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那唐三一手抱着刘鸿,一手攀着山间的树藤,一路就往山顶而去。
边走他就边看周围,希望能找到刘近农的身影。
快到山腰时,他停住了脚步,大声叫道:“大哥,大哥,你在哪里?有人要来抓你啦。”
他担心会被刚才那伙人发现自己是踪迹,叫了两声后不敢再叫,只希望刘近农能够听见自己是声音。
唐三在原地等了半刻,只觉后背的刘鸿动了动。连忙把他轻轻放在地上,让他靠在一个树上。
“叔叔,那些坏人呢?”刘鸿慢慢睁开眼,看到唐三正开心地望着自己。
唐三道:“他们还在山下,我把你救回来之后就逃到山上来了,希望可以找到你爹爹。”
刘鸿道:“叔叔,你也打不过那些坏人吗?他们是不是来抓我爹爹的?”
唐三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不过那些人都很厉害,我怕是打不过他们。”
刘鸿不再说话,只扑到唐三的怀中,紧紧抱住。
唐三知道他刚才受了惊吓,于是便轻轻拍着他的后背道:“小鸿儿,不用担心,一会找到你爹爹让他去教训那些人。”
刘鸿说道:“不要,我怕爹爹也打不过那么多人,一会我们找到爹爹之后,就一起逃跑吧,逃得远远的。”
唐三笑了笑,把刘鸿抱起来,抬头看了看周围,轻轻说道:“似乎有人来了,我们要先躲起来。”
说完就闪身到一棵枯木的裂缝中,这是他以前会经常来玩耍的地方,最熟悉的不过了。
果然,很快就听到几个脚步声走了近来。脚步虽轻,但是却逃不过唐三的耳朵。
“一个、两个···”唐三数着,一共走过了五个人。
唐三正听着对方走过的方向,突觉身上一痛。他一惊,低头看时,原来是刘鸿由于太紧张,双手的指甲不由自主在自己的身上抠了几道痕。
唐三忽然有史以来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有要保护人的意识,他觉得自己一定要保护好刘鸿。
又等了半刻,他知道那些人已经离此地很远了,然后才走了出来。
唐三轻轻把刘鸿放下来,说道:“刚才有八个人从这里走过去,只怕会碰到你爹爹,我们悄悄地跟着去吧。”
刘鸿点头道:“嗯,那你千万不要发出大的声响,免得惊动他们。”
唐三见刘鸿一脸正经地说着,不由点了点头“嗯”了声。
于是唐三依旧把刘鸿放到背上,自己着轻便地在树丛间穿插而行。
看着太阳慢慢从头顶向下,已经是午后了。但此时山中只闻鸟啼声,却不见有其他动静。
唐三不禁暗暗纳闷,按说这泰山也不是很大,那么大一伙人难道也找不到刘大哥?
