑,一听爷爷这样说,也完全相信了,只是觉得眼前的这个抚养自己长大的老人,又熟悉,又陌生。
“爷爷,你为什么不教我功夫?”
怎么没教?我让你看的那些书,各个都是修仙得道的密集宝典啊。想到这里端木奎瞪了孙子一眼:“你看的那些书,都一一记在心里,对你以后有莫大的好处!”
端木冲呆呆的说:“以后?我也被关在这里十年呐,以后。以后再也见不到月姐姐了。”爷爷听的出来,孩子很害怕服役的生活,是强忍着没哭。
“没出息,净想着女娃!”
他正说话间被一声响亮的砸门声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狱卒老李。去年还给他打了十二副镣铐呢,所以也算是熟人。端木奎赶忙站起来,客客气气的搭言:“李老弟,辛苦辛苦。老朽我惹了祸,以后在牢中可但凭您吩咐了。”
老李手里拿着一个大铁环,上面插满了各个牢房的钥匙。他看着端木奎,拱了拱手,说:“不敢,不敢。去年我打了十二副家伙,您老厚道,少收了五十钱银子,后来我用这钱喝了几天美酒。唉,今日您落难了,只要规规矩矩的,也不会有人敢欺负您。”
端木奎感觉到心里一热,想起了以前的往事,听老李这样说,连忙称谢。原来端木冲被罚在监狱中服役,就是负责给各个牢房的犯人分发饮食,刚好到了饭点了,老李提端木冲出去干活,待干完活后在关进牢房中。
端木奎上前拉住老李的手说:“李老弟,我这孙子才十五岁,可怜的很!因我闯下大祸,连累他要做十年苦役。这孩子一辈子岂不是废了吗!老弟有没有办法通融一下,哪怕减少几年刑期也好,我老汉给您磕头了!”说着就要下跪,老李一把扶住他,摇头道:“这事可不是俺们下人能做的了的,需经过大法司王先生,我好生照顾冲儿就是。”
端木奎听罢也不强求了,但还是给老李塞了一点碎银子。这时外面有几名兵丁抬了几个大竹筒进来,打开后发现是馒头、素菜和清汤。老李就把端木冲带出去,教他怎样分好,然后让他一个个的给犯人送饭。牢中有百余名犯人,看到食物都兴奋异常的叫唤着。也有犯人起哄:“娘的,今天是个小鳖孙给咱们送王八汤啊?”引起一阵哄笑。
老李拿着鞭子骂道:“再他妈鼓噪我抽死你!”说完啪的一下凌空甩了一鞭。大家又安静下来,都挤到牢门口伸出双手等着。最后所有的人饭都派完了,还剩两个。端木冲来到爷爷近前说:“爷爷,咱两一起吃。”端木奎看着满头大汗的孙子,心有不忍,但又无能为力。
二人胡乱吃了一点,就都吃不下了。晚上监狱里酷热难耐,又多蚊蝇跳蚤,端木冲就是睡不着,索性趴着牢门发呆。好不容易熬到第二天早上,老李又把端木冲拉出去分派早饭了。早饭简单了很多,一碗稀粥,一个窝窝头。就这样他们在监狱住到第三日的时候,端木冲再也忍不住了,开始叫唤着要出去,和爷爷赌气耍性子。
端木奎好生劝慰也无用,灵机一动忽道:“冲儿,《太上动静十三篇》中说道‘凝神有法,调息有度,困与巨鼎,视若无物’。”话没说完,端木冲果然不闹了,眼睛放光,接着爷爷的话说道:“天圆地方,有僵无疆,五行之外,日月之光。”端木奎赞许的点了点头,心说:“这孩子果然是块炼道的好材料,只是可惜我道法武功尽废了,否则传授于他。”可又想到:“我端木家族世代修仙,匡扶正道,又有什么好结果了?我儿子战死龙游阵中,而我i本想隐遁在神都,过几年太平日子,可又遇到了这把让我恨之入骨的魔剑。”
“爷爷,你给我讲讲这几句话吧,孙儿一时不是很明了。”端木冲见爷爷发呆,还以为自己说错了呢。
端木奎又回到现实,看看牢门四壁,又想:“我不知有几天活头了,赶紧把知道的都告诉孙子吧。”想到这里徐徐说道:“凝神有法,说的是如何会聚元神。调息有度说的是要让元神适应俗体的呼吸,血脉。后面两句是比喻了,说如果你能凝聚元神,哪怕是你困于巨鼎之中,也可以往来自若。”
说道这里端木奎自己惊呼了一下,心想:要是孙儿学会了高深道法,不就可以逃脱出苦厄了嘛?但瞬间又嗤笑自己痴心妄想,他没有本元积累,没有修行过,怎么可能做到凝聚元神?况且,连我都做不到。
端木奎盯着端木冲小声说:“我教你的和平****看的书都是极其高深的武功道法,你可千万不要对任何人讲述,否则你会丢了小命。”端木冲点了点头,也紧张的看了下四周,但脸色中颇为惊喜。
“天圆地方,有僵无疆,这是一句问句。没什么实在的意义,就是问天地到底有没有边界啊?”说完看了看端木冲继续教他:“而五行之外,日月之光,这句话非同小可!可以说是惊天动地的一句话了。”
“什么,爷爷?”端木冲唬的嘴巴都合不上了。
端木奎露出无限神往的眼神说:“金木水火土,是为五行;然而五行之外还有一样东西更加重要,而且被人们所忽视。就是日月之光!如炼道者能掌握如何利用日月之光,啧啧,可以说无敌天下了吧?!”
