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晴怔了一下,迷惑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你不妨去问问你娘和你的公公……”春柳得意地笑了,前一阵裕亲王喝得烂醉,二少送他回家,路上听到些断断续续的词,什么程王,皇上,郡主……陆掌柜什么的,说与她听,他们把过去的事窜了起来,就窜成这么个结果。
雪晴感觉得到裕亲王,母亲和父亲间有着什么,但没想到会是这样,脸色渐渐发白,“你胡说。”
“有没有胡说,也不是我说了算,我只告诉你,如果你不帮我进府,我死也会拉着你,你娘你爹以及裕亲王一家。”春柳傲慢地下瞥着雪晴,冷哼了一声,转身走出石亭,停了停,回头道:“你想通了,到我那边坐坐。”
雪晴怔怔地坐了一阵,一件衣裳披在身上,才回神过来,抬头,不知子容何时站在身边,神情关切。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雪晴把手覆在握着她肩膀上的大手上,“子容啊,皇上的妃子如果跟人私奔,是什么罪?”
“满门抄斩,弄不好诛连九族。”子容在她面前石凳上坐下,“怎么突然问这个?”
“如果是先皇呢?”雪晴又问。
“这关系到皇家的颜面,也是要重处的。”子容见雪晴脸色越加惨白,担忧问道:“到底怎么了?”
雪晴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你以前在朝里,有没有听说过先皇召一个程王的女儿为妃的事?”
子容已经猜到雪晴说的是什么事,“确实是有这件事。”
“那事,是怎么处理的?”
“听说先皇龙颜大怒,但后来念着自己未弄明白情形就下召书,才闹出那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对程王也没追究。”
“未明白情形是指什么?”
“那位郡主已经有人了。”
“那,那位郡主如何了?”
“下落不明。”
“如果找到,会怎么样?”
“如果当时来说,是要处死的。”
“那现在呢?”雪晴两手汗涔涔。
“都多久的事了,想它干嘛。”子容感觉得到,雪晴突然这样跟春柳来有关,“是不是春柳说了什么?”
“我跟她见面,自然不会有高兴的时候。”这事涉及到母亲和裕亲王,再说春柳的话,她不能全信,不管这事真不真,那话说出来,都有损母亲的声誉,他虽然是自己的丈夫,但裕亲王是他的父亲,这件事,还是不提为好。
“既然你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就没必要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子容突然间打心眼里烦春柳,一来就不让安宁。
送雪晴回屋,借出来唤人打水的时候,吩咐下人,如果春柳再来,直接打发了,别往里引。
次日,雪晴应约进宫。
太后看着雪晴画的稿纸,又摸着雪晴带来的面料,只见上头衣裳,华富又端装,不失皇家风范,但在细节上与平时所穿却极不相同,比方说腰带略为提升,不必再束着腰,坐着,依着,不再有束缚感,又比方说,那些显得华贵的厚重料子,换成了薄而轻的料子,外头再加了一层带丝光的纱料,既有华贵之气,又轻便了很多,不必一天下来,光这身衣裳的重量就能累得人半死。
喜得爱不释手,“这料子,是哪进贡的?”太后一把年纪,也是有见识的人,一看就知道为面料不是出自本土。
雪晴笑了,“我们哪来进贡的料子,这是我们衣坊自个织的。”
太后哟了一声,看雪晴的眼神更是不同,把那两块料子摸了又摸,怎么摸怎么柔软,怎么舒服,“我都迫不及待得想穿上了。”
雪晴大大方方,“只要太后喜欢,我回去就开如动工,最多三天,太后就能穿上。”
太后老眼一亮,“三天?”继而看向雪晴的肚子,“不及一时,别累坏了身子。”
雪晴笑笑,“布有人织,做也有人做,我只需把样子弄出来,累不着。”
太后安心了,越加高兴,已经开始幻想三天后,她穿上这衣裳是什么样子。
雪晴乘她高兴,把给皇上做的那套衣裳拿了出来,“上次皇上跟我家子容开玩笑,要一套衣裳,我寻思着,皇上赏了我这么多东西,我也没什么好东西能拿出来见人的,就把这衣裳做出来了,如果皇上嫌弃,不上朝时穿着玩玩,还是行的。”
“哟,还给他做了?”太后有些意外,“快摊开,本宫瞧瞧。”
正好这时候,门外传话,“皇上驾到。”
太后眉开眼笑,“说曹操,曹操到,正好跟他一块看。”
雪晴忙站了起来。
进来的人,一身明黄龙袍,但模样正是那天在宅子里见的那个年轻人,雪晴忙正了脸色,行礼下去。
皇上上次见着雪晴就挺喜欢,这时见她约束,反而皱了皱眉,“还是在你家里时,那般没约没束的模样,有趣些。”
雪晴道:“那会儿不知道是皇上。”
皇上笑着坐下,“那样才好,也别这么板着了,一点不象你了。你也不是宫里的人,用不着跟这套规矩,该怎么就怎么,坐下吧。”
雪晴也不习惯宫里的这些规矩,听了他这话,轻吁了口气,当真在桌边坐下。
皇上眼尖,看见桌上摊着的衣裳,挑了眉稍,“给朕的?”
“是,就是不知道皇上喜欢不喜欢。”
皇上笑了,平常人家送东西给他,都是说怕不合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