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眼睛有些湿润了,虎子跟他从小一起玩大儿的,一起上山、一起下河、一起捉鱼、一起辍学在家干活,一起跟着胖子来市里工作,到最后却这样的结局,小黑虽然恨虎子,但此时更多的是可惜,人一生可惜的事情太多,不能因为可惜就不去做或者阻止事情发生,他没有理由去劝说胖子了,胖子这么做没错,胖子态度很坚决,他只能沉默了。
“呵呵,认为我很冷血是吧?”胖子扭头看着沉默的众人自嘲道。
“怎么会这么说?”顾杰反问道。
“你们的眼神!不过也许你们会怪我,会认为我冷血,这都没关系,我不能让一个潜在危险随时爆炸,一旦发现我就要清理掉,这样我们才会安全。”胖子说着走到了医院走廊。
胖子给小黑安排的是VIP楼层,这里住的病人可以说是非富即贵,看着形形色色的人提着形形色色的礼品来看望病人,大部分都是借此机会来送礼,礼盒有轻有重,不过任意一件礼品放到以前都够胖子家一年收入了,虎子为了一套房一点钱就出卖了兄弟,出卖了他自己,而眼前这群人送礼少则几万高则几十万,他们送的如此轻松。
“喂,想什么呢?”张晓斌拍了拍胖子的肩旁说道。
“你说人活着是为了什么?”胖子回答的很让张晓彬莫名其妙。
“当然是为了活着而活着。”张晓斌扭头看着胖子说道,他感觉今天的胖子确实有些莫名其妙。
“人是为了受罪而来的,你看这群人,或许他们比我们有钱,但是你看看他们一个个现在跑到这里装孙子,你不感觉他们很累吗?有的为了升职,有的为了签合同,有的为了进一个好单位,你说累不累?哎。”胖子叹了一口气看着走廊的天花板说道。
“我感觉你确实变了,变的我看不透了,变的很陌生了,就像你今天做的事情,你跟我们商量了吗?你最后让那几个傻大个带着虎子去干什么我们都清楚,但是我无法相信这就是你,瞬间就决定了一个人的生死。”张晓斌这句话藏在心里有一段时间了,此时说了出来,心里顿时感觉舒服了不少。
就在胖子准备回答的时候,一个医生向他们这边走了过来,两人这次对话也暂时的停止了,因为这个医生是来跟他们说一些事情的,主要还是说小黑腿手术和康复的事情,同时也带来一个噩耗,小黑手术成功率很高,但是恢复到出事前的腿连百分之五十都达不到。
“医生,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请你尽力,钱不是问题,包括您的我都不会亏待了。”胖子小声说着,毕竟现在给医生送钱简直太平常了,你不送钱才是有问题。
“这真不是钱的问题,作为医生我要把该说的都先交代清楚,如果不说清楚,就算我收了你们钱,我也心里过不去,而且你们追究起来,到时大家都不好。”医生的话后半句才是不收钱的真正理由。
胖子看着病房里跟阿星和顾杰聊天的小黑,突然有些恨自己,如果不是他把虎子和小黑带出来,或许小黑和虎子也不会这样,难道这一切都是他们的错?这里边就没有他自己的责任,他认为这是说不通的。
“你说这事儿跟不跟小黑说?”张晓斌问道。
就在胖子准备回答的时候,手机突然一阵震动,当他打开手机的时候,顿时被短信内容震惊了。
H-33型药剂配方:主要治疗骨头重生、再生,具体配方在同意之后会以短信形式发送,请注意查收。
张晓斌看着从愁眉变成喜笑颜开,他不知道胖子之所以如此开心是因为超级手机的短信,胖子也没想到超级手机竟然能发这么一条信息出来,据他估计肯定是手机能读懂他内心的想法,之前已经有过一次这种事情发生了,所以他也没有什么惊讶,更多是怀疑短信里说的H-33型药剂是否真的能让断骨重生。
“喂,医生问你话呢?怎么了?”张晓斌看到胖子整个人进入了痴呆状态,拍了拍他肩膀说道。
“啊?什么?”胖子扭头看着张晓斌,又看了看眼前的医生。
“医生说让咱们考虑,如果考虑好了需要签字,然后才能安排做手术。”张晓斌解释道。
如果放在几分钟前,胖子一定会犹豫,一定会考虑这事儿成功几率多大,而且还得通知小黑家人来签字,毕竟他们没有权利去签这个字,到时候小黑家人看到小黑现在这副模样,一定不会放过胖子。
“哦,我们会考虑一下,谢谢医生了。”现在有了药剂,胖子完全没必要让小黑去冒险做手术,成功则是皆大欢喜,不成功小黑以后就是一个瘸子,一个被人耻笑的瘸子,不管多么伟大的民族,残疾人一直被歧视一直是不变的。
胖子不会让小黑活在别人的嘲笑当中,更不会让他感觉到自卑,他要让自己兄弟们都健健康康,都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如果说富二代是生活在社会上层的,那么胖子就要让他的兄弟凌驾于这群富二代之上,让那些富二代、二世祖以仰视的姿态去对待他的兄弟们,这个想法从胖子脑中一闪出,就连他自己都有些震惊他疯狂的想法。