刘鸿则是暗暗欣喜,知道没有听到打斗声就说明爹爹没有被坏人发现。他深怕坏人比自己先找到爹爹,于是急对唐三道:“叔叔,我们走快点吧,我想快点找到我爹。”
唐三点头道:“我知道山上哪里野兽多,也许你爹是去那边打猎了。”
刘鸿急道:“那你怎么不早说,我们赶紧去啊。”
很快,两人已经到得一条峡谷模样的山间密林处。这里距唐三与辜八的居住地不远,而且颇多飞禽走兽。唐三时常会来这里扑捉一些小兔子。
只见此时山林间冒起了白雾,茂密的丛林中很难看到远处的事物。唐三不敢轻易走动,他把刘鸿放到一块岩石底下。那是他平时用来捕捉猎物的藏身之处,一般人不仔细搜寻的话很难发现。
“鸿儿,你先呆在这里。我去找找看,能不能看到你爹爹,一会就过来找你。”唐三安置好刘鸿便说道。
刘鸿知道自己跟着去只会妨碍到唐三,便点头道:“好,那叔叔你小心点,千万不要给那些坏人发现了。”
唐三看到刘鸿双眼恳恳,心中一暖,说道:“你放心,叔叔一定会把你爹带来的。”说完他轻身一跃,已离开寸丈,很快消失在雾气之中。
虽说这林中树迷叶茂,雾气重重,但是唐三来这里每一千也有九百次了,就是闭着眼睛也知道该走那条路,所以很快就到了树林的中央。
就在此时,他隐约听到几声“沙沙”声,似乎是有什么动物在地上攀爬着。
唐三借着树身掩护,悄悄地循声而去。不过十来步,那声音已经越来越近,还听到动物喘气的声音。他知道那是山中的野狼吃食时发出的声响,心中不由一松。
狼是最机敏狡猾的动物,就在唐三正要转身走开时,它已经察觉有人了,于是突然一蹿,飞也似地逃走了。
唐三本已要转身,但被野狼这一跳,眼神不由又多看了一眼。恰好狼蹿走时带起了一阵风,把它刚才吃东西的地方的雾气刮开了。
但就在那一瞬间,唐三已经看到了迷雾中那个地方竟然躺着一个人。
他吃了一惊,慢慢走了过去。
只见一个大汉仰面躺在地上,胸口位置插着一支利箭,肚子已经被刚才那只狼咬穿了个大洞,肠和血流了一地。
再看仔细时,约莫认得是在山下围住自己的那些人中的一个,莫非是被刘近农所杀?
唐三当年曾放火把一个胖女人烧死,虽然后来也曾后悔害怕,但是内心深处却觉得那就是那种人该有的报应。
所以此时见到惨死在地的那个人,心中却也不觉得有何惊奇。
他弯腰想从那人胸口中把那支箭拔了出来,谁知一拔竟然拔不动。然后那箭已经穿透那人的身体接着有一部分已经插入了地下。
唐三暗道:“哇,这个人好大力气,说不定就是大哥。”
他猜的果然不错。早在唐三刚上山那一声叫唤时,刘近农就已经听到了。但是他已经猜出来者是谁,所以不敢回应,只是慢慢在树林间往唐三的方向寻去。
但到了密林这时,发现已经有七八个人影正在搜索着。刘近农不敢大意,找了一棵大树做掩护,待对方走了之后,他弯弓射箭把落在最后的一人射死。其臂力之强,当世少有,箭从那人穿心而过直插入地。可怜那大汉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糊里糊涂地被杀了。
前面几人正全神贯注地搜索着,竟没有发现身后少了一人。
刘近农方才已经看清了其他七人的面孔,知道都不是自己的对手。但是如果被发现,难免会打斗发出声响。把其他高手也引来的话那可就不妙了。
多年的经验,刘近农熟知螳螂扑蝉黄雀在后之道。于是他巧巧跟在那群人是身后,并且找到机会就射杀最后落下的人。
随着时日渐晚,雾气也越来越重。
空山鸟语响,幽径曲中流。
谁知这清明秀丽的山中,此时正暗藏着浓浓地杀机。
在杀了五个人之后,前面的人终于发现身后不对劲了。但是此时雾气很重,眼前只能看到十步左右的东西。
一伙带头名唤谷子英的人停了下来,叫了声:“弟兄们?”
