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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疯狂女人(2)

猎骄靡和细君公主亲自审问了狡猾的左贤王贾里古,开始他什么话也不说,但在细君的点拨和开导下,他动心了。他从细君的话中听出了他还有可能活下去,他的求生欲望促使他开口说话了。但他说话很谨慎。

细君很威严地说:“事实证明你是英曼的头号帮凶,也是头号战犯。按理说你是死有余辜的,但我们了解了你的过去和现在,你跟英曼是有很大区别的,你不主张随意发动侵略战争,有意回避战争。你不像右贤王足满一味地唆使英曼发动侵略战争,并积极主动地指挥战争。他们在野心和贪婪的促使下,以战争侵略和野蛮占有别国为乐趣,以破坏西域各国的和平与安宁为快乐。而你在这些方面采取消极的态度。在以往的多次战争中,你都采取了明哲保身的态度。这并不意味着你反对侵略反对扩张,而是表明你的稳妥与狡猾。不过,你的这种表现,在客观上却多多少少起到了减少危害别国利益的作用。所以,我们对你是另眼相看的,对此你有何感受?你可以说出来。”

左贤王听了细君的话内心产生了很大的震动,他的心绪无法平静了,他以非常钦佩的心情说:“细君公主看问题实在很尖锐很准确,可以说是入木三分,一针见血地刺到了我的心窝,令我这个罪犯不得不服。我愿意招供,我愿意把我所犯的一切罪行毫不掩饰地坦白出来,把我所知道的有关英曼的所有机密交待出来。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愿意做向导,带你们去漠北直捣他的老巢,活捉他。”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他太残暴了。”

“对你也不放过吗?”

“是的,他知道我对他有戒心,不轻易用我。他想利用我的智谋,不想杀害我,利用足满牵制我。”

“这次为什么又让你做统帅?”

“他没有可用的人才了。”

“他为什么对你又放心了?”

“他想利用我的军事才干,但又不很放心。他以我的妻子和儿女做人质,命令我只准打胜仗,不准打败仗。”

“结果你还是败了。”

“可我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怎么回事?”

“他听说我做了俘虏,就杀死了我的全家人。”

“你怎么知道的?”

“霍大将军押我到匈奴王庭,我看到了我妻子和一儿一女的尸体。她们死在一起,心口全都冒出了血。”

“你又怎么断定是英曼杀的?”

“这是他处死自己人惯用的方法。他用刀捅在心窝上,让人死去。”

“你查看清楚了?”

“对!我求得霍大将军和昆弥的同意,查看了她们的尸体,把她们掩埋了。我很感谢霍大将军和昆弥的仁慈,是他们命令士兵们帮我挖坑掩埋了她们的尸体。”

他说完流出了伤心的热泪。猎骄靡对细君说左贤王的全家人被英曼临逃走时杀死了,是事实。当时还有投降了我们的老弱病者做了证明。他们之中有人亲眼看到了英曼用刀捅死左贤王全家人的残暴情景。

细君考虑了一下,认为左贤王既然跟英曼有仇恨,左贤王又主动提出帮我们处死英曼,那么左贤王还有可以利用的价值,就决定不杀他,让他在牢房写出有关英曼的所有暴行,以便在西域各国广泛宣传,进行口诛笔伐,让西域各国臣民认清英曼的罪恶行径,进一步孤立匈奴,肃清匈奴在西域的恶劣影响。

猎骄靡认为细君高屋建瓴,同意了她的做法,命令武士们把左贤王仍然关押起来。让他尽快写出供词来。

猎骄靡把玉帕押回乌孙赤谷城,留在王宫看押起来,让她吃好睡好,并给她换了一套新衣服。

等她养好了瘦弱的身体后,猎骄靡让她写出关于藏宝的秘密地点来,但她一口拒绝了,她说要面见细君亲自说出来,不然她宁可死去也不说。

猎骄靡看她执意要对细君说,就把玉帕的要求讲给了细君。

细君听了猎骄靡的话,对那女子所说藏宝的秘密半信半疑,觉得作为一个侍女怎会有可能知道奸诈的英曼的藏宝机密呢?但为了弄清究竟是怎么回事,细君还是答应接见玉帕,并想通过玉帕了解英曼的有关罪行。

玉帕被押进审讯室,细君让她坐在凳子上讲话。但她拒绝讲话。只顾面带笑容以十分敬仰的心情跪拜细君,神态举止仿佛见到了下凡人间的女神仙,显得非常真诚非常崇拜。

细君问她为什么不说话,她说她有非常重要的机密要单独告诉细君,不要别人听。她让猎骄靡和杨飞仙以及押来她的武士们全都离开审讯室。

细君让她坐在对面的凳子上说话。心想她一个被绑着双手的女子有什么可怕的。就让大家离开审讯室,她要单独听这个女人讲话。大家有些担心地走出了审讯室。他们不愿离去,他们在门外观察动静,以防万一。

细君问玉帕关于机密的事情。细君温和地说:“玉帕,现在你可以对我说了吧?”