端木冲显得非常迷惑,就问:“爷爷你会利用日月之光吗?你当年是不是很厉害,你教我修道吧。”
端木奎苦笑一下,眼角有些湿润,接连叹气:“爷爷毕生都不知道如何驾驭这日月之光,而且早就是一个废人了,不过还好,你学了很多东西。但这些是需要强大的元神和功力支配的,你以后有机会出去的话,可以寻师访道。唉,还是算了,哪有那么容易!况且学了道也未必有什么好。”
端木冲竟然摇了摇头,坚定的对爷爷说:“我一定会去学道的,学成了去打死那些害了我爹娘的坏人。”更出乎意料的是他接着问了一个让端木奎惊愕的问题:“爷爷,我梦中的那个金人是谁?你告诉我吧。你一定有很多秘密没告诉我吧?”
这话切中了端木奎的要害,看了看充满好奇与期待的孙儿,脸上露出矛盾的神情。
“好,我就告诉你。那个金人我确实知道是谁,而且我也再找他。”
端木冲登时喜悦起来,困扰他十几年的怪梦的谜团马上就能解开了,心砰砰的跳个不停。
“在你刚刚出生的时候,那金人还抱过你呢。他当时想收你为徒,还说你是极具仙根,要教你无上奥义。然而我们确是不信。”端木奎道。
“不过他说你极具仙根确实真的,因为我们端木家族的人个个都与众不同,都是炼道的上佳材料。”说道这里端木奎显出自豪的样子,“不过当时我自以为道法高明,心道我的孙儿要是学道,还轮得到你来教嘛。可后来我才知道那个人,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是真正的大罗金仙。”
端木冲听的如梦如痴,追问:“不是我们这个世界,那是哪个世界的?”
端木奎接着说道:“世界分为六个部洲,我们活的世界叫南极地洲。而他来自东极玄洲。”
端木冲忽然想到他读过的《渺渺六机》中记载:世界分为六个极,即东南西北中上下,莫非世界按六极划分?就问:“可是按六极分的?”
“呵呵,不错!东有东极玄洲,南有南极地洲,西有西觉气洲,北有北道太洲,上有上极古洲,下有下海幽州。东极玄洲的人灵根极佳,又有机缘得无数上古仙家宝贝,以神器为尊。南极地洲的人最为愚钝,修仙得道者极少,东极玄洲随意一件无足轻重的宝贝到了这里就可以说是无上至宝了。北道太洲以及西觉气洲都是传说中的世界,谁也未曾到过。中极古洲据说乃是宇宙之中心,最高大法集于一身者修于此地。呵呵,总之是玄之又玄了。”
端木冲听后茅塞顿开,乐的直拍手。爷爷瞪了他一眼,叮嘱他小点动静。
“而传闻还有一个上古元洲,据说这个世界更加神奇奥妙,是最元始的神仙之所在。号令整个宇宙。那个金人道法不知强过爷爷多少倍,但可惜他死于九门妖塔,不过他的元神还没有灭,被封在一个神秘的地方。我这几十年都在找他的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