很快其余两人闻声奔到了他的身边,但其他人却不见踪影。
“喂,其他兄弟,快来这里集合。”谷子英又轻声喊了句。
但空山之中,只听得一阵阵鸟虫的叫声,哪里有人。三人面面相觑,看着周围重重的迷雾,不由得暗暗发麻。
“董春,何北,你们两个紧紧贴着我,不要再走散了。”谷子英道。
就在此时,忽听到山间也不知道是谁一声尖叫,声音甚是清脆,似是个孩子的是声音,久久回荡在林间。
接着一阵破空之声传来,那谷子英是邓进思的弟子,有一定的功力。但那箭来得太快,他刚要出声提醒,就听见“噗”一声轻响。站在他左手边的何北已经扑到在地,身上插着一支箭。
他一声惊呼道:“快报信,胡近农在这里。”
话又未了,又是一阵破空之声。他虽然已经有防,但箭势是在太猛,待他准备起跑时,已觉箭气触到了面门。
谷子英虽惊不乱,伸脚把站在身前的董春轻轻一踢。董春正被何北的死吓得六神无主,此时被谷子英一带,身子便挪了一步。
只听见“啜”一声,一股鲜血激喷到谷子英的身上。谷子英趁隙一个后步,已经躲到一株柏树身后。
董春未中心脏,一时却不死。只在地上挪动着,双脚挣扎着道:“救···救我,救我。”
谷子英吐了口水,从怀中掏出一个竹筒子,把下面的引绳一拉,嗖地一声一股烟冲上半空。
“嘭”地一声,浓烟在半空开了个烟花,散开夺目的火光。
这本是湘阴教教众之间彼此求助的信号,一般发射之后,如果附近有同教中人,必定会回复一个烟花。
但是谷子英等了片刻,山上竟然没有其他人回信,心中忽然冒出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又待了良久,只见夕阳已经西下。一股淡黄色射到林间,再看董春时,早已死去。
苍苍然兮大山,落日尽染。
谷子英慢慢顺着自己上山时的路往外走,只见没走十来步就看到路边躺着一个尸体,一一滩滩的鲜血顺着枯枝烂叶流出。
更让他吃惊的是,自己发射信号这么久,竟然听不到一个同伴的回应,莫非他们都被杀了?
谷子英往前又走了一小会,已经出了刚才那个密林,来到了视野宽阔的山路间,不由得舒了口气。
他从怀中拿出一支竹筒,准备再次发射信号。就在此时嗖地一声,一股烟花射到了半空。
谷子英不由一喜,寻声奔去,很快就在一处崖边看到人影。
他快步走近去,只见自己有七八个同伴正站在一排,赛阎罗手上则提着个小孩。而悬崖旁边站着一个人,却是千辛万苦要找寻的胡近农。
原来早前山间的那声尖叫正是刘鸿发出来的,他躲在那石下本来试极隐蔽的,不巧的是唐三走开不久,就有一条蛇爬了过来。
刘鸿被那蛇一惊吓便叫了一声,刚好湘阴教第二批上山的人赶来,顺手就把刘鸿给拿住了。
而刘近农跟唐三自然也听到了刘鸿的叫声,都暗叫了声不妙。
再说唐三循着尸体找去,很快就看到了刘近农躲在树后的背影。待刘近农听到叫声回头时,也看到了唐三,于是两人便悄悄地往刘鸿的藏身处找去。
谁知到时,刘鸿已不见了踪影。唐三不禁又气又急,直呼糊涂。
刘近农叹了口气道:“二弟,我终究是逃不过魔掌的了,你一会就呆着这里,待山上的人都走光了你再下山。”
唐三摇头道:“不行,我要陪大哥去把鸿儿救回来。”
刘近农道:“二弟千万不可牵扯到这件事来,否则这辈子就完了。你大哥我当年年少无知才堕落到魔教之中,到了中年虽想抽身出来,但也已摆脱不了。他们今日只见过你一面,日后只要不再入江湖,想来那帮人也不至于再来找你。”
唐三哪里肯依,只说道:“大哥,我们结拜之时说过要同甘共苦的,此时你既有磨难,做弟弟的怎能袖手旁观呢?”
