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阳光沿着窗户的缝隙透了进来,江夏直愣愣地盯着冷栾,只感觉后脊梁一阵凉飕飕。
“什么样的异变?”他忍不住问。
冷栾包含深意的看了他一眼,缓缓取下脸上的墨镜直视着他,江夏一脸疑惑地抬眼望去,一口气差点没抽上来。
他眼睛里的瞳仁竟然猩红一片,像一头野兽散发着嗜血的光芒。
江夏吓得蹭起身子倒退几步,哆嗦道:“你……你他妈……是人是鬼!”
冷栾闻言苦笑一声,“以前是,现在……不知道!”
“******什么叫以前是?现在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说着他顺便抄起了门栏上斜倚着的一根半米长的钢管。
“你觉得我要是想杀你你反抗得了?”冷栾斜着眼睛瞥了他一眼,缓缓嘘出一口气道:“放心!我对你并无恶意!我要是想杀你早在你来的时候就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
江夏歪着脑袋想了一下,好像是那么一回事,若是他想杀自己的话不用费这么大劲儿,自己也反抗不了。但是……江夏小心翼翼地扫了一眼他那双猩红的眸子,只觉得心里瘆的慌。
“你先给我解释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江夏半置气地扔下手下的钢管,一屁股坐在地上,“你眼睛怎么会变成这个鬼样子?唉!你还是把你那破墨镜带上吧,我看着瘆的慌!”
冷栾闻言又戴上了墨镜,微微思索了一下说道:“那是在我回国后的一个月,起先只是心里没缘由的恶心干呕,做我们这行的身体有些异常也正常,我也没多放在心里。
后来情况却越来越严重,有时候甚至会莫名其妙的吐血。
我开始觉得事情不对劲,可那是已经晚了。我发现我的眼睛里开始蔓延出一些血丝,到后来,整个眼睛都变成了血红色。
更可怕的是!我发现我的身体不会衰老!十年我是这样子,十年后我还是这个样子!”
“十年时间就算有变化也不会太明显吧?”江夏皱着眉头道。
“不!我能感觉到!”冷栾摇摇头,“不管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我能感觉到我身体根本没有丝毫的变化,有时候我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的脸时,我甚至觉得这根本不是自己的脸,就像对着一个陌生人。”
他扭头看着江夏,声音无比的落寞。
“但是你知道吗?这不是最可怕的!当有一天你发现自己莫名其妙的拥有一种不知名的能力且无法去控制这种能力时,那才是最可怕的!”
说着,他轻轻伸出自己的手,食指微微探出,一抹火花突然在他指尖绽放开来,江夏就这么面对面的,目瞪口呆地瞪着他指尖上缓缓燃起的一缕火焰。
“这……这……尼玛……!”他忍不住爆出了一句粗口。
眼前的这一切都太过匪夷所思,简直已经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以至于他的大脑已经停止运转了。
眼珠子是红色的不说了!万一是基因突变也说不准。不会衰老也行!就当他得了一个全天下女人都梦寐以求的能力!可……可是这尼玛手指燃火焰是几个意思?
江夏只觉得脑袋一阵天旋地转,怎么什么破事怪事都给他撞见了个遍?
他稳了稳心神,又咽了口唾沫,舌头有些打结:“按你这么说的话这身体开始产生异变是从那次地中海事件之后才开始的。那么我们暂且这么假设一下,如果你这种真如你所说的那样,是因为身体开始异变之后才产生的,那么造成你身体发生这一系列异变的最直接的原因恐怕就是你昏迷之前的事。
也就是你说的后背一阵发热。
那么造成这种结果的唯一可能是什么呢?我只能想到的就是最后剩下那人手里捧着的那东西。”
他的声音突然顿住,一脸惊恐地看着冷栾道:“该不会那东西就是那枚金属圆球吧?”
“什么金属圆球?”冷栾还没搞懂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就是!唉!”江夏忍不住锤了锤胸口,自己忘了告诉他影玫瑰盗走的那枚金属圆球就是十年前他们从地中海的海底打捞上来的东西。
想着,他一五一十地仔仔细细地将自己之前在资料上看到的内容又向冷栾复述了一遍,说完,他一脸忐忑地盯着冷栾,生怕他突然冒出一句就是。
等到江夏说完,冷栾微微皱了皱眉道:“按你这么说的话,那么很可能最后亚当也下水的。”
“亚当是谁?”江夏心想不是在说那枚金属圆球么?怎么又扯到了亚当的身上了?
