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轻巧的脚步声逐渐近了,水景明放下手中羊毫笔,既然是有意让她知道有人靠近,那自然是有事要说的,可惜了,这幅暮春图还未完成,只得来年了。
笔尖的墨水还没洗净,窈窕的身子就入了门里,同时而靠近来的还自有一股清新桃花香气迎面而侵袭,“景儿,我猜你便是在这里偷闲。”甘甜如桃汁儿,面若桃花嫩,不是桃花楼里的桃花姊是哪个?
水景明拭净手,请桃花姊坐下,“何事吹得桃花姊来了我这清和楼?”
桃花姊看一眼这只单单挽了一个发髻,耳边还垂落许多发丝的人儿,巧笑,“自然是大事儿了。”说着就递上一张牛皮卷,卷外打着怪异的双层结,水景明看到这牛皮卷却是一愣。
“桃花姊莫是拿错了吧,如何是双结的卷宗?”这双结的卷宗听说近十年来都不曾出现过了,凡是双结卷宗中的案,必然是杀人累累肮脏不堪的事件,而今江湖看起来还是风平浪静,如何出现这双结卷宗?
桃花姊捋一缕掉落的侧发,“早先就有的,只是今日才拿出来给你。”烁烁一双眸子,晶亮看着水景明。
水景明敲敲那双结,又看了一眼桃花姊,动手解开了。水景明因着自幼就喜读诗书,这看书的速度自然也是极快的。
桃花姊也不着急,自顾自的拿起桌上的茶壶为自己倒了茶,窗外桃花正艳,倒是她喜欢的时候,偶尔几朵儿花瓣儿也会顺着春风进了屋里,瞧瞧,这眼前这人儿肩上正落着几片。
足足这么看了一炷香,茶水也微凉了,水景明才有了动作,放下那卷宗,“当真要由我来处理?”
桃花姊点点头,面容也多了几分肃穆,“这事儿本该阁主亲自出马,只是而今阁内的情景你也见了,到了改重选之际,阁主不可太远离桃花楼,所以阁主点名交给景儿你来。”
水景明轻点点头,“多少?”
桃花姊起身,却是弹落水景明肩上花瓣儿,这人儿身上还是梅花印儿烙着,想来桃花与梅花也是相似呢,“六月。”实际来说,阁主接到这双结宗卷也不过十来天,只是派人各地落实了情况,发觉这当真之际,阁主都难得拍了桌子,这样来看,景儿的反应还是太冷清了些。
水景明唇角笑了两分,为着桃花姊贴心举动,“也好。待飞白雪风归来,我便给桃花姊一个消息,只是就是当真接下这卷宗,怕是要和阁主借人了。”虽然是师徒,但是在水阁内,水景明还是更多称呼水澜波为阁主居多。
桃花姊脚下转了一遭,也没个意见,“理当如此。”陶家上下记录在案涉及之人三百余口,她也不曾觉得可以像秘阁般一人一夜即可灭百人家门,该协调的还是要做,这点便是水景明不提,她也会应下。
事儿已经谈妥,水景明让出两分位置,“既然桃花姊来了,便帮我看看这图如何吧。”似乎这两人方才谈论的也不过是件风花雪夜之事,而不是整整三百多条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