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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烙印,他们是无语的胡杨(2)

后来,在乌鲁木齐的繁华地段,笔者偶然中遇见一个在街头吹奏笛子的人,看上去六十岁上下。在他吹奏的间歇,上前一问得知,他叫沈黎明,恰巧也曾经是一位上海支边青年。

沈黎明是1966年的9月16号得到批准,9月24号坐火车到新疆来的。那是从上海出发的最后一批支边青年。他说:“像这样在街头搞点音乐,对我的生活会有一点贴补。我每年到了9月底就回到老家上海去,待上一两个月,这个挣的钱我就是作为火车票的。如果不挣这钱,路费就有点紧张了。来回车票一千四百多块,去年就是靠这样挣钱回去的。”

笔者告别了他,走过街角,清亮的笛声仍然在这街道和楼宇间回旋,他吹的是《边疆处处赛江南》。让笔者记起了在21团场的那排红砖瓦房里,韩培芬情不自禁地唱起来,唱的也是《边疆处处赛江南》。四十多年前,许多年轻男女是从纪录片《军垦战歌》里听了这支歌,远赴令他们向往的遥远边疆。

那歌的第一段是这样唱的——

“人人(那)都说江南好,我说边疆赛江南,哎来来来来来来也,赛呀赛江南。朝霞染湖水,雪山倒影映蓝天,啊呀勒,黄昏烟波里,战士归来鱼满船,哎鱼呀鱼满船。牛羊肥来瓜果鲜,红花如火遍草原,哎来来来来来来……”

王祖炯记得,还是1968年他第一次探家,在火车站等车的时候遇到一个老哥,他说:“你们怎么来的?是不是听人家说,抬头是葡萄,地下是哈密瓜,还有小姑娘漂亮,梳了好多小辫子吧?”王祖炯没吭声,听他继续说,“朋友,葡萄好吃的,哈密瓜好吃的,那都是要你去种出来的,你有地种吗?没有地。你去开荒对不对?开了荒,种了地,长出葡萄,长出哈密瓜,你成什么了?你成老头了。你还有多少好日子呢?”

那时不回来,现在也是大户了

现在的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已经今非昔比。在人生的十字路口,选择留下来的上海青年也大有人在,四十年多间,他们的人生是与兵团同步的。从担任兵团司令员到各师师长、团长、政委,很多当年的上海青年在这片土地上找到了人生的支点。正如老军垦赵国胜在阿克苏的家中当场赋诗:“上海青年志四方,万里长征离浦江;青春奉献塔里木,历史功绩永流芳!”

有人将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的特点总结为:“是军队没军费,是政府还纳税,是农民入工会,是企业办社会。”在组建五十多年的历程中,这支不拿军饷、不换防、不转业的特殊部队,至2007年末的统计,已经壮大到拥有人口258.47万,从业人员99.51万,土地7.43万平方公里,辖十四个生产建设师、一百八十五个农牧团场,分布在全疆的十四个地州市。

年逾八旬的赵国胜深怀感慨地说:“假如说没有那个时候‘极左’的影响,我想这一大批上海青年,是建设新疆,尤其是建设农垦事业的一支巨大力量。前几年,我到上海去待了十几天,上海青年大家都聚到一块儿,他们热情地招待我。他们说,我们在新疆是吃苦了,确实工作艰苦,但是我们受到锻炼了,学到本事了。这是他们跟我说的。”

从另一个角度,余加安也说:“反过头来想,这个东西蛮难预测的。我们不回来肯定比回来要有发展,为什么呢?因为那里缺人。我们那么长时间的积累,还可以干点事情。所以我们走了以后,一些原来在一起的朋友当团长的当团长,当政委的当政委。”

经过了这么多年,回头看看,王祖炯的想法是:“新疆这块地方是一定要有人去的,只是怎么去的问题。怎么让这些去的人能够在那边更好地为国家服务,同时也为自己创造一个前程。我一直认为不管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应该说让大量的移民到人口稀少的边疆去,长期在那里生活工作,作为一个政策是对的,那么问题是在探索中间经常会有一些失误。是把它作为权宜之计,还是作为国家的长远大计?如果是长远大计,就应该提供相应的政策条件,使人心真正能够安定下来。”

有个跟王祖炯一起进疆的,现在还在新疆,承包了土地。他觉得这也是一种不错的生活方式,所收获的除了交税以外,就是他的。那么当年如果给他们这些人也创造这样一种条件,让他们有家、有业、有产、有地、有房,他们留在那里何乐而不为呢?