“什么,不做手术,那么小黑如何好?”张晓斌扭头抓住胖子胳膊问道。
“我自有办法,难道你不相信我?我会拿小黑的腿去开玩笑?”胖子扭头看着张晓斌说道。
“医生说如果错过了最好的手术时机,那么再做手术成功几率连一成都没有啊!”张晓斌显然也是担心小黑,脸上全部是忧愁。
“放心吧,我会安排好一切的。”胖子拍了拍张晓斌肩膀说道。
小黑病房里气氛还是很压抑,不知是因为虎子的事情,还是因为马上就要做手术,顾杰和阿星不说话,小黑则是沉闷的坐在床上想着事情,胖子看到这一切顿时有些伤感,还记得当初他住在那个租住的小公寓,还记得当时小黑他们住在对门,还记得那时候大家都很快乐,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
“晚上我请你们吃一顿好的,如何?”胖子微笑的说着。
“对哦,应该宰胖子一顿了,现在盛世王朝日进斗金,这个大股东应该请我们!”张晓斌在一旁起哄道。
“胖哥,我能看虎子最后一眼吗?”小黑没有接他们的话,而是沉闷的问了一句,眼神看向胖子带着一种哀求。
“哎,好吧!”胖子无奈的说着。
恒城市西郊一处废弃的厂房,此时胖子等人站在厂房的二楼,所有人目光都看向院子里,他们看的不是美女,更不是什么吸引眼球的表演,之所以这群人看向大院,是因为虎子正被五花大绑的捆在院子正中,四周站着鹰眼、香水、雪茄、机车。
“你没杀他?”张晓斌看着还活着的虎子,有些惊讶的看着胖子。
“你真以为杀人那么容易?还是你认为电视或者电影里那些杀人跟吃饭一样是真事儿?而且就算虎子背叛了我,你认为我会无情的让人杀了他?就算让他死,也只能是我亲自动手!”胖子苦笑的说着。
“那么你意思是你要?”张晓斌后边话没说出来,因为他不敢想。
“我当然不会杀了他,不过必须让他受些罪,让他接受自己惩罚,我相信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失去的就当是给他的教训。”胖子说完扭头走向了一楼,因为虎子马上就要开始接受惩罚了,而行刑的操作人就是胖子!
所有人都随着胖子身影消失而开始局促起来,他们手心都出汗了,就连混迹社会多年的阿星也有些紧张,他在缅甸见过胖子的手段,更是受过胖子的恩惠,他不知道虎子将会遇到什么样的惩罚,不过他相信胖子一定不会让虎子死去,这是胖子对他们的承诺。
虎子此时有些接受现实了,虽然眼睛上被蒙着黑布,他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不过结局都是一样,无非就是一死,只是他有些不放心自己家人,有些愧对那些真心对自己的兄弟,尤其是小黑,最后他竟然要要挟小黑,他为自己做的感到羞愧,如果可以他宁愿以死来洗刷自己的罪恶。
“快点给我一个痛快吧,老子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虎子大声嘶吼着,以掩盖自己心中的恐惧,他不想死,但是他又认为自己必须死,这种矛盾让他恐惧。
“真的这么想死?那么当初为何不自己了结自己?”胖子站在虎子身后冷冷的说道。
“胖哥?是不是我该上路了?”虎子听到胖子的话,带着一丝爱上说道。
“是的!”胖子冷静的说着。
“呵呵,没想到我也有一天会这样死去,以前听村里人讲三国,讲水浒,我最讨厌那些背弃兄弟的小人,可是我却做了这么一个小人,连自己兄弟腿都能打断,连自己兄弟脸都能拿刀下手,连自己老大都能出卖,呵呵呵。”虎子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男人就应该为自己做的所负责!”胖子说完从鹰眼手里拿出一把刀,照着虎子就砍了下去。
没有想象中的鲜血四溅,没有想象中的死亡,刚才张晓斌他们心都揪了起来,不过等她们看清楚,才明白胖子根本就没打算下死手,在快接近虎子的时候,胖子刀刃换成了刀背,直接重重砍在了虎子的腿上,骨头发出碎裂的声音,接着胖子又向其另一条腿砍了下去。
“啊……”虎子发出痛苦的哀嚎,整个废弃工厂此时就像是屠宰场。
“你的命先留在我这里,你的腿我先拿走了,如果有下次,别说我无情无义!”胖子冷冰冰的丢下一句话,扭头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