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队”这个词在1968年后就有了两个意思,都跟我党的政策有关。
其一,是指年轻人从城市落户到农村,因为毛主席有一天发表了最高指示:“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要说服城里干部和其他人,把自己初中、高中、大学毕业的子女,送到乡下去,来一个动员。”
一位大爷曾经对我说:毛主席发表最高指示的那天,他热泪盈眶,连夜写决心书,向毛主席、党中央宣誓:越是艰苦越向前,要到祖国和人民最需要的地方去。于是,有了到农村“插队落户”的专有说法,据统计前后有2000万城市知识青年(按照毛主席的说法,初中毕业就是知识青年了)上山下乡去了农村。可见,在这儿插队是件多么光荣的事儿。
其二,是指一种不按照顺序排队,强占他人位子的行为。造成这种不文明现象的原因,除了个别人道德水准有问题,主要原因还是与我党英明伟大、知错就改之前的人口政策和现如今政府部门的工作作风有关。今天我想说的两件事是指后面的意思。
一、我插别人
第一次发生在房地产交易中心。作为全中国房地产交易最频繁的地方,上海人十个有八九个都去过那里,房子不是小东西,因此手续十分复杂,楼上楼下且得跑一阵子呢,买东西的和卖东西的兵分两路,由两个中介带着,在各个窗口等叫号、验身、填表、签字……人山人海,但秩序井然。
唯一没有叫号系统,必须排队的地方是税务局的窗口。办理税务的窗口有两个,相隔50厘米,挨得很近,窗口上写的很清楚:一个审核材料,一个付钱。按规则应该只在审核材料的窗口排一个队,一个人把材料从第一个窗口递进去,然后移到第二个窗口交钱,接着是下一个。随着后面的队伍越来越长,于是出问题了:一些不明真相的同志以为有两个窗口,渐渐从主队中分叉出来了两条队伍,这给插队者提供了机会。等轮到我可以排队的时候,这队伍已经呈蝌蚪状,前面的十几位一水的大老爷们,一个抱着一个,严防死守。
略一分析,我立即上前帮助保安维持秩序。一共有两个保安,一个人负责一个窗口,哥们挤到付钱窗口的那个保安身边,帮助他指认企图插队的同志,痛斥不文明行为。没多长时间,哥们获得了排在前面几位兄弟的认可,开始相互交流、搭话,我瞅一机会就把材料塞给一面相特善良的同志,眼中充满了十二万分的诚恳,那位仁兄回了一个让我放心,并让我十分感动的眼神。于是我更加卖力地维持秩序,但是秩序随着下班时间的临近越来越混乱。见过仰泳运动员出发时的那个动作么?当付完钱出来的时候,已经连转身都很困难了,于是,我大喊一声“一、二、三”,接着就用了这个标准的出发动作,使出全身解数才挤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出来后我兴奋得不行,恨不能再次跃入那人潮人海中……
二、别人插我
中国人民的热情使世博会成为蔚为壮观的排队表演。排队,无论在计划经济的当年,还是在市场经济的如今,都意味着资源的稀缺性,物以稀为贵,所以,你可以通过展馆门口排队的长短,来判断里面内容的精彩程度,二者成正比。时间越往后,这个判断越接近真理。
在法国馆排队的时候,因为队伍走得很快,我一走神的工夫与前面的队伍拉开了5米的距离,说时迟那时快,一对年轻男女一撩隔离绳正好就插到我前面。太过分了,不知道这是“人类文明的盛会,我们大家的世博”?太不给中国人争脸了。
我开始义正言辞、循循善诱地批评他们的不文明行为,女青年似有歉意,我也没激动起来。没想到那个男的特牛,头也不回一个劲儿对女的说:“别理他,插队了,怎么啦?!”
我Kao,哥们的爱国热情一下就被激发了,一把抓住那个男的肩膀:“插队还有理了?!偏不让你插,出去!”
还是年轻,一抖膀子,那男的就挣脱了,还继续往前走,正好拐弯经过两个保安,哥们气急败坏冲着他们嚷:“这两人插队,你们管不管?”
那俩安保可能也是见怪不怪了,一副漠然加茫然的表情,他大爷的,我正在考虑是不是豁出去跟他干一架,莫想到啊,莫想到,后面奔过来俩人高马大的小伙子,一把揪住那男的:“小样,插队插到大爷头上了?知道不,爷在俺们那疙瘩从来不排队,今儿都这么老实,你这素质咋这么低呢?!出去!”一用劲,男的就一踉跄,那女青年赶紧上来劝,两人灰溜溜出去了。
关键时刻,还得靠“东北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