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点,天色蒙蒙亮。
刘漫揉揉蒙松的眼睛,夜里居然梦到厂里的章厂长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送自己巧克力吃,还拉着自己的手,带着温柔的眼神,直把全厂的人羡慕的无地自容。多么美好的梦境啊,刘漫不想起来,看看表,想到还要给弟弟做早饭。打着哈欠开了灯。
煮了一锅方便面,还加了俩鸡蛋。胡乱吃了一口,就出了门,来到了张蕾家的门口。见门已经开了,放下车子走了进去。
“张蕾,你个懒猪,还没起吗?”
屋里门推开,刘漫一看是张蕾的父亲出来,顿时有些尴尬。
“叔叔,张蕾起来了吗?
“哦,是刘漫啊,起来了,上厕所去了,外边冷,屋里坐吧。”刘漫一进屋,一种污浊憋闷之气传来,马上一捂鼻子,心想看来他家没有洗脚的好习惯啊。
“不了,我在外边等她会吧。”
一会张蕾拿了两个油条一个鸡蛋出来了。说起张蕾这相貌很有特点,个子矮矮的,头发很短,和歌星韩红的有几分想象。可惜她不会唱歌,所以看上去只是一个假小子,不咋招人喜欢。
两人一起蹬着车子往厂里赶去。到厂门口下了车,推着进了院,看见章凡正在刷牙。刘漫想起了昨晚的梦,微微一笑。
“章厂长,又刷牙了啊,不怕浪费水吗。”
章凡一抬头,也是一笑。
“哎呀,你俩每天形影不离的,难不成有同性恋倾向?”刘漫一翻白眼
“和你同性恋!”
话一出口,又感觉有点不对,脸色一红。
“没个正经,小心有人收拾你。”章凡看到刘漫红红的脸蛋,心里很是开心。
“你看你那伙伴,长的跟男的似的,不恰和你像是一对吗?”
“滚,小心詹主任再想法治你。”
“哎呀,放心吧,现在咱业务都精了,她也就是治治丽萍啊。”
“咣当”,门开了。
“你们三个聊得很开心啊。刘漫,你那爷爷现在不往炕上拉屎了吧。”刘漫一回头,见是丽萍,心里很是厌恶。
“我看你是又快哭了,看看你那水泡眼,马蜂也似的。”
丽萍一听,很是来气,拿起窗台上的一个柿子就朝刘漫丢了去,刘漫一躲,刚好砸在了张蕾身上,软软的柿子顿时开了花,张蕾一声尖叫。
“丽萍,你要干什么啊?”
丽萍一看坏事了,赶紧拿了毛巾给张蕾擦去了。章凡哈哈大笑。
哪知越擦越多。“丽萍,这件衣服是我刚洗的,你给我弄成这个样子,必须给我洗干净了,要不和你没完!”丽萍顿时软了下来。
“洗洗!你脱了吧,现在就给你洗。”
张蕾放好车子,正要脱衣服,一看章凡站在哪里,盯着他看了看,犯了犹豫。
“哎呀,你脱你的,一个假小子还避讳个啥,再说你里边又不是没衣服了。”
章凡虽是如此说,却也赶紧回了宿舍。
“咋了,咋了?”路过的人,好奇心起,问个不停。
“没事,没事,赶紧上班去吧!”
人越来越多,到了上班时间。先是一阵忙活,稳定下来,刘漫心下忐忑,心想怎么跟章凡说说给爷爷看腿的事呢?不安中终于机会来了,见章凡不太忙了,闲着逛来逛去的。
“章厂长,过来,过来。”刘漫强作镇静,小声喊道。章凡走近工作台,有人赶紧拿出一个凳子让他坐下。
“干会活呗,同组的人说道”
“好的!”过了一会,刘漫感觉时机成熟了。
“章厂长,听说你是学医的?”
“是啊。”刘漫一笑。
“腿疼会看吗?”
“妇产科都会看,别说腿疼了。”
这事倒是真的,章凡实习的时候按照学校的安排还在妇产科呆过俩月。虽说那段日子很是别扭,没少受家属的数落,
“你说一个大男人,学个妇产科!”这话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刚开始还解释解释。
“实习懂不懂,和全科一样,哪个科都要去的!”后来干脆不解释了。
现在想起这段经历居然还有了几分洋洋自得。
“下班了去给我爷爷看看腿疼呗。”刘漫认真的说道。
章凡一看刘漫,不似是开玩笑。又见众人看向自己,心下盘算一会。
“你爷爷多大岁数了?”
“七十多。”
“啊,这么大了啊,治死了可别怨我啊。”刘漫还在想着昨晚温馨的梦呢,哪知突然听到这话,苦笑不得,带着几分嗔怒。
“滚!你爷爷才被治死了。”
章凡一笑。
“是啊,我连我爷爷的面都没见过,”刘漫很是生气,甩了套袖,起身出去上厕所去了。章凡也很感无趣,刚好又人找自己对工资,赶紧起身离开了这里。完事后,又想了:自己不算个真正的大夫,去给人看病像个什么样子,再说了,这里连个摩托车也没有,怎么去呢,再者很不愿和村里人接触,让同厂的其它姑娘看到会怎么说呢?
不过想起刘漫,对她确实心里有些感觉,矛盾中走来走去。却说那刘漫回到工作台上后,脸色渐渐拉了下来。越想越不对,这不是想当于拒绝了自己吗?
想起自己的傻傻的真心,天真的想法,渐渐有些难过,再看看角落里办公桌前的章凡,有几分怨恨。听到其它组的小闺女,放肆的说笑着,看来也听到了这里的对话。心里很不是滋味,只感觉全身冷冷的。找张蕾说两句话吧,见她也是一副想要看笑话的表情,心里更加难过。脸色一会青一会红,很是难受。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一人骑了自行车,赶紧去接了弟弟,回到了家中。越想越是生气。
摔打着锅碗瓢盆做完了饭。正在这时,娘回来了。从姥姥家带回了香蕉和苹果。刘漫临上班前,拿了两个苹果,一个香蕉,心想给章厂长一个吧。
马上又转换了念头,
“哼,不给他,这个白眼狼!”
整个下午,刘漫脸色冰冷冰冷的。章凡心里很不是滋味,却又抹不开面子,一个咱是大学生,二咱还是厂长呢,说软话是不合适的,激激她吧,想好了偷看刘漫几眼,朝小姑娘多的那组走去,准备聊聊天气气她:物极必反,气过头了就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