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晨在医院门口看见言闫的时候吃了一惊，他远远地看见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女人，背影有些熟悉，而后小周和她打招呼，季晨才看见真的是她。走到她身后，站在左边用手轻拍了言闫的右肩，言闫却向着左边回过头，脸上愣住。
“怎么就不上当呢？”季晨喃喃。
言闫笑着，一旦有人这样捉弄她永远都是回过相反方向的，所以季晨没有看到任何效果，“你几岁的人了。”
“找我有事情。”
言闫点头。
“好，那不知道我是否有这个荣幸请你吃饭。”他的意思就是不吃饭就不谈。
言闫点头。季晨心里寻思她很不对劲，却说不上来，正走出大门，就听见身后有人在叫他。
“副院长。”护士长拉住了季晨，脸上豆大的汗珠流下。
“别着急，怎么了？”相比于护士的急躁，季晨就冷静了很多，不符合年纪的老成。
“二十五床……二十五床的病人闹着要从顶楼跳下去。”
二十五床，季晨的脑海中立马浮现出那个女孩苍白的脸，也没有和言闫说，就直接奔向电梯上了顶楼，言闫见状，知晓肯定发生了什么急事，不由自主也跟着上去，乘了另一部电梯。
一出电梯，就见到了一些医生和护士在那里焦急地等着。
“云儿，你别做傻事。”似乎千篇一律地都是这句话，言闫透过缝隙，看见一个女孩坐在窗边，她的侧脸有些苍白，季晨离她很近，面上虽然镇定，语气却还是透着一些急切。
女孩转过头，咧开嘴角，“季晨哥哥，对不起，云儿坚持不下去了。”
“你答应过的，要好好治疗。”
女孩摇头，“没用的，治疗只会无限制地花钱，而且治不好的不是吗。”季晨居然说不出一句话，因为那是癌症，他一点一滴看着女孩的生命消逝，却一点办法都没有，他还能对她说放心吧，不会有事的这种话吗。
季晨低下头，言闫虽然不了解情况，却发现了一点，季晨似乎对此颇有心病，上次在东城的时候狄爷爷就和季晨的父亲说过，他放不下。
“看，我就知道季晨哥哥不会骗我。”女孩的眼中渗出了泪水，言闫感觉到的是生命的过于脆弱，“谢谢你们。”她的眼睛看着每一位医护人员，再次转过身。
“等等。”言闫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两个字用尽了吃奶的力气，只是她也想做些什么而已，闻言，前面的人都转过头看着言闫。“等一下。”
“我不认识你。”女孩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冷漠，她的话语不似和季晨说话的时候那么温柔。
“你不认识我并没有关系，就把我当你在这世间的最后一个朋友吧。”女孩微怔，不知道言闫想干嘛。
言闫一步一步走过去，走过季晨身边的时候，他拉住她，言闫对他露出一个微笑，季晨终是放了手，期间女孩没有动，待到女孩回过神，言闫同她并排，俯瞰着S市。
“真的好想法，落叶归根也不过如此，这个城市你生活了十几二十年，也许应该是第一次这么全景地看它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