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陈探长仍然对如何来到医院没有任何线索。只有刚才闪过记忆力的裸体女郎的眼睛变得更加的清晰,如看见猎物的狐狸一般。
感到除记忆之外的身体其他机能都在迅速恢复,陈探长按下了手边的通话器。不大功夫,先前被他赞美过身材的小护士走了进来。
“护士你好,现在能帮我拔掉这些管子么?我感觉自己已经好多了。”陈探长试探着问道。
小护士拿起插在床头的记录本,看了两眼后说道:“你主要的问题是失去了记忆,身体上没有什么大问题,但你的颈部受到了一些震荡,颈部的固定支架多保留一会儿比较好,这是进口碳钢,坚固而且轻便,对你活动没什么影响”。
“好吧,就是带着这些东西太不舒服了。”
在小护士拆掉各种检测仪器进行归置的时候,陈探长问道:“对了,护士,能知道你的名字么?老是护士护士的叫着不怎么方便。”
“我叫罗美怡,你叫罗护士就好,您记起什么了没有?”小护士还是一种公事公办的口气,归置好仪器,拿着记录本问道。
尽管裸体女郎的事情有些诡异,陈探长还是觉得应该和专业人士来讨论一下,也许对自己记忆的恢复能有所帮助。罗护士毕竟是女孩子,讨论起来多有不便,
“能让黄大夫过来一下么?”想到这里,陈探长说道。
“行,你稍等。”罗护士拿起了通话器:“黄建强大夫,请到陈永锋病人房间来一下。”
黄大夫从医生办公室出来时,正好看见护士“灰袍”准备打开陈探长的病房门。
“你找谁?”黄大夫问道。
护士“灰袍”没有回答,而是直接从宽大的护士服中掏出一把加载了消音器的手枪,掏枪的动作是如此的自然,仿佛掏出的是一支笔,一盒烟,一张名片或是一枚口红,流畅而具有美感。
“噗噗”两声轻响,护士“灰袍”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没等黄大夫反应,已经倒在了血泊中。
拉开特护病房的门,对着陈探长的病床,又是“噗噗噗”三枪。
听到黄大夫那句“你找谁?”时,陈探长的脑袋已经飞速旋转了起来,“谁会来找我?说不定有我想要的信息。”
待听到第一声“噗”声,多年的警探生活,让陈探长马上意识到是消音手枪发出的声音,也许是这几日记忆的缺失让陈探长的大脑有了更多的思考和反应的空间,陈探长的身体如条件反射一般迅速从病床上弹起,饿虎扑食一般,将小护士扑倒在地。
三颗子弹穿过棉被,击打在床板上,砰砰作响,但床上已经没有了陈探长的身影。
“哗啦”一声,陈探长抱着罗护士撞倒一堆医疗器械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作为顶级杀手,护士“灰袍”本不至于犯下这种错误,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有件事情让她分了心。
让他分心的是黄医生,本应倒在血泊中一命呜呼的黄医生顺着枪声一滚,挣扎着用右手在左肋下一摸,一把警用手枪已经出现在他手中,对着护士“灰袍”就是啪啪两枪,手法熟练、机械,一看就是军中培养出来的高手,枪法与护士“灰袍”就在一线之间。
“任务失败。”一瞬之间,护士“灰袍”已经做出了决断,既然有黄医生这样的军中好手守在这里,不知道对方在这医院中埋伏了多少量,不赶快撤离恐怕自己都会被留在此处。
进就进的壮猛无涛,退就退的毫不拖泥带水。双脚在地上重重一顿,护士“灰袍”身体后仰,几乎与地面平行,躲过黄医生的两枪,快速向窗边退去。快速后退的过程中,护士“灰袍”手腕轻挥,将枪中最后一颗子弹向陈探长射去,子弹射穿玻璃门,重重的打向陈探长的后脑。
没有脑浆迸裂的场景,只有“当”的一声脆响,在关键时刻,陈探长没有及时取下的颈部支架久了他一命。
罗护士没有说假话,碳钢支架果然柔中带刚,结实异常,并没有被子弹击穿,而是牢牢将子弹卡在了里面。
退到窗前的护士“灰袍”以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向窗户撞去,完全无视现在是在住院部顶楼,离地四十余米。
本应对护士“灰袍”稍加阻挡的塑钢玻璃像脆弱的白纸一般片片破碎,显然已经被人提前做了手脚。
穿窗而出的护士“灰袍”像块顽石一般向下坠去,十五楼窗外一条尼龙绳索已经静静地垂在了那里。护士“灰袍”抓住绳索,快速向地面降去。未等护士“灰袍”落地,一辆无牌摩托车疾驶而过,护士“灰袍”将手一松,恰到好处地坐在了摩托车后座上,摩托车快速地驶出了医院,混入了阜成路的车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