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来啦!”王穗儿一开门,见是章凡有些吃惊。
“章啊,快见来,晚上厂里就咱俩仨人,一块看电视吧!”
“王叔看什么呢?”
“哎,瞎看呗!”章凡坐到了床上。
“喝水吗?”
“不了!”王穗儿端了一杯水。
“章啊,这里一月给你开多少钱?”
“两千!”
“啊,我才一千五啊,好好干吧,你那活又不累,哎”章凡一阵观察,见王穗四五十岁,瘦瘦的,皱纹满脸,衣服破旧却干净,一说话,口水眼看要流出嘴角,喝水时发出滋滋的声音。再看看他的床铺,干净却有一股油腻味。
“王叔儿?晚上还需要你值班吗?”
“可不是呗,你说这村外荒地的,难免有人来偷东西什么的,不看着点行吗?”
“嗯也是啊,家里都好吧!”王穗儿沉默一会。
“哎,老伴脑淤血瘫了,想出去工地上当个泥瓦匠肯定比这挣得多,可惜离不开啊,还有个姑娘正在上大学,哎!”章凡一想:
“王叔,也真不容易啊!”
“哎,是啊,幸好地里还能有点收入,要不可就撑不下去呗!”
聊得深了,王穗儿仔细看了看章凡。
“章厂长是大学生吧!老百姓都不容易啊,你想:来这厂里上班的,谁不是起早贪黑的辛辛苦苦的为了挣人家那三瓜俩枣的,
车间工人好多家里的孩子都没法照顾,哎!都不容易啊。”章凡第一次听到这种话,心里很有触动。
“嗯,是啊,咱也是老百姓出身。”
王穗儿好似想了又想。
“章厂长啊,我一来上班时,老板就说有奖金,好几个月了,也没见给过啊,有机会了你给咱提一下呗,家里那口子,每月的医药费就得二三百啊!哎。”章凡知道穷苦人家的日子,连忙点了点头。看了一会电视,回宿舍去了。想想王穗儿的话,很有道理,自己也不是远离家乡,希望混出个样子来吗?心想再上班了要体谅体谅可怜的工人。
第二日正在上班时间,忽然一声大哭声响了起来。章凡赶紧去查看。
“怎么了?怎么了?”
却没人拿章凡当朋友,都不搭话。见一个妇女起身捂着嘴,跑了出去。章凡赶紧跟到门口,见她骑了自行车一溜烟就出了厂子。章凡很是惊讶。回到车间
“怎么了,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一点不关心工人,就知道别闲话了,别说闲话!”章凡尴尬的怔在了当场。
“她老公出车祸了,听说没救过来!昨天出的车祸今天还来上班,就是怕你算旷工,扣工资,知道了吧,赶紧离我们这里远点,我们这里没人说闲话!”
一个妇女很是气氛的嚷道。
章凡面色通红,悄悄走出了车间。来到宿舍,歇了会。
心想
“自己真得适合干这份工作吗?是那个料吗?”反思了一通,很是苦闷,心下还在同情刚才出门的妇女。
不过就和当初明知卖医疗器械不太体面,却一定要功成再身退一样。拿出了王叔送的一本企业管理的书翻了起来。心想,纪律这方面有了很大的改观了,自己也是时候研究一番业务了。第二日见那妇女还没来。
第三日依然。第四日终于见到了她,想上前安慰几句,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好作罢。
员工们见章凡这几天也有些改变,也渐渐放松了下来。这一天,章凡转来转去,看工人们干活。
“章厂长啊,你说你每天转来转去的,能学到什么?小心再有人拿这个刁难你!”
三组的一个工人说话了。刚好詹主任也在旁边,听到此话,赶紧到三组那里好似安排活,盯着去了。
“这活儿,傻子一看也就会啦!”章凡开口说道。
“哎呀!你过来给我做做这个看看?”
章凡一笑,上前,有人赶紧让出一个座位,就开始帮她干活了。
“不愧是大学生啊,反正你也没事,闲了就帮我们干活吧,等我们回家了给你带点吃的什么的哦!”章凡点点头。
一下午说说笑笑很是高兴。却有一人--刘漫;
一下午心神惶恐,一会出去,一会进来,老上厕所,忐忑不安,却有不知如何办?好不容易下了班,脸色难看的离开了厂子。终于熬到了下班,工人们又是喊章凡给拎水的,又是喊他给找东西。气氛渐渐有所改变,章凡也放松了下来。第二日,记完考勤。章凡开始研究每一个活的工序。
“厂长,厂长,来这里干会活吧!”
章凡一看,是刘漫,只见她楚楚可怜,却歪着嘴唇,带着几分倔强。
“哎呀,怎么把她给忘了!”
章凡能想到她的心里有过如何的煎熬。
心一酸
“好啊!”有人赶紧让出了一个凳子。
章凡坐了下来。先是一阵沉默。
“厂长,这里还好吧!”
有同组的人问道。
“哪一方面?”
“村子啊,比你们哪里好吧!”
“还行吧?”
“有对象吗?”
章凡一看是刘漫,居然说话了,听她问得话又是一怔。章凡很是忐忑,想起受过的刺激,向来对这个问题比较忌讳,又不知刘漫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咋了?”
“我给你介绍个对象呗!”章凡心里很是排斥,再看看刘漫的脸色。
“不用啊,后边有一大群排着队呢。”刘漫噗嗤一笑,心里倒是暖暖的了,
“原来他没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