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23338100000045

第45章 祸起萧墙(2)

马全禄呢?原本落草为寇占山为王之人,归顺我马仲英以来,有所收敛。进南山独挡一面,山大王式的流寇恶习重犯,又无人敢于约束他,胡作非为,是可信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发生在他身上,一点儿都不奇怪。可一想到他为我马仲英创下的宏伟业绩,就心慈手软了。你们看嘛,他也只带了几十个人,一年多光景,把迪化南山闹得天翻地覆,省府无人敢于问津,成了牢不可破的根据地,多么像共产党在江西省搞的瑞金根据地。你想,当官的一个个有了家室,军心稳呐。更重要的是,他在省城周围修起了无数个明碉暗堡,整得金树仁、盛世才吃不上放心饭,睡不上囫囵觉。

他没有任何外援,竟敢围攻省城迪化一个多月,乖乖,委实不简单!即使后来退了,也给盛世才整下一身心病,外出打仗,总不敢尽全力,至少得留下三分之一兵力看家。他牵制省府兵力的作用不小呀!就拿滋泥泉决战为例,盛世才号称兵力一万,其实只带了五六千,顶多跟我军持平。那是为什么?南山有我的人,他有后顾之忧嘛。唉,人常说“一好遮百丑”。马全禄就应了这句老古话,我不得不饶了他。

“嗨!”马仲英想着想着,不由痛惜万般地慨叹了一声。如今呢,他的两员干将都已作古,两千人马成了盛世才的,南山根据地也随之丢失,牵制盛世才的常备法宝给破了。他立马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仿佛失去许多许多,似乎马全禄比马世明还重要。

马仲英随时都想攻取迪化。而马全禄经营的南山把迪化包围了一大半,且出入方便,进退自如哇!马世明虽然很能干,但毕竟离迪化远哪!可,可惜如今,把,把马全禄和南山全都失去了。这,这一切怪谁?坏就坏在马德祥身上。马德祥,你是我马仲英起兵以来第二个捅心窝子的(第一个是他的副司令马谦),我恨死你了!怎么办?难道要我坐视不成?不行!想至此,马仲英怒火再次升腾,把桌子一拍,叫道:“快请参谋长。”吴应祺闻讯匆匆赶来,询问:“师座叫我何事?”马仲英怒气冲冲地回道:“我要亲率三千人马,你去点吧。”

“不知师座亲统兵马何往?为了大战,你不是旨在练兵,养精蓄锐,不肯轻动干戈的呀!”吴应祺据理问道。

“马德祥这个狗0的,见利忘义,丧尽天良,杀我干将,毁我南山,难道就任他逍遥法外?难道就叫我袖手旁观?我于心何忍!我于心何甘?你说。”

“这一一这是从何谈起呀?”吴应祺被这连续而严厉的质问惊愣在那里。候在身边的副官,这才把刚报告的军情如此这般地陈述了一番。

吴应祺也颇为震惊,刚才还艳阳高照,喜笑颜开,眼下已阴云笼罩,怒发冲冠,怎么办?动大军平叛,会不会给盛世才以可乘之机?大局小局,哪个是大局?要理论起来,平南山马德祥之叛,自然是小局。可大师长此时正在气头上,他会听吗?不行,直接劝阻,必吵无疑。那怎么办?他忽然想起了马世明,于是缓缓地说:“师座,杀鸡焉用宰牛刀?”马仲英听了正欲发火,只听吴应祺紧接上说:“马德祥原本马世明的部下,后来虽做了你的副官,但毕竟与马世明有旧,据说交情很深,请马世明出山,老上司去对付老部下,理当手到擒来,何必劳顿大驾,兴师动众?”

“嗯。”马仲英眼前的一片漆黑消退了,心里一气一急,怎么就把师傅收拾徒弟的事给忘了呢?唉,凡事太顺了,就会随心所欲,看来也不行,总得有人悠着点,不然的话,仅凭个人感情用兵,一意孤行,那会坏大事的。

“好吧,就依你,快点起草命令,我签了字,好早发出去。”马仲英心里顿时舒展了许多,侧过身缓坐下来,愣愣地望着地图出神。

盛世才已去了南山之忧,正谋算着如何乘马仲英来南山平叛之际,解决马仲英,给罗文干外长一点颜色看看。赵剑峰来报,罗文干率外交部参事林东海、司法行政部秘书冯有真以及王兰锦飞抵迪化。

