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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岁岁年年人不同 (十三)

睁开眼时飞机正飞入北京上空,从窗户望出去,北京城壮观极了。飞机侧身飞翔,整个北京城展现在眼前,粗粗看下去分不清哪是哪,只依稀觉得有些熟悉。

下了飞机,我花了十多分钟才走到拿行李的地方,我呼哧呼哧地拎着行李一阵唏嘘,这该死的机场太大了!

到达北京已经是下午四点,坐着出租车到我预定的宾馆,途中经过天安门,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被湮没在微微的晨光里,心中冒出淡淡归属感,当又一次踏上这片土地,时光仿若错位,分不清今夕何夕。

预定的宾馆离天安门不远,洗了个澡,我穿着热裤和t恤,踢啦着人字拖挎着小包下楼逛街。喝着老北京酸奶,随着人群走动,大栅栏的游人依旧那么多,可能是我的装束太过闲适,有背着旅行包的游人上来问我,“这位同学请问大栅栏怎么走?”

我大大吸了一口酸奶,摊开双手,“你现在就在大栅栏。”

那人微愣,“哦,谢谢了。”

我咬着吸管含糊地说:“不客气。”

我随便进了一家店,到处都堆满了充满老北京气息的小玩物,我盯着一副皮影看了半天,售货员小姐微笑着过来问我需要点什么,一番讨价还价后,我拎着个袋子心满意足走出商店。虽然是小东西,但卿逸应该会喜欢吧,说到卿逸,他前天问我想不想吃他们酒店的特色海鲜。我叹口气,我的海鲜大餐啊!

晚上回到宾馆我给萧楮发短信,‘在干嘛呢?’

他回我,‘在查一些资料。’

我回他,‘那你忙吧,我睡了,晚安。’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太累了,我发完这条短信就睡着了,一夜无梦,醒来后发现手机上有条未读信息,打开是萧楮昨晚发的,他说,‘晚安。’

他一直都是那种不将感情露于言表的人,就连我和他确定关系之后才知道,原来他之前就有喜欢我,只是怕影响我学习一直没说。我就不知道了,他明明喜欢我为什么能掩饰得这么好,让我一直以为我是在单相思。

起床洗漱,我看着镜子里的人神采熠熠,掀起刘海,最近皮肤也不错,对着镜子微微笑,其实,我长得也挺好看的嘛。

在胡同里吃了两个包子和一碗豆腐脑,坐上公交车看着窗外熟稔的风景,听着售票员阿姨的大嗓门,依稀回到大学的时候,那时候的我天真得宛如一张白纸,不知世事。

车子停停走走行驶了很久,下车时,抬头便看到萧楮他们学校的大门。硕大的校园我凭着记忆找到他的寝室,我没有打电话,站在他们寝室楼下,我清清嗓子,双手拢在唇边,使出全力喊,“萧楮!萧楮!萧楮!”

有几个寝室探出好奇的脑袋继而又缩了回去,不少无聊人士仍站在窗边想看看事态的后续发展,我仰着头一脸灿烂地等着看萧楮错愕的表情,北京闷热的夏天让我满身黏糊糊得很是不舒服。

我只等了一会,有人站在阳台上说:“萧楮跟着导师去上海了,你过几天再来找他吧。”

我站到原地,空气渐渐不再闷热,嘈杂的知了叫声也弱了下去,低沉的灰色阴云像淡淡的冷笑凝固在天际,一抬头便能看见。

不知道我是怎么样离开的,我只知道走了很久很久,直到实在走不动,我才在路边找了个公交车站坐下。愣愣看着上上下下的人,说着带着京腔的普通话,一切的一切变得如此陌生,我只是这个城市的一个过客,却妄想在这个城市留下一丝一毫的情愫,是不是太自大?

包里的手机唱了很久,我接通电话,不说话,那边的人略微沉默,“楠楠。”

“卿逸。”我从唇齿间硬生生挤出两个字,竟然带着点点的哭腔。

“怎么了?”卿逸放柔语气。

“我在北京。”我喃喃低语,像是撒娇。

卿逸不说话,我略微停顿,说:“萧楮去上海了。”

我们同时沉默,过了一会,他说:“你别离开北京,我明天去找你。”

瞪大了眼,我结巴着,“卿……逸。”

沾染着淡淡笑意,卿逸笑着说:“我还没去过北京,早想去玩玩了,你做我导游哦。”

“可是,你的工作。”

“没事,我会提前做好的,休息几天没什么事。”

我抬起头,北京天灰蒙蒙的,但此刻却有丝丝的光线冲破云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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