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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功臣辞世(2)

“杀人灭口? ”

“对! 绝不能让他咬出我们。”

“如何杀死他呢? ”

盛宣环从衣袋里掏出一瓶酒,对俞芳说:“这是毒酒,你设法毒死他。”

“尸体怎么办? ”

“装进麻袋,当做货物,塞入船仓,运到海上,扔进大海喂鱼去。”

“什么时间? ”

“事不宜迟,立即动手。”

“好! ”

在俞芳的迷惑下, 于发得意忘形地与他所谓的情人和未来的妻子共饮美酒。俞芳恭维于发说:“你的手段很高明,弄到这么多的钱。有了这么多的钱,我们就成了天下最富有的人,我们可以享尽天下的荣华富贵,成为人上人了。我有你做丈夫,感到自豪和幸运。为我们发大财,为你的财运亨通,我敬你一杯。”

被吹捧得晕头转向的于发,端起酒杯,很高兴地说:“美妻敬我的酒,我当然要喝下。”他说完,仰起头一饮而尽。

俞芳并没有喝下酒,她装出要喝的样子,举起酒杯微笑着看他喝光了杯中酒,便故意咳嗽着,说嗓子痒,把酒杯放下了。

她刚一放下酒杯,发现于发翻着白眼,捂着肚子,口吐黑血,倒在地上死去了。她当即把门外等候的盛宣环叫进来,扣上门,把于发的尸体装进麻袋抬走了, 放在一个木头货箱里, 冒充货物,等待运走。

他们返回来把房间的血迹洗干净,撤去酒菜倒入河水中,一任河水冲去。

左宗棠派去的密探始终没有发现于发的踪影, 只好空手而归。

左宗棠在收复新疆期间,让胡雪岩借了外国的洋款,当时以清廷的名义对外国借款,以合法条款和手续按规定时间,以各省的协饷向外国偿还,付清利息,如果超过规定时间则予以重罚,赔偿违约金并增付利息。

眼下偿还的时间快到了, 李鸿章授意上海总督尤振汉将各省交到上海的协银扣住不发,有意拖延过期。

胡雪岩作为还债人十分着急, 亲自去上海催促按期偿还外国银行,但尤振汉以各种借口故意拖延,直至延期一个多月才发还,引起外国债主的不满。

英国银行依英国当局要击垮胡雪岩和左宗棠的指示, 串通其他各国银行,以高额违约金和利息向胡雪岩讨债,胡雪岩被逼向困境。

胡雪岩购买修铁路的材料款都是从外商和两江富商那里筹集的, 这些债主们从英国在上海的申报上看到胡雪岩买来一堆废品,不能修建铁路了,便纷纷找胡雪岩讨还筹资款。

胡雪岩对英国故意以报纸宣传他的困境十分气愤, 但他又无可奈何,只好忍气吞声地求那些债主们宽限时间,但债主们又以高额利息相要挟,搞得他焦头烂额,无法应付。他只好变卖土地和家产还债。但此时的买主们联合起来故意压价,害得他只好廉价出售。然而,卖得的钱远远不足以还债,他急得寝食难安。出于走投无路, 他只好打算把家中所有的金银首饰和珠宝拿出来抵债。当他从上海返回杭州后,家中却乱成了一窝蜂。

他从大小老婆的口中得知他的小管家兼采买的吴贵和他的小妾曲丽逃跑了。他二人把家中所有的金银首饰和珠宝偷光了。

原来跟于发勾搭成奸的曲丽眼看于发一去不返, 又听说他携巨款而逃了,心想被他欺骗了,决定不再等他了。

但她依然不甘孤寂,不愿独守空房,便对小管家兼采购物品的吴贵产生了兴趣。吴贵虽然长得不如于发,但他很年轻,身体又壮实,便有意勾引他,使他终于变成了她的香闺常客。

他们的奸情终久蒙蔽不了府中许多人的眼, 他们由议论转向公开的嘲讽,使这两个勾搭成奸的人感到心中不安。

他们害怕胡雪岩回来得知他们的奸情会要了他们的命。他们不愿坐以待毙,想远走高飞,曲丽对吴贵悄悄地说:“我们已经成为夫妻了,我们的命运连在一起了,我们得想法子离开这里,不然的话,只有死路一条。”

