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了从来不知耐性为何物的裴宔一眼,单吢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的道:“所以我的结论是,静观其变。”
“去!说了等于没说。”
裴宔没好气的横了眼坐在他对面个的单吢。
“不,本王认为怀静分析的很透彻。你觉得哪种可能性大一些?”
这回单吢回答的很干脆,“除非那沈淮凖真的是亘古难得一见的谋略天才,不然的话他是无辜的这样的可能性会大一些。我来曲池之前曾派人调查过他的政绩如何,发现他为官清廉,刚正不阿。通常这样的人一心只会百姓,只有那些个吃饱了撑的,日子过得太安逸的人才会一天到晚的想要造反。”
“按你这么说,太……”
裴宔本来是想要吐槽,按你这么说那太后和相国沈德乾就是日子过得太舒坦了才会和大王过不去。但想到当事人在场,立马收了声。
“太什么?”
单吢故意当着呼延迄的面,问得一脸促狭。
“哼!”
裴宔别过头去,他才不要上这个狡猾的斯文败类的当。明明长着一副“你骗我吧,你骗我我还会帮你数银子的”脸,实质上比谁都精明。
虽然裴宔及时闭了嘴,呼延迄从他的神色当中也不难猜出他本来想说些什么。他那个母后有多想去除他这个儿臣,再由她第二个儿子继位的打算,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不理会两个臣子的打诨斗嘴,呼延迄带伤的右手轻轻执起圆桌上的一个墨菊花色茶杯,的嘴角扬起一抹冰冷笑意,“不管是谁动的手。最好有本事不要让本王顺利回京,不然,呵呵。”
手中的茶杯在顷刻间支离破碎,平波无痕的绿眸闪过嗜血冷光。
呼延迄注入内力的那一握,瓷杯碎裂,瓷片深入他的掌心,鲜血汩汩地冒了出来。
正在说笑的单吢和裴宔均大吃了一惊,没料到呼延迄会忽然自残,都围在呼延迄的旁边,查看他手中的伤势情况。
“你这是又何必呢!”
就算再不开心,也没必要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吧!更何况他明知道,瓷片划入掌中的疼痛感会让他变得嗜血暴虐的。他这是存心要回到过去,好和太后拼个你死我活吗?
单吢不甚赞同的摊开呼延迄的掌心,挑出他肉里的碎屑,语气责备的道。
天上有月儿高挂,星光点点,星光点点不成言,静默无声伴清辉。
地上有……嗯,帅哥排排坐,美人训话多。
单吢和裴宔两个七尺男儿,全都瑟缩着脖子,袖手旁观的听着某人对他们主子的训话。
不是他们不想“救驾”,实在是,呜!顾军医这个样子,有够凶的!
美眸闪耀着盛大的怒火,右脚往空椅上一踩,左手轻抬呼延迄坚毅的下巴,笑得柔媚无双,绝世妖娆:“好嘛,好得很嘛。嗯?我看你是真以为自己修炼成精,刀枪不能入、水火不能侵了是吧?”
在呼延迄的注意力完全被她妩媚的笑容所吸引之际,顾沫白兀地脸色一变,小手用力的往梨木桌上大力一拍:“右手臂的伤还没好全,又迫不及待的整伤右手心。你这是嫌自己体魄太健壮,还是嫌双臂太碍事,非要把它们弄残了不可?说!”
“嗯。顾……顾小兄弟,大……大王……他……你……”
裴宔是想提醒顾沫白,她一个小小军医,不得对君主那么无礼的。但他跟随呼延迄以来,哪里见过有人敢对呼延迄这么大声说话,还一副质问模样,当场震撼了,说话也说不流畅。
天,顾军医身子骨小小的,教训起人来的气势可一点都不小啊!呜!他都有点怕怕了。
再偷偷地瞥自己的主子一眼,但见呼延迄的脸色很不好看,裴宔偷偷的向单吢使了个眼色,想要单吢站出来平息顾沫白的怒火,单吢可没傻到要加入人家夫妻之间的事。
对裴宔挤眉弄眼的暗号权当什么都没看见。
呼延迄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从小就只有人家怕他、敬他、躲他的份,连对他说个不字的人也没有。何曾有人像顾沫白这样,当着他臣子的面,这么奚落他的。一时间只顾着阴沉个脸,也忘了言语。
顾沫白见呼延迄只是坐在那里,半声也不与她回应,火气更盛。但想到他受了伤,终究还是不忍心再继续数落下去。
本来这两天够累,吃过晚饭没多久,顾沫白就回房想要休息了。但睡之前忽然想起晚上还没给呼延迄换过药,就提着白天沈淮凖给她准备的医用药箱去他的房里找他,但没见着人。
由于裴宔的房间和呼延的厢房离得最近,所以顾沫白就径往裴宔的住处,想问下他有没有见过呼延迄,没想到连裴宔的身影也没看见。
最后抱着试试看的运气来找单吢,结果在门外就听见单吢说什么,“你只是又何必。”之类的话,疑心大,猛地推门进去,就看见呼延迄的右手掌心都是血。
沈淮凖走后,单吢没想到还会有人再来找他,所以只是关了门,并没有上锁。
顾沫白推门见来,就看见房间里只有他们三个大男人,又没有打斗过的痕迹,顾沫白不用想,就知道呼延迄手里的伤是谁造成的了。
说也说了,骂也骂了。
顾沫白取下方才出门时随手背在肩上的小药箱,搬来一张干净的小圆凳坐到呼延的对面,仔细的帮他挑去嵌入掌心的那些细小瓷片。
这……这……这就是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