盛世才这才收住了心思。恰好刘文龙也闻报前来,便一同去机场迎接。罗文干始终不露声色,握手寒暄时,淡淡地说:“。鄙人奉蒋委员长和汪院长之命,前来主持三位就职典礼,顺便走走看看,叫‘视察’也行。别无他意,望二位切勿介意。”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隔壁王二不曾偷啊。

盛世才与刘文龙会意地颔首哂笑着,不约而同地回道:“尽可‘视察’、尽可指导。”刘文龙只担心人人欲得的主席位子能否因“视察”保住,别不多想,也不深想,更无左右之能耐,只是觉睡不踏实,饭吃不香而已。而盛世才则不然,他采取了一切可能的措施和手段,力争最大限度地掌握罗文干的行踪与所作所为,以便采取相应的对策。他才不相信那冠冕堂皇的所谓“宣慰”和“视察”。

事实证明,黄慕松的“宣慰”是假,在“宣慰”的幌子下,策动政变才是真。由此,盛世才坚信,罗文干此行是换汤不换药,只是在操作技法上可能比黄慕松高明一些,隐蔽一些,不会那么无所顾忌和张扬。为此,他把眼睛瞪得老大老大,那怕是一瞬间,也不容疏忽,无论多鲜美的肉,不许绿头苍蝇一碰;无论多香艳的花,也容不得蜂蝶去采,只要他盛世才手中还握有重兵,谁也别想在新疆实现什么企图,或是插上一足,染上一指,绝对不允许!

九月七日上午十时整,罗文干主持刘文龙、盛世才就职典礼,监誓一毕,便要去吐鲁番“视察”。

盛世才不敢放过罗文干离开他视线的一切活动,派盛世骐和参谋长刘斌、迪化区行政长李榕陪同前往。马仲英的谈判代表张雅韶一行随之返回。

陪同盛世才送行的桂秘书长悄悄说:“督办大人,这罗文干名曰‘视察’,实为操纵。此马不除,中央决不死心。不如刺杀了事,以绝心腹大患。”“嗯,刺杀?有辱我军人形象,非我真正军人之所为!真正的军人,战场上整,刺刀见红,以分高下。”“可一—一旦成功,一人胜似十万兵,战火从此熄灭,利国利民呀!先人云:大行不拘小节嘛。”盛世才侧过身正告曰:“说得也是,为大局可不择手段嘛。若干得隐秘,干净、利落,不留把柄,不惹麻烦,也未尝不可。”“成,奉承天命;败,归咎于在下,绝不连累督办!”秘书长投以祈盼的眼神。盛世才只是微微颔首,竟一言不发。秘书长心里暗暗发笑,默许也行呀。其实,滋泥泉决战前,在下已私自派人去做了,本想给最高统帅您一个惊喜,只是没成功,所以不敢肯声。如今更可放手大干了,等着看好吧。

罗文干和马仲英正式会晤之后,躲过盛世才的监视,单独又会谈了许久。至于谈了些什么,盛世骐等人不得而知。但马仲英立即派吴应祺飞往南京,则是不争的事实。

这令盛世才惶恐不安,越发断定罗文干此行的目的,无非是撮合张、马联盟,推倒督办盛某。兴许仍搞什么三足鼎立。那一—何以破之?

盛世才紧锁双眉,注视南山地图,期待马仲英兵进南山平叛。

马仲英领悟中央张、马合作倒盛之意图,再派张雅韶、姚治平、拜自兴为代表,随罗文干进驻省城,大谈“切实合作,和平共处”等问题,聊与周旋,巧以应付。

马世明率部驰往迪化南山。马世明派人送信南山,约见马德祥。马德祥不愿多想,也不愿深想,立马要去赴会。一团长劝阻说:“师座去不得,马世明来者不善,为啥早不见晚不见,偏偏在这时候见?”“他是我的老上司,好久不见,想得慌,见见何妨,他还能把我吃了?是在我的地盘上。”马德祥蛮不在乎地解释。“你可去不得,那封告密信虽被截了,不见得再没人告你,没有不透风的墙。一定是有人告到了尕司令那里,派你的老上级来收拾你。”二团长担心地劝解。

“他收拾我?他的命还是我救的,人情大于天,他欠我一辈子的人情债。”马德祥还是不以为然,并接上说:“即使他知道了,在我的地盘上,他也只能劝我反正,不希望丢掉这两千人马。我还正想劝劝他哩,轰轰烈烈搞了那么大一块地皮,至今还是个旅长,跟尕司令一辈子,旅长是当到头了。若随了盛督办,立马给个师长当当,和马仲英平起平坐。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嘛。”

