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没有想到,一趟西祈之旅,竟然会让她碰上“同伴”哎!
顾沫白显然也很开心,她也牵着芽儿的小手开心的手舞足蹈,两个人哈哈大笑。难怪,难怪齐式微会这么简单地就接受了他的说辞,原来……他的身边也有个“穿越女”!
一道比金属划过玻璃都还要难听的笑声也加入了顾沫白和莫芽儿,响在了疏林的上空,于此同时,树林深处传来了阵阵刺耳的古筝琴声,由远及近,声声都想要割破每个人的耳膜。
是他们大意了!竟然没有察觉到有人的靠近!
呼延迄和齐式微第一时间把各自需要保护的人护在了身后。崖其和印廷也迅速地掏出佩剑,背靠着背,等候不知道会从哪个方向偷袭的不知名的敌人!
刹那间,气流涌动,杀意漫天。
雪落如梨花缤纷。
武林上,一旦武功练到了一定的境界,那么就可以把内力注入乐声,化乐声为剑气,声声如剑,剑剑毙命!
每一次的拨弦,都是一波强而有力的攻击,疏林里遭受到剑气快速催逼的积雪飘洒似琼花舞清风,远远望过去像是在一片白色的花海,迷乱人眼。
柏树上,一身着月牙色锦服,外罩白色裘袍的女子怀抱着一把焦尾七琴轻盈地站立在树顶。
她冷冷地注视着白色花海里的动静,眉头因花海中时不时地传来兵刃碰撞的声音而微微蹙起。剑气舞起的雪花足够困在里面的人分不清东南西北,但她不敢掉以轻心,她拨弦的动作越来越快,频率越来越紧疾,因为她知道,只有抢占了先机,她才有获胜的可能。
这时,白色的花海里隐隐传来如春雪融化般清冽的笛声,又似夏日的海浪夹杂着熏暖的海风一波一波地持续袭来。
“嘣!”的一声,断弦倏然断裂,站在树顶上的女子身体猛然震了一下,一眨眼的功夫,她便连同她的那把古琴如坠叶般飘落了下来,有一道迅疾的身影及时地接住了她,女子生气地拍开了男子的扶持,她倔强地想要自己站起,“噗!”新鲜血似箭从嘴里喷洒而出,喷在雪地上,晕染出一朵妖冶的罂粟。
花海渐渐散去,现出四大一小的身影,他们全部都,毫发未损。
花漫恬机械地转过身,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小,一字一顿地咬牙问过来扶自己的风摇烈道,“为什么!”
他们不是计划好,由她的琴声来转移齐式微的注意力,然而他负责在他们什么都看不清之时偷袭他们的吗?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他要来救她,导致功亏一篑!只要杀了他们,只要杀了他们,他们就从此就可以金盆洗手,再也不用过着刀尖上添血的日子了啊!
“我……”
风摇烈的面孔扭曲着,他只来得及发出一个音,整个人便如烂泥般瘫软在了地上,痛苦地闭上了眼,他的身上竟然没有一处不是剑伤!他方才是拼了多大的力气,才能够在第一时间接住她,而她……而她竟然还狠狠地推开了她!
花漫恬红了眼眶,她惊恐地看向朝他们走来的呼延迄和齐式微,声音控制不住地发抖,“你……为何你们?”
为什么他们可以在短短时间内就破了她的魔决七音,再于须臾间就击败了剑术一等一高手的烈!
呼延迄不是武功不高么?否则何以在上次的刺杀中受伤!而那名嘴角始终噙笑,手握短笛的男子,是谁?
呼延迄碧绿的双眸,简直比这冰天雪地还要冷上几分,他手握崖其的宝剑,如猎豹般雍容地,不紧不慢地,一步步接近倒在地上的花漫恬。
直到他在她墨色的瞳眸里看见自己的身影,绿色的瞳眸泛着妖冶的冷光,呼延的嘴角勾起一份肃杀的笑容,“花漫恬、风摇烈!你们竟然没死!”
那一次的赶尽杀绝竟然还是留了活口?怎么可能!
“是我,我们没死,你是不是很失望?但为什么,为什么你的武功……”。
“若不示软放出鱼饵,怎么钓出大鱼!”呼延迄手中的剑直抵花漫恬的胸口。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花漫恬先是错愕,再是浅笑,由浅笑转为大声地笑,最后像是控制不住一般地疯狂大笑。
她终于明白了!终于明白为什么组织给的条件会这么优厚,答应只要他们完成任务,就成全她和烈,放他们远走高飞。哈哈!她真是太傻了,太傻了!主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难道她还会不清楚吗?她怎么会傻傻的以为他会有大发善心的一天呢!
是她害死了烈,是她害死了烈啊!接这趟任务之前烈就警告过她,主人不可能会轻易地放过他们的,为什么她不听呢……
花漫恬挤出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她的双手轻轻地,轻轻地托起没有知觉的风摇烈。
在场的人都被她的哀戚的笑容给怔住了。
“师父!她怎么了?”
莫芽儿莫名的觉得心里头有些难过,她朝齐式微身上靠了靠。崖其和印廷的神经还是紧绷着,他们可没忘记她方才催发的内力有多惊人!要不是师父及时的用笛声以柔克刚,他们或许早就五脏六腑都被震碎了!
齐式微一手握着他的青玉短笛,一只手牵着莫芽儿,摇了摇头。他终于见识到了呼延迄的内力有多深厚!
他们两人好像都受了很严重的伤!那个男的,还活着吗?医生的天职令顾沫白不由地缓缓靠近倒在地上的风摇烈,伸出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