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爸爸妈妈1
就这样我们都没有说话，谁也不肯打破这尴尬的沉默。也许一开口就必定要发生什么，至少我是这么想的。
“雨轩，我可以告诉你，我什么都告诉你，但是你必须答应我，无论怎么都不准离开我！”他的声音有些虚弱，说话还有明显的颤音。
他在说什么，我怎么会离开他？看着他眼里的担忧，我还是奋力的点点头，“然，永远不要离开我！”这仿佛是在回答，又是在保证。
我们互相看着对方，我拉紧他的手。难道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吗？我答应你的两件事情，还有我们在山上的约定。他慢慢坐起，紧紧抱了一下我，然后慢慢松开，开始慢慢讲述他的故事。
“我、翟迪、****、Betty，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粲雄是我爸爸，是美国黑社会的组织的当家。在东北发家的，从东北，到全国，后来发展到美国。”粲然眼神有些恍惚，提起往事让他有些心痛。
看着他的样子，出奇的心痛。
从粲雄的出场，我完全可以猜测出这一点。
“粲雄是靠自己徒手打出的江山。”听到这句话我的心一紧。粲雄？我没有料到他会直接称呼他爸爸。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粲然继续说道：“刚开始什么生意都做，看场子、贩毒、走私军火，后来国内严打就逃去美国，然后在美国建立一席之地。由于那家伙在医学上有才能，现在除了黑社会，同时在美国发起建立成了现在著名的粲氏国际医药有限公司。因为粲雄认为开一家属于自己的医药公司对于黑社会是很重要的。”
“我是在美国出生，迪的爸爸和****的爸爸也是跟着那家伙打江湖走出去的，是结义兄弟。我和迪从小就是当作接班人在培训，学搏击格斗，学医术。Betty是我三岁时粲雄收养的干女儿，实际上是为我培养的妻子。”
培养的？妻子是可以培养的？我突然间有些明白粲然的感受，可是把Betty称为粲然的妻子，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但我和Betty一直是以兄妹相称，表面上功夫都是用来做给粲雄看的。一切似乎没有什么起伏，可是我十岁那年……”粲然握着我的手开始变紧，他面色显得格外的痛苦，仿佛往事像一个恶魔缠绕着他。
我侧头望着他，依稀可以感觉他身子的僵硬。我双手围着他，紧紧的围着他，头紧紧的贴着他的胸膛，不稳的心跳。
“然，我们别讲了好不好？不要回忆了，我明白，我知道你永远不会离开我的。我不想看你这么痛苦！”泪水哗啦啦的再一次流下，我没有擦拭的动作，任由流着。可是我明白，粲然不会让我伤心，我的然，我喜欢的然不会让我哭泣的。
粲然轻轻扬起手，为我擦掉脸上的泪水。
“直到我十岁时，帮派里发生一次大****，有一个分堂口发动叛乱。那一次，迪的爸爸妈妈在冲突中被杀死。”我深吸一口气，有点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
讲到这里，粲然有些停顿。我仿佛也联想起，与粲然遇到不久的那天，在阳台上，翟迪吹着熟悉的旋律。他说，那是他妈妈最喜欢的曲子。轻柔的言语，包含了多少柔情。
“而我……”粲然言语开始有些哽咽，“亲眼看见妈妈在眼前死去！”
什么？我吃惊的抬起头，咬紧了嘴唇望着粲然。
笨蛋！沈雨轩！
粲然脸色苍白，眼底的泪水晶晶莹莹，却极力控制着情绪，不让泪水落下来。他继续讲道，“那一次冲突中，反叛的人闯进家里，妈妈把我隐藏在一个壁橱里。可是那些人马上抓住了妈妈作人质，叫爸爸交出帮会的权力。粲雄不肯，他甚至不顾妈妈的生命朝敌人开枪，可是同时敌人也朝妈妈脑袋开了枪。所以……那个家伙，我绝不原谅。我和迪逃回中国，不想和他有任何关系。****从小就喜欢着迪，我们逃出来没多久****就过来找我们，后来****的爸妈也因为她的出逃而……”
我再也忍不住的大声哭起来，抱着粲然。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喃喃自语，一直说着对不起。
我的肩膀开始冰凉凉的，粲然在颤抖，全身无法抑制的颤抖。
“这次他找到中国，我好怕他会伤害你！不会的！不会的！我绝对保护你，绝对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雨轩，答应我……要好好保护好自己……不要……千万不要……让他……他找到……你……不要不要受到任何伤害。这是他之前抱着我说的，当时我并不明白，可是现在我了解了。
然，你不要哭了！不要伤心了！
然！我仿佛能听见幼年的他，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哭泣。一遍一遍叫着妈妈。那双渴望抓住妈妈的手总是一次次升起，又一次次放下。
我猛的惊醒，有些恐慌，一身冷汗，可是却出奇的平静从床上坐起来，两腿绻着，两臂环绕着双腿，一个人无力的埋头想着粲然白天告诉我所有的事情。老天爷，我要怎么做才能弥补他的伤痕？我又走下床，打开灯望着镜子里满脸泪水的自己。
我们回来了，回到家里了。三个小时前是粲然坚持要回来的，说在医院住不习惯。
自己肯定无法入眠了，下去冲一杯牛奶安安神。
走下楼，来到客厅，发现粲然一个人在沙发上睡着了。回家后，他说自己想呆会，想一个人在客厅坐会。
我轻声走近，一看见他熟悉的脸旁便一头趴在他身上，心疼的抱着他。他微微叫了一声妈妈便没有反应。他也在做梦吗？还梦到了妈妈？然，如果可以，我想让你感受到人情的温暖。
粲雄！然的爸爸，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自己孩子的感受他怎么不了解呢？失去了妈妈，是不想再承受失去爸爸的打击啊！然，你的心我懂，真的懂。
许久我慢慢站起来，放下他的手，从卧室里拿了一条印花毯。记得他和翟迪第一次来这里时也是这条毯子，也是像这样躺在沙发上。轻轻替他盖好，便走进厨房了。
我安静的冲了一杯牛奶，然后走到阳台上，风幽幽的吹着，夜晚静得让人害怕。
突然我的心跳开始加速，手指也不自主的颤抖起来。怎么了？我好像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我想端起牛奶喝，可刚碰到玻璃杯，手指一惊，玻璃杯炸碎。心一阵刺痛，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我茫然抬起手，指尖滴着血，我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突然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电话响了！
我机械的站起来，连忙朝客厅走去。
此时粲然已经醒了，望着我手指的血滴，顿的抓起我的手，紧张的问道，“手怎么又受伤了？”
电话一直急促的响着，丝毫没有听的意思。可是我突然害怕了，害怕去接了。我怕我一接，我会掉进地狱一样。我有这种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