刘近农点头道:“好,看不出你年纪轻轻,身子薄弱,但也有这番义气。二弟,你的这份情义哥哥记在心里了。”话刚落地,只见他右手一扬,一指已经拍在唐三的胸前紫宫穴。
唐三体内虽有护体之气,但刘近农下手极快又准,等他反应过来,已经全身动弹不得了。
但刘近农的指尖还是微微一麻,心中暗暗惊诧:二弟体内似乎有股奇怪的真气。
但此时此已容不得他多想,把唐三抱到岩石下之后,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句:“二弟,若有来世,我还要跟你做兄弟。”说完转身就走。
雾气在夕阳的脚步中,渐渐变得虚幻。人处其中如飘如浮,不知生处何时。林间的风也慢慢活动起来,上下窜动着,把树叶和枯枝挑动出沙沙声。
唐三此刻只能倦在地上,虽然体内的真气正在不停地冲撞着刘近农所点的穴位,但一时三刻却也难于冲开。
他久已习惯这种日暮西山,万物静寂的场景。因为每当辜八在想东西的时候,往往都是一两天不说话。唐三此时便做自己的事,或躲在大树上看青蛇扑鸟,或到林间追逐飞禽走兽。但做得最多的事情,还是找个地方静静地呆着。
小时的唐三流浪街边,虽然孤孤单单,却有吃有喝,无忧无虑。每每混迹于闹市,小孩心性有时还觉得好玩。在辜八死后,成年的唐三对于久已不曾的孤身生活突然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恐惧,所以他才选择离开伴随自己长大的大山,即使不知道自己以后可以做什么。
但此时他的内心却再也不能安静,眼看着刘鸿被抓走,刘近农又是孤身一人。面对着空旷的大山,他再一次泛起了心头的那股恐惧。
恐惧一起,全身的精气都变得动荡不安起来。唐三只觉身体渐渐发热,全身的汗水像雨滴般随着流到地上。
突然间他全身打了个冷战,那个穴道竟然被冲开了。
唐三坐起身来,吁了一口气,慢慢恢复心神。很快,唐三气运全身,已平时无异了。
自刘近农离去之后,不久唐三就听到西山后面有打斗叫喊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几声凄惨的叫声。
于是他迈开自己练习了多年的轻功步法,循着声音赶去。
高山上的夕阳都落得特别的快,唐三花了半柱香左右的时间赶到了西山。此时天色渐暗,眼前的东西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但见一山崖旁边的平地上此时有四个人正把另一个人围在中间,而地上还横七竖八躺着五六个人。
唐三一眼就看出,此时被围的正是刘近农。
唐三轻功极佳,而其余人均全神贯注地看着对手,他靠近的时候竟没人发觉。
此时唐三已经可以看清众人的情况,只见刘近农全身是血,手上拿着的却是断了弦的弓,双目圆睁不住地在四个人的身上来回转动。
而其他四人中其中一个就是白天跟唐三打斗过的赛阎罗,其他三人均是四十岁上下的中年大汉,且使的都是短鞭,看来像是同门中人。
也许是斗了许久大家都累了,此时彼此看着对方,均没有动手。
唐三走近去叫了声:“大哥,你没事吧。”
听到突然出现的声音,五人均是一惊,不由回头看了唐三一眼。
刘近农也没想到唐三会在此时出现,所谓情之深,关之切,他不由对唐三叫道:“二弟快走,不要来这里。”
但他刚才与对方多人对打,苦战之下杀了几个人,但余下具是好手,他全神贯注才能支撑到现在。此时被唐三一份心,不由稍一松懈。
但那赛阎罗的眼光是何等毒辣,他白天与唐三一番打斗,虽未真正动上手,但也知道他的功力不浅。此时见对方突然出现,生怕跟刘近农联手,到时吾等当死无葬身之地。