“不行,虽有那么深的交情,但那是以往呀。如今各奔东西,各为其主,翻脸不认人,刀枪不讲情,危险呀!师座。”二团长再次苦苦劝阻。“我就不信马世明会把我咋样。顶多是谁也劝不动谁,然后,各带人马交手。你们看好家,小心马全禄的人乘机作乱,我一个人去。”马德祥今日不知怎的,成了一根筋,恁是听不进劝,不撞南墙不回头,不到黄河心不死。“那我陪你去。”一团长见劝解无济于事,只好舍命陪君子。“我也去。”二团长牵了马陪行。马德祥也不推辞,对副官说:“叫三团长加强警戒,看好家,要小心。”然后率先纵马驰去。马德祥和两个团长呈品字形一路奔来,眼见到了马世明驻地水西沟,沿途却不见任何异常,愈发放下心来,缓缓而行。距马世明指挥部约三百米时,马德祥始有此行不妥不测的警觉,心情沉重起来。二位团长见了,更加疑虑重重。约二百米时,指挥部的大致情形已清楚地映入眼帘,一团长给并行的二团长使了眼色,二人驱马上前,突然,一人牵马德祥一只手,调头便跑。

与此同时,马世明指挥部见马德祥变卦要跑,仓促开枪射击。直到这时,马德祥才彻底醒悟,扬鞭奔命,二位团长陪护于后,一个接一个中弹落马,仅逃脱了他一人。

马德祥决定抵抗,他自信安然无恙。用他的人看住马全禄的人,起用马应海。因为马应海旅是由当地民众组织起来的,不属于马全禄嫡系,跟马世明更没瓜葛。更何况,马应海原来的旅长位子,是被马世明派来的马福禄给顶掉的,这次杀了马福禄,他才得以扶正,是该感激他马德祥才对。

马应海旅虽排名第四旅,其人马是南山马军最多的一支,一千有余,有步兵团,手枪连,还有青马团,挺有战斗力。其中王登科团最具实力,人马占全旅一半。

马德祥满以为马应海一个旅就可阻挡马世明的那几百号人马,放心地待在家里等着报喜哩。殊不知,马应海虽无缘和马世明结识,但一见如故,当场反戈归顺,反倒增强了马世明的势力。马德祥还在做梦,马世明已派马应海的人把书信送入白旅长手中,白旅长原本是马世明的故人,见信如见人,立马行动,也学马德祥的法儿,搞了个突然袭击,把马德祥杀死在水西沟小老婆家里。

马德祥这一死,南山人马一夜间全归了马世明。马世明轻而易举把迪化南山重新划入马仲英的势力范围,重新构成对省府的直接威胁。盛世才闻报,不由不惊,他的得意尚未尽兴,便已灰飞烟灭,不由他失落了好一阵。不行!决不许南山这颗钉子再钉在后背,要尽早拔除,必须在张、马联盟尚未形成之前。

同类推荐
  • 青花
  • 疯狂的鸡蛋

    疯狂的鸡蛋

    疯狂的鸡蛋由作者於全军近五年创作的精彩故事组成,其中既有中篇,也有微型小品,时代跨古至今,地域有中有外。故事不但情节曲折,引人人胜,而且颇具教育意义,能让人于会心一笑中得到启迪,在拍案怒骂中得到舒张。
  • 七年之痒

    七年之痒

    你和你的他是否正罹患以下症状:你在他眼前晃荡,他视而不见;他在你眼前晃荡,你心里骂他犯贱;脾气点火就着,恨不能—拍两散;到后来干脆省点儿力气,懒得去管;夜里失眠多梦,白天恍如做梦;他背着你睡,你看着天花板睡;你抱他他抱你,就像左手拉右手;有一天,你惊觉你和他有半个月甚至一个月没做爱了,而此时,你的梦里、你的心里出现了另一张异性的面孔.婚姻这片海,你和他能否同舟共渡?其实,你就是陈晓荷,他就是魏海东。当你偶遇苏逸轩,而他认识了林菲,海平面倾斜了。华灯初上,每一盏或寂寞或温暖的灯光下都有一个或寂寞或温暖的陈晓荷,同一盏灯或另一盏灯下则是一个似是而非的魏海东。你和他,注定排斥又缠绕。七年,你痒了吗?
  • 赫德的情人