在虹口公园遇到的一位昔日支边青年,他是这样说的:“如果按照现在这个政策情况,现在的这样子发展,那个时候我们不一定要回来。”另一位说:“留在那里的人几百万元户也有,我的朋友在新疆承包土地挣了钱,直接到上海来买房子。如果那个时候我不回来,现在也是大户人家了。因为后来允许承包土地,可以开发土地了。”

农八师所在的石河子市,是一座绿色城市,它有一个引以为豪的特色,就是街道的路边栽种的是果树,到成熟的季节枝头硕果累累。祝匡依现在居住在这里的一个新小区,他的家比一般上海人家的房子要宽敞明亮得多。他觉得,其实现在的新疆,交通发达,通讯也发达,有手机,有电脑,有网络,想到哪儿可以去哪儿,何必非要回上海去窝着?这样说并不是什么大话,而且这里是自己亲手参与建设起来的农场、城镇和家园。

已经七十多岁的老连长程均友说起来,有个原来当管理员的上海学生,至今还在团场住着。程均友问他:“你老婆孩子都在上海,你为啥不回去?”他说:“我回去了,可是一回去就犯高血压,就喘不过气,赶紧往这儿跑,跑到这边就好了。”

有相似感受的人不在少数。2004年退休以后才回沪的毛国胜,觉得到现在还没有完全适应上海的生活。何百成是在返沪后,近几年又回到了南疆塔里木河畔的阿拉尔。走在白杨树绿荫下的路上,他说:“我曾经是上海人,去新疆四十年,后来户口落到上海,现在又返回新疆,你说我算哪里人?”

朱静华说:“以前曾经不愿意讲自己是新疆的,但是到了现在这样的年纪,大家都愿意自豪地讲—我们是新疆回来的。”

欧阳琏干脆说:“谁要是说新疆不好,我听到会很刺耳,我立刻要反对。新疆就是个好地方。”

外号记着哪,外号记得最清

在上海,不管他们原来在生产建设兵团是哪个师、哪个团、哪个连的,都会想尽办法找到自己曾经在一起的人,用各种方式聚会,回忆年轻时的岁月,亲如兄弟,情如姐妹。就像王祖炯所在的农二师34团的人,好几年了,每个月的10号,不用谁再通知召集,大家都会来到人民公园的一处地方,就聚在一条长廊里聊,说不完的话。一两个小时过去以后,大家才陆续回家。几年了,总是这样。

韩培芬一直留在团场,多年后回到上海第一次和大家联系上,参加老朋友聚会的时候,人家问她:“你来看看这个是谁?”她看看,摇摇头:“我不知道呀。”人家说:“哎呀,这是朱义龙呀。”她再想想,对,三十年没见面了。

安康说得动了感情:“我们这批人,那么小去新疆,初恋在新疆,成家在新疆,小孩子在新疆生长,对不对?那么你说我们最好的时候都在新疆,怎么可能和新疆的情结不深呢?这个情结是终生的,绝对不可能改变。我们很多人一到一块儿,就有讲不完的话,因为大家都是从十六七岁就在一起,那个时候你帮我洗过被子,省下包谷馍给我吃,我不可能忘记这些。”

出身上海名门世家的聂崇良对新疆的情感是复杂的,从一到新疆他就开始发挥绘画的特长,成为团场的特殊人才,可是在极左年代,他因言获罪,以反革命罪被关押在劳改农场八年。但他永远也忘不了那片土地对一个画家心灵的触动和塑造。从新疆返沪几年后,聂崇良又回到当年的地方去写生。凝结了他八年青春和苦难的作品,多年后在比利时国际现代艺术展上获得金奖。

聂崇良是1978年最早从劳改地逃回上海的。在80年代中期他又回去看了,因为这时回去他已经是一个自由人,再也不是劳改犯了,心情完全两样。第一次回到那里,他的眼泪“像河流一样淌下来”。《割麦人》《打坯者》《春耕》,他画了很多幅画,内心的激情像火一样燃烧。