于是当他看到刘近农露出了一处破绽后,立马杀了过去,一招成名绝技虎口偷心直探对方胸口。
其余三人是心意相通的同门师兄弟,此时也是同时一招杀招挥出。
唐三见他们忽然间缠打了起来,不由一声惊叫。就在此时,只听得“啊、啊、啊”三声惨叫,打斗中的五个人的身影再次分开。
定眼再看时,只见此时只有赛阎罗一个人站在一边,其余四人均已倒在地上。
唐三一个箭步,已经跃到了刘近农的身旁。他生怕赛阎罗趁机出出手,于是脚步不停,连拖带抱把刘近农移到离赛阎罗半丈远的一处空地。
只见刘近农左臂已经被打断,左右双腿也已骨折,左胸口中冒出一股鲜血,想是被赛阎罗打到的。此时嘴角也有血慢慢流了出来,他看着唐三喘着道:“弟···快···快走···。”
唐三双眼欲滴,紧紧抱住刘近农道:“大哥,对不起,我来晚了。你不要死,我去帮你打,你不要死啊。”
赛阎罗虽然一掌拍中对方胸口,但自己的小腹也被击中,刘近农劲力何等之强,只拍得他全身气息顿时阻塞难动。此时他虽恨不得马上趁机上前把那他们杀了,但却苦于不能动弹。
唐三自然也不知道对方此时已经无力抵抗,但见刘近农伤情严重,也顾不了其他。
只见刘近农突然挺起胸口吐了一大口淤血出来,气息稍微顺畅。但他自知三焦皆断,命不久矣。于是扯住唐三道:“二弟,听大哥的话,赶紧离开这里,离得越远越好。鸿儿···鸿儿已死,我三焦尽断,留在世上也无意义,但求你往后可以平平安安,不历磨难。”说着说着,想起儿子,一双虎目不禁流下泪来。
唐三忽闻刘鸿死讯,脑中也是一炸,双目流下泪来。
他看到此时赛阎罗已经可以活动并向自己走了过来,于是轻轻把刘近农放下,站起来道:“赛阎罗,我侄子是怎么死的?”
赛阎罗曾顾忌唐三与教主邓进思有故,但此时杀得性起,哪还顾得这么多。只冷笑一声道:“不错,那小娃子是被我抛下山崖的,至于死没死,我倒是不知道了。”
唐三不由看了一眼山崖,只见下面白雾茫茫,只怕有千米之高。刘鸿一个小孩子掉下去,哪里还有命在。
赛阎罗却趁唐三这一转头,双掌一挥又是一个杀招挥出,想一招把唐三毙于掌下。
地上的刘近农看出赛阎罗的用心,不由一声惊叫:“小心。”
正在电光火石之间,赛阎罗双掌已经重重地击在了唐三的胸前。刘近农心头一痛,竟不敢再看。
果然随之只听见一声惨叫,接着“嘭”一个身体重重摔落在地的声音。
但那声音却不是唐三的!刘近农又惊又喜,忙睁开双眼,只见唐三仍旧站在原地,而赛阎罗已经躺在几丈外的地上。
“好···好二弟,没想到你武功如斯,早知如此,早知如此···。”他本想说早知如此就叫你一起对敌了,但不禁又想到即使此前真的知道唐三武功不凡,自己也绝不会把他拉进这场争斗的。
唐三回身蹲到刘近农的身旁,惨然一笑道:“大哥,你安心去吧,我会帮你跟鸿儿报仇的。”
刘近农紧紧拉住唐三的手道:“不行,我要你答应我,绝对不能再去找他们,答应我!”
唐三看着垂死的刘近农,想起安详死去的辜八,辜八死时他只觉天地间都空了。而看着刘近农将死,他心头竟然像开水般滚动着,而且“报仇”两字在不停地重复着。
看着刘近农渐渐松开的手,唐三并没有点头答应他最后的话,因为唐三不想答应。
他下山了,然后在刘近农的屋子前牵了一匹湘阴教留下的马,取了顶刘近农平时下农是带的大帽子。他要走了,离开这个地方,虽然这里有他的爷爷,大哥,侄子,虽然他们都不是亲生的,但都是对自己最好的。
他要离开这个给了自己人生的地方,他那清白的心灵只有一个目标: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