    赫德的情人

    本书在大量史事考察的基础上,借由钩沉一个多世纪的书信、电报、日记、奏稿和宫庭秘档,为深刻影响大清命运的海关总税务司、英国人罗伯特·赫德重写今生。他主宰晚清帝国的经济命脉近半个世纪,经历了中国近代史上各个重要阶段,从太平天国运动、洋务运动直至世纪之交的义和团运动,他都深深介入其中。
  • 你敢天长我就敢地久

    你敢天长我就敢地久

    还有多少人相信“愿得一心人,白头终不离”的动人誓言?还有谁在坚守“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美丽承诺?我们都期待着爱情,却又惧怕着婚姻。小湘就在这样忐忑的心情中走进了围城。令人抓狂的婆媳关系、针锋相对的叔嫂妯娌、虎视眈眈的小三儿……婚前的誓言还流连在耳,婚后的问题就接踵而来。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天长地久的爱情”会成为一句无疾而终的承诺吗?
热门推荐
  • 霜落成殇影尽离

    霜落成殇影尽离

    她是杀手世家的千金,出身豪门,及万千宠爱于一身,一场精心策划的追杀,她父母双亡,唯一的姐姐也被迫离她而去,直到她的出现,冰封的心开始融化,到底是爱情还是仇恨,真相中,又有几分真情几分虚假
  • 彊村语业

    彊村语业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
  • 魔妃太狂妄

    魔妃太狂妄

    废物,NO,NO,不可能,穿梭之后,随手一挥便一堆神器,再一挥一大把丹药而且全是天级。神兽很傲娇,她一站出去,神兽立马求契约。他凶残无比,却对她宠上天。
  • 养鬼天道

    养鬼天道

    莫凌晨出生在一个偏僻的小村子里面,里面的人因为她是棺材子都对她绕着走。她的父亲被她克死,母亲被吓跑。后来她大伯也因她而死。人人都说她是个棺材子,是个不祥之人。可是有一天,她遇到一个道士,她的命运彻底被改变。有人敬她有人怕她。有的人说她是邪,是魔。那她从此就是魔。我就是道,我不需要仰望他人,所有人都会被我踩在脚下。当魔战胜了佛,是否一切就会变成了正?
  • 夏800年前

    夏800年前

    离奇的身陷800年前,这是一场梦还是真正已经穿越。紧接着一件件惊心动魄的事发生在她身上。她又如何面临这些随时都可以令她丧命的事件呢?而她又是怎么回到原本就该属于她的生活中呢?
  • 游戏世界大玩家

    游戏世界大玩家

    甭管你是屌丝还是高富帅,在《弑神》里面身份都是一名普通的玩家。想要极品宠物?想要得超神器?不好意思,除非你有出门就踩狗屎的运气,否则……你出门只能被别人踩了。
  • 仙人球女朋友

    仙人球女朋友

    她是论坛里炙手可热的仙人球,他是一株可怜的因果小斑竹。她负责发帖,他负责修剪水帖。这一来二去,便熟识了。熟着熟着,她便住到了他的芳邻公寓里。住着住着,她便成了他的女朋友。今天,他依然要跪说心声……
  • 《异能重生炮灰逆袭》

    《异能重生炮灰逆袭》

    凭什么我不配拥有,凭什么我不配拥有爱,凭什么你们可以任意践踏我的尊严!曾经卑微,懦弱,如爬出般生存的我已是过去,现在的我已经重生!曾经伤害过我的人,你们准备好了吗?我会把你们加注在我身上的伤害加备的还给你们!一遭重生魔法在手天下我有看炮灰如何完美逆袭
  • 山川之英:四川省区域地质调查队五十年风云录

    山川之英:四川省区域地质调查队五十年风云录

    本书收入112篇纪实文章,分为开创时期、改革年代、新的世纪三部分,记录了不同历史背景下地质工作者的工作经历与情感。同时辑录了四川区地质调查人员创作的散文、诗歌、小说等20篇。
  • 璎珞之劫

    璎珞之劫

    到底谁是谁的劫,谁又是谁的难?前世他宠她入骨,伴她走过千年时光,她爱他如痴,为他放弃修为牺牲性命……今生,他与她重新相遇,却都将曾经的种种忘却,见面不识……前世今生,难道他们都逃不开命运枷锁的束缚?命运之轮重新转动,他们的命运会改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