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本王在问你话!”
呼延迄神色铁青地盯着跪坐在自己面前,低垂着头,始终一眼不发的那颗小脑袋。
“答应我好不好?”
跪坐在呼延迄面前的顾沫白突然抬起脸来,小手捧着呼延迄的俊美脸庞,神情庄重而又严肃。
“什……什么?”面对顾沫白的靠近,呼延迄一时反应不过来。
“答应我,要是明天刺客追上了我们,你别管我,管自己逃,好不好?”
没有遇见他之前,她从不知道心竟可以慌乱到这种地步。即使是穿越的第二天,面对敌兵洗劫驿站,她也可以冷静自持地逃生。因为在这陌生的时空,无牵无挂,不管生与死,她都可以淡然处世。但现在,她蓦然发现,若是这个世界没了他,她一秒钟都不想待下去。
“你在说什么蠢话?”
呼延左手迄拉下顾沫白的双手,沉着张俊脸道。
她南毓嫁与他们西祈和亲的公主,若是死在西祈,南毓虽小也难保会联合北胡攻打他西祈,他怎么可以让她死于非命,好让南毓和北胡有借口兴兵犯他西祈!更何况,她都是他的王妃了,不能护自己女人周全的男人,那还算得上是男人吗?
“我不是在说蠢话。不想拖累你。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万一你因为我遭遇了什么不测,那我一个人要怎么办,怎么办!你答应我,我求求你答应我好不好?”
想到如果今天派来的刺客再多一些,如果那个刀如果不是砍中他的手臂,而是其他的什么部位,想到他有可能会因为自己的拖累而……顾沫白的眼泪再也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你!”
呼延迄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眼前哭得好不伤心的她,内心深处受到了大大的震撼。
他没想到这个蠢女人竟然要求自己只顾着逃命,丢下她就好。她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一般的女人不是应该哀求他千万不要抛下她,必要时就算牺牲性命也要保护她,毕竟女人都认为保护她们是男人的天职不是吗?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女人竟然要求独自一人逃生就好?是被冻傻了吗?
“难道本王的生死对你而言很重要吗?”
他看得出她是真心的关心他,但他不太明白这是为何。仅仅是因为她嫁与了他,所以心系他的安危么?那北胡太子一事,又怎么解释?
顾沫白迅速地堵上呼延迄的嘴,“别轻言那个字。你答应我,你会好好的,好不好?”
清辉下,他依稀可见有泪珠滴落在她的睫毛,犹如薄如蝉翼的蝶,栖息在他的眼前,想起昨晚她匍匐在他的怀里,说着对他的喜欢。
他就那么凝视着她,在理智回笼之前,已倾身吻住她的眼。
呼延迄的大掌按住顾沫白的后脑勺,炙热的亲吻一路途径她的鼻,她的脸,然后来到她的菱形粉唇,滑如灵蛇的长舌径入馥郁芳口,恣意地享受那甜蜜的香软。
像被催眠了一般,顾沫白本能地闭上双眼感受呼延迄带来的这羞人又战栗的亲吻。
忽然,好像一首演奏到高潮部分的钢琴曲,就在顾沫白还沉醉在其间的时候,男人停了下来,音乐曳然而止。
呼延迄敏锐地感觉到前方有物体朝他们这个方向走来,不远处有草堆簌簌作响的声音。
轻轻推开顾沫白,呼延迄将其护在身后,眯眼环视四周。
“怎……怎么了?”
顾沫白布满红霞的脸不解地看向一脸凝重的呼延迄,是刺客追上来了吗?
结果顾沫白听到了更加惊悚的答案。
“恐怕有猛兽。”
“什……”
“嘘!”
呼延迄以手覆住顾沫白的唇,在其耳边低语道,“也许是我血的气息引来了山里猛兽的注意。”
又或许什么都不是,但为今之计只能先做最坏的打算。
“那……那怎么办?”
顾沫白以同样轻的声音回问道。小手不由地抓紧呼延迄的衣袖,面色苍白。
“不知是猛兽还是其它动物,也不知是一只还是一群。若是猛禽,待会儿我拖延住时间,你解了”的卢“的缰绳,骑它往溪涧对面跑。我若脱了困,自会去寻你。”
猛兽多藏于山高密林之间,溪涧对岸林木稀疏,且地势较为平坦,因此呼延迄叮嘱顾沫白往溪涧对岸跑去。料想猛兽相对较少。
“我不,要走一起走。”
“听着,本王身上有血渍,如果是猛禽。必须由本王去引开猛兽我们才有活命的可能。这是圣旨。”
说着左手掌风推出,顾沫白整个人一下子就滚到了岸边。
行走的浮云遮住隐隐遮住了原本清辉皎洁的月光,山谷的景色一下子都笼罩在一片漆黑之中。
呼延迄只能凭借夜空中零散的几颗繁星,努力看向窸窣作响的草丛,只见昏暗中有一双幽冷如鬼火的兽瞳,缓缓地在向他靠近。
呼延迄左手按着受伤的右手,谨慎地步步后移,不过分招惹猛兽的注意,寻思全身而退的良策。
不知道是突然暗沉的夜色给了猛兽袭击的勇气,还是因为呼延迄就只有一个人,就在他还在思考如何险中全退时,那野兽突然纵身一跃利爪朝呼延迄纵面扑来。
即使右手没有受伤,人类赤手空拳,也难以和野兽博斗,呼延迄正欲施展轻功避开猛兽的攻击。
“嗷呜!”
野兽猛然倒地。
大掌被一双小手牵着,“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