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身子好得好。你……咳……你们都给本王退下……咳咳”。呼延迄激动地想要下床赶人。
平日里威严十足的声音此刻有些许沙哑。
顾沫白可没忘了他现在是个病人,赶紧走至床边扶呼延迄躺好。顾沫白转身对裴宔道:“行了,裴大哥。大王就教给我吧。我保证明日给你们个活蹦乱跳的大王。你先下去歇息吧。这里有我就成了。”
每个成熟男人的心里都住着一个长不大的孩子,这句话在呼延迄的身上得到很好的体现。
想起裴大哥临走前说的,圣上怕苦,所以你开药时最好别开太苦的药方!
天,呼延迄到底是个怎样的男人啊?外表上看过去那么剽悍的一个人,结果咧,上次帮他散开淤血时,怕痛,这回是怕苦,连药都不肯喝!郁闷!
“把药喝了!”
顾沫白端来将士刚熬好的一碗黑乎乎的药汁,坐到呼延迄的床沿,命令他把嘴张开。
“不喝!”呼延迄像个别扭的小男孩,极其嫌弃地把头撇到一边,拒绝喝下所谓的苦口良药。
“我再说一遍,把药喝了!”
顾沫白加重了语气。
“本王也再说一遍,坚决不喝!你快给本王滚,滚!咳咳!”
顾沫白不受其坏脾气的影响,只是稍稍将药汁拿远了些,认真地进行“劝说”工作。
“你知不知道不是感冒加风寒?连扁桃体都发炎了。如果不及时治好,容易诱发如慢性肾炎、关节炎、风湿性心脏病等疾病的,你晓不晓得!”
以前她实习时,病人不配合她的治疗,她就是这么“吓唬”病人的,大都病人为了以后少受点罪都会乖乖地听从她的嘱咐。
但显然,她的这一套对呼延迄这个固执的病人不太管用。
“死不了,你不知道本王是妖孽之子么?刀枪不入,火烧不坏,区区的高烧能……能耐得了本王……嗯!咳咳!”
呼延迄剧烈的咳嗽起来,火瞳射向“大胆包天”的顾沫白。
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呼延迄狼狈地抬起脸来,“你,你该死的!竟敢,竟敢!你想弑君么?”
居然乘他说话一时不察地强行灌下药汁!
还诓骗他,什么扁桃体,什么风湿性心脏病,他西祈才没有这种病状!
“说什么傻话。”
满意地瞧见碗里的药汁已然灌了大半,顾沫白从袖子里掏出一条上回溜出军营时买回来的绣帕,动作轻柔地替呼延迄擦拭嘴角的药渣,不无心疼的抚上他俊逸的脸颊。
被人当做一个异类,心情该有多孤单和挫败她是知道的。
就好像在大学里时,大家都忙着恋爱、挥霍日子,她却忙着进修、忙着实习。在室友和同学们的眼里,她也是个异类,那种格格不入的感觉,她再理解不过。
即使旁人听不出来,但她听出来来了他话语里的受伤。谁说的?嘴硬的人都有一颗最脆弱的心。这个男人不脆弱,只是也没有到真的像他所说的那样固若金汤罢了。
“你在做什么?”何时有女人对他如此温柔细心过?
呼延迄扣住顾沫白擦拭的手腕,用力一拉,她便隔着锦被,整个人贴在了他的胸前。他被子下,可是什么都没穿呢。
顾沫白红着脸,吞咽着口水,呐呐地想。
他一只手搂着她的腰身,扣住她手腕的那只手改为捏住她的下巴,目光犀利地看向她,“你有何目的?”
北胡太子公然来他西祈要人,若然她和北胡太子之间没有一点纠葛,人家断然不会找人门来。这女的却在今夜对他这般温柔,莫不是这就是她对男人的手段?对谁都这么曲意迎合?
顾沫白假装听不懂呼延迄是什么意思,事实上她也的确不太懂,她比较关心的是,“哎,你别把手伸出来啊!等一下又着凉就不好了。”
她用另一只活动自由的手替他把锦被盖好,递了个白眼给他,“若我有什么目的的话,那就是希望你的病快快的好,最好明天就能趾高气扬,作威作福。”
“胡说,谁趾高气扬,作威作福,本王。”
“呼延迄。”
她忽然出声叫他的名字。
“该死的,都说了,不准直呼本王的名……”
她的双手捧着他微怒的俊脸,目光盈盈地望着他,“呼延迄,我想我喜欢上你了。”
她是个对感情很勇敢直率的人,确定了,就会义无反顾。
呼延迄呆住了,彻彻底底的呆住了。
这是他长这么大以来,头一回有女的对他告白。就算是他的那些妃嫔宠姬,除非在他赐给她们绫罗绸缎、金银财宝时,脱口而出说喜欢他。但像现在这样,在温柔地照顾过他以后,含情脉脉地对他说喜欢的女子,从来都,没有一个!
“喂,你怎么啦!我说我喜欢你呀!哎,是吓傻了吗?”
她喜欢他是件很恐怖的事吗?
不去看他副难得的一副呆头鹅的表情,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恢复正常,哎!
顾沫白隔着锦被,她把头埋在他的胸前,小小声地道:“怎么办才好呢?我竟然喜欢上你了。你知不知道起先裴大哥什么都不说,拉着我跑过来,我有多担心。我好害怕你是出了什么意外。我也不喜欢你生病,因为看着病怏怏的你,我的心会控制不住的心疼。我好想,真的真的,无可救药的,喜欢上你了。”
她把脸从他的胸膛里抬起来,可怜兮兮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