谁料冷栾突然冷笑一声,说出一句让他心沉到谷底的话:“亚当就是你说的织布罗伊!亚当?织布罗伊,而且刚好,他也是德国人!”
“咔嚓!”
江夏一个晴天霹雳!好嘛,这下彻底连起来了!
十年前他们确实将那枚金属圆球从地中海里捞了出来,也确实是织布罗伊,那个德国人将金属圆球带了回去。至于自己的爷爷,也怕是因为害怕这金属圆球的能力而将它锁在了自家的保险库中。
至于为什么影玫瑰会千方百计的去寻找这枚金属圆球,江夏想想也就明白了。就凭它这能让人变得跟超级赛亚人似的能力,怕是不止影玫瑰,所有人都会为之疯狂吧!
江夏突然想起了好莱坞电影里一句经典的台词:若是让坏人得到了这种能力!后果将不堪设想!
现在的局面差不多就是这样了。影玫瑰得到了金属圆球,影玫瑰即将获得这种能力!影玫瑰即将……即将什么江夏暂时不得而知,不过多半也不是什么好事,说不定就跟电影里演的想要凭借这种能力去毁灭地球一样。
他没工夫去细细地推敲冷栾话里的矛盾,他现在一心想的是怎么拿回被影玫瑰盗走的金属圆球。摸了摸兜里的信筏,还好,这东西还在。
就当他满心欢喜地想跟冷栾说说他是怎么凭借他的机智得到影玫瑰下落的地址时,原本蹲坐在墙角的冷栾突然暴喝一声蹿了出去,双手隔空一抓,一道黑影顿时被他抓在手里狠狠地砸向角落。
“嘭!”
一声巨响,角落的家具被那人影撞得四分五裂。没等江夏反应过来,那人影噌一声又站了起来,手上银光一闪,一柄修长的武士刀朝着冷栾斜斩而去。
冷栾轻蔑一笑,脚下一蹬迎了上去,双手一招,两道冒着幽幽蓝光的火焰朝着人影掷了过去。
那人显然没料到冷栾有这么一手,猝不及防之下想用刀劈开迎面撞来的火焰。却见刀刃甫一撞在那火焰上,闪着寒芒的武士刀在他不甘置信地目光下瞬间融为了一滩铁水。他哇哇大叫着扔下刀柄,再抬头时冷栾已经扑到了他的面前,只用两根纤细的手指轻轻夹住他的脖子,将他硬生生的提了起来。
整个过程不到三秒,冷栾却是已经将后者制服。只见那人悬在半空的身体不断挣扎着,想要用手去掰开冷栾夹在他脖子上的手指却发现根本是徒劳,一张脸涨的通红,全是惊恐的神色。
此时江夏才反应过来,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冷栾,又望向被他提在看空的那人,细细打量着他。
只见那人穿着一身黑色的束身衣,衣服上涂绘着一些他看不懂的图案,像是一些符咒之类的东西,让人值得注意的是他腰上的一根黑色的带子,上面密密麻麻写着一些文字,江夏细细辨认了一下觉得应该是日文。
也就是说他们面前这个人是一个倭国人。
难道这就是先前一直在跟踪他们的那波人?他是怎么无声无息的躲在房间里而不被两人察觉的?房间就这么大,按理说要是躲个人他们没道理没发现啊!
江夏心里奇怪,朝着冷栾递去一个询问的目光。
冷栾轻蔑一笑,脸上出现了从未有过的残忍之色,道:“一个高阶隐忍!来者不善!”说着,他手指微微用力,只听“咔嚓”一声,却是扭断了他的脖子,像丢一条死狗般将他丢在了角落里。
江夏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你把他杀了?”
“一个倭国人而已!死不足惜!”他拍了拍双手,一脸淡然道。如同杀一个人在他的世界里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江夏忍不住皱了皱眉,他毕竟只是一个普通人,见过的打打杀杀的场面也只限于在电视上,甫一见到现实里杀人,就算对方是一个倭国人,他心里或多或少的有些惊恐。
而且,这么杀人就不怕警察吗?他满是担忧的想道。
一直到后来某一天,当他面对着那个面目疮痍的世界时,他才发现自己当时的想法有多么的可笑。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江夏说出了心里的疑惑。
“暂时不清楚,不过很快就知道了!”
“为什么?”江夏狐疑道。
“嘭!”
话音刚落,那扇老旧的雕漆木门突然发出一声巨响,江夏目瞪口呆地看着它在半空四分五裂碎裂开来。
“神裔成员,坂田大尾见过二位!”
一名阴鹫着脸的矮胖男子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