玉帕笑着说:“说什么?”

“藏宝的机密。”

“那可是很大的一批宝藏呀!如果公主得到了,就可以成为世上最富有的人。能给我什么呢?”

“你要什么?”

“对不起,我要人格和自由。我给你奉献巨大的宝藏,你难道还让我被绑着说话吗?这太不公平了吧?”

“你说出来了,我们自然会为你松绑。如果可信的话,我们还会奖励你。”

“人人都说你对人很宽容,你却不给我松绑,这是为什么?”

“因为我们对你的来历不了解,对你的意图不清楚,只好先委屈一下你。”

“那好吧!我讲给你听。让我靠近你一下好吗?这样你听的才清楚。”

“好吧!”

玉帕说完站起来准备用脚把凳子往前推一下,好靠近细君。

当她把凳子推近细君后,装做准备坐下的样子,但还没有坐下时,她猛然用足力气,一头顶向细君的脸。

这一头顶得非常快非常猛非常有力量,一旦顶上细君的脸,细君肯定不是死便是眼瞎了,细君肯定毁了容。

玉帕心想我这一头非要了你的命不可。为了这一天,我练了一年多的气功和头功,你能不死吗?

然而出乎玉帕意料的事情发生了,玉帕怎么也不会相信她的希望竟然落空了。

当她的有力的头刚要顶上细君的脸面时,细君像惊鸿一瞥似的轻轻地往旁边纵身一闪,躲过了玉帕飞来的头。

细君飘闪的身子非常快非常轻非常稳,就像燕子一闪而过,不但姿势很优美而且动作很轻灵。她的心态很平静很随意,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似的遇变不惊。

然而玉帕可惨了,她一头落空后整个身子摇摇晃晃地撞向细君身后的墙壁,脑袋不由自主地撞在墙壁上发出撞击的响声,随着响声她的身子反弹落地,倒在地上不动了。她的头皮碰得绽开了,渗出了鲜红的血。她倒在地上昏迷不醒了。

门外的人听到响声一起冲进来,看到细君没事便放心了。他们跑到玉帕身旁一摸她的鼻息发现还有气,细君立即命令他们赶快传来医生抢救生命垂危的玉帕。

经过医生的抢救治疗,玉帕很快清醒了。五天后她又和好人一样了,不过头上的伤还没有全好,头上还用药布包扎着伤口。

十天后她完全康复了,说话做事跟好人一模一样了。

细君认为这个女人有背景,必须进行严审。

她和猎骄靡等人在布置森严的审讯室再次严审玉帕。玉帕看到拿刀的武士们对她横眉怒目,又看到各种刑具十分可怕,立刻心神不安了,心想自己活不成了,不由伤心地哭起来。

细君看她害怕了,心想她还有求生的强烈欲望,就以宽慰的口气问她为什么做出伤害人的举动来。并鼓励玉帕说出实情来。

玉帕仍然被绑着,她仍然坐在凳子上面对审问她的细君。她听完细君的话冷冷地问细君:“不管什么样的实话,你都可以释放我吗?”

细君说:“我从来不食言。但你必须讲真话。”

“说出你的罪恶来,你也放我吗?”

“放!你说吧!”

“你杀死了你的丈夫和儿子,我是找你报仇的。”

听到这样的话,在场的人都感到很吃惊,以为这个女人是疯子。大家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射在玉帕的脸上,那意思是说你疯了。

玉帕的话使细君感到不可理喻,但从她的举动和口气上看她很可能死了丈夫和儿子,很可能受了别人的蒙蔽和煸动,才来找自己报仇的。她并不是个疯子,她很有心机,很有耐心,懂得怎样迷惑人而达到复仇的目的。从玉帕的言行中细君认为她真的会有血海深仇。于是,细君耐心地说:“如果真是我杀死了你的丈夫和儿子,我可以承担一切罪责,请你把事情讲清楚。你的丈夫是谁?”

“我的丈夫是羽朴。”

“匈奴左大将军?是不是?”

“是的。”

“我没有杀死他。我们所有的人都没有杀死他,我们活捉他之后,留下了口供,又放他回到了匈奴王庭。”

“真的吗?”

“我从来不说假话。”

“那么我的儿子呢?”

“你儿子又是怎么回事?我不明白,请你说清楚。”

“你说让我的儿子到乌孙来学习,可以放走我的丈夫回到匈奴。是不是?”

“不是!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这样的话。”

“这么说,你没有见过我儿子?”

“不但我没有见过你儿子,我们这里的任何一个人也没见到你儿子。”

“看来你是不承认,是不是?”

“不是!我为什么要骗你呢?”

“因为你害怕。”

“害怕什么?”

“害怕你杀了一个孩子,一个只有三岁的幼儿呀!”

“你为什么不信我的话?”

“因为你杀了我的丈夫和三岁的幼儿。”

“谁说的?”

“当然有人说。”

“是谁?”

当玉帕说出这个人的名字后,所有的人一起痛骂这个可恶的人。细君不由冷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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