看他那幅获得金奖的油画《打坯者》,是他在劳改农场八年苦役的写照,画中人戴着帽子,低着头,抱着坯盒;抬不起头,没有人的权利。旁边那个是老苦役犯,无期徒刑,一辈子见不得人,所以背对着人。整个色彩是土黄色的,新疆的基调就是土黄。聂崇良把这幅画挂在家里的墙上,经常看它,画上的人好像在无言地表达:“永远没有希望了。”但是后来还是迎来了希望。

聂崇良说:“回来许多年里我总会梦见那块地方。怪了,再好的地方,美国、欧洲都去过,但是再漂亮的地方都没梦见过。就梦见那个地方,那个土房子。老是在那个土房子里面走不出来,想走但走不出来;走出来又是那个地方,走过去还是那个地方。老是做着这个梦。”

是啊,许多人一定都会无数次地梦回那遥远的地方,那不是故乡胜似故乡的地方。现在,已经不那么年轻的“上海青年”们,会纷纷再次从祖国版图东端的上海出发,目的地依然还是西端那遥远的地方。许多年过去了,他们大都已经回到上海,反而更想再回到新疆的团场、连队去看看,内心觉得那里太美了。

为什么大家有一点经济条件的,都纷纷回到新疆去看一看?回到原来生活的农场去看一看?安康说:“正因为我在那里待了十七年,日日夜夜在那个地方,再回过头,再跑回到那个地方,这种情感真是太好了,太美,真的太美。这种感觉不像上海人到那边去旅游的感觉,不是的。”

那年9月,一年中西部最好的时节,王祖炯夫妇两个一路自驾车到新疆去了。在自己原来的团场遇到了内地去的农民工,在那里承包了土地,他们奇怪地问王祖炯夫妇:“你们是来干什么的?”王祖炯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他们又问:“你们从哪儿来的?这儿有啥可旅游的?”王祖炯就告诉他们:“你们现在种的这么好的地,就是我们年轻时开荒开出来的。”

那一次王祖炯看到,整个团场从耕种到居住,都变成一家一户的形式了,不像原来是一个一个的连队。真是很难再找到老人儿,但是他找到了自己的老连长程均友。那时已是傍晚时分,王祖炯进了程均友那排平房的院子,老连长正捧着大碗在喝粥,还是河南老乡特有的习惯。

王祖炯叫一声:“程连长—”老连长呆住了,他怎么没想不到。这时王祖炯又说:“我看你来了!”老连长说:“王祖炯!哈哈,我这喝菜糊糊呢。你喝不?”王祖炯真的挺想喝那东西的,但是他说:“走,一起去吃饭,咱们到外面饭馆吃好的去!”外面的场部已经有不错的馆子了。

后来,在铁干里克附近34团场的那个小院里,笔者见到了老连长程均友。他说:“你问我,他们的名字还记得没有?啊,一部分记着的,外号记着哪,外号记得最清……”停顿之后,这位一辈子在塔里木的老农垦忽然仰头叹道,“唉—都走了。”

在上海市区的虹口公园,这些年每逢周末,都会聚集起一些已经不年轻的男女。在树边的一块空地,他们换好新疆特色的民族服装,男的沾上胡须,女的戴上有许多长辫子的帽子,然后在乐曲伴奏下喜笑颜开地跳起新疆民族舞。公园的游人会围拢过来,被他们的气氛所感染,纷纷用相机、手机拍照。

许多市民都知道,这些跳舞者是有着共同经历的男女;如果偶然经过的人问起:“他们是些什么人呀?”就会有人乐意告诉你:“他们嘛,是上海的新疆人;也是新疆的上海人。”

在他们跳了几支曲子以后,借着中间休息的空隙,笔者把录音话筒伸到了他们的面前,请他们说一句话,于是依次录下了这样的话语—

我们这些人都是新疆回来的。

我老公是上海人,我跟他回来了。

我们是在阿克苏的,1964年进疆。

我是在伊犁,十六岁到新疆去的。

我十六岁到新疆,1992年回到上海来。

我是新疆退休回来的。

我也是新疆退休回来的。

我是“双顶”两个人一起回来的。

我是“单顶”回来的。

我也是“单顶”回来的。

我也是“单顶”。

我是“369”的。

我现在户口还没报上,不给报。哈哈。

哈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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