吴贵恐慌地说:“主人知道了, 绝不会饶我们, 我们怎么办啊! ”

曲丽给他壮胆子:“你看人家于发,携走了巨款,人不知鬼不觉地逃跑了,主人又能怎么样? ”

“你的意思,我们也私奔? ”

“对呀! 难道等死不成? ”

“可往哪里去呀? ”

“去京城,我有亲戚在京城。”

“主人知道你在京城有亲戚吗? ”

“不知道,我从来没告诉过他。”

“那就好。可我们没有路费怎么办? ”

“傻瓜! 这府中有多少金银珠宝不够咱们用? ”

“你知道放在什么地方吗? ”

“知道。今晚上,你跟我去偷。”

“好。可我担心被人抓住。”

“怕什么? 我是他的小妾,他最宠我,谁敢管我的事? ”

“这倒也是。”

“偷光金银珠宝,你跟我逃。”

“好。我听你的。”

当夜他们趁人不备时,将府中的金银珠宝席卷一空,连夜逃走了。

胡雪岩得知自己宠爱的小妾曲丽背叛了自己, 竟跟吴贵私奔了。他们竟然狠心地偷走了他家中的金银珠宝, 使他走向绝路,不由气得浑身抖颤,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由于怒火攻心,不思茶饭,终于病倒了。然而,那些债主们找上门来逼他还债。他用好言相劝,求他们宽限日子,却遭到人家的辱骂和威胁。

他听到门外传来的辱骂声,气得脸色煞白,浑身打颤,两眼鼓胀,心中憋闷,肝火郁积,猛地跳下床,指着门外的债主半天说不出话。

忽然间,他感到头晕眼花,心口疼痛,不堪忍受,身子摇晃着无法站立,他的大老婆赶忙扶住他,要扶他上床去静养。但他眼前一黑,“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红的血,他急忙捂着胸口,但感到胸口像压着千斤巨石,又闷又疼,忍不住又接连吐血不止,终于倒在地上吐血而死了。

左宗棠到京城求见慈禧比登天还难, 他只好改变主意去求醇亲王,想让他出面代他转告关于英国商人欺诈胡雪岩的事。

他又提出李鸿章唆使于发窃取巨款的事, 要求让李鸿章交出于发,绳之以法。醇亲王听他说完这些胡作非为的勾当,也很愤怒,痛骂英国人和李鸿章不是好东西。他出于义愤,面见慈禧禀报了左宗棠的要求。

然而, 慈禧却说左宗棠应该自行解决这些问题, 不应来找她。醇亲王费解地说:“左宗棠是为我大清修铁路,被英国人诈骗的事,理应由我大清出面过问才对啊! ”

慈禧冷静地说:“我早已授权左宗棠自行解决修铁路的事,关于他跟英国商人如何签订贸易合同的事项, 并未通过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如今我如何出面干预呢? 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又怎能出面过问呢? 这纯属他自行解决的问题,所以,我不能追究英国人的责任。”

“可他毕竟为我大清效力啊! ”

“不! 他是为他自己效力。”

“我不理解太后的意思。”

“你应该理解。他向来刚愎自用,不把我放在眼里。他没有办洋务的经验,就应该虚心学习。但他却一意孤行,私自决定修铁路,并不请示总理衙门,也不让我批示。他逼我授权于他。他利用我的授权擅作主张,跟外国人随便订约通商,造成恶果,才来找我,我能原谅他吗? ”

“太后的意思是不管了? ”

“不管啦! 他是咎由自取。”

“可这损失太大了。”

“一切损失由他承担。我将追究他的罪责。”

“追究罪责,无补于损失。”

“损失的不是我大清。”

“是谁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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