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被陆太太指着来偷偷留意着屋里动静的小厮吓得扭身就跑。
沈洪吓得‘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子容哥,全怪我,是我害了你,你打我,罚我,怎么样都行。”
子容看着他那软骨头样,气不知打哪儿出,一脚踹在掀翻的桌脚上,“你就这点出息。”转身出了门。
见陆掌柜立在那儿急得搓手,叹了口气,上前道:“爹,您知道雪晴那烈性子,眼里融不得一点砂,以后那话千万不能再跟她说。她急起来,可不是找我要休书,能直接休了您干儿了。”
陆掌柜叹了口气,“子容啊,其实这事换在别人家,也不是什么大事,男人纳多一个妾也没啥,都怪我跟你娘把雪晴从小惯坏了。我也跟你娘商量过,说给些钱那姑娘……差了人去探她口风。”
子容眉头一皱,和雪晴成亲这么多年了,从来不曾听她说过他喝醉了酒会对她办那事,既然从来就没这先例,怎么可能对方清雅做出这事,再说他实在一点感觉也没有。
不过这些话就不方便跟陆掌柜说了,“爹,这事,您跟娘别管了,我自有分寸。叫去探口风的人,赶紧着叫回来。”他不信自己真办那事,如果没办,只要开口给人钱,自己就先认了理亏,在雪晴那就再没办法交待。
回头往自己屋里望了望,不知雪晴现在是什么想法。
陆掌柜知他站不住了,“去吧,看看雪晴去,有啥话,好好说,她也就得个嘴硬,好好哄哄,没有过不去的坎。”
子容应了,“爹赶紧叫人去追人去。”他算着时间,就刚才进沈洪屋里的那一会儿时间,人走不远。
“哎,就去,就去。”陆掌柜在子容面前本来就少主意,被他一催,慌了神忙叫着吴信。
子容见陆掌柜寻的是吴信,略安了心,吴信年纪虽小,但办事很妥当。
走到门口,咳了一声,才揭了帘子,站在门口朝着坐在床边和雪晴说着话的陆太太先喊了声,“娘。”
婉娘忙站了起身,朝他行过礼,往外走。
陆太太也起了身,拍拍雪晴的手,“别闹,好好说。”
雪晴把嘴一撇,就这么放了他,他长不了记性,见陆太太一个眼瞪过来,才扁了嘴,应了声,“知道了。”
陆太太走到门口,看了子容一眼,也叹了口气,“有什么事,好好商量着办,别硬打硬的乱来,啊?”
子容‘嗯’了一声,挑了帘子放二人出去,反手关了门,朝床边走过去。
子容走到床边,将雪晴看着。
雪晴也不出声,抬了脸,也将他看着,明知他是什么心思,硬是不肯就这么给他台阶下。
子容看了她一阵,慢呼了口气,挨着床边坐下,去握她的手,“雪晴,我们谈谈。”
雪晴将他的手打开,不让他握,“谈吧,说吧,是买院子,还是我让地方给她?”
子容一听,火就上了头,眉心拧成了疙瘩,“雪晴,你明知我不会,还说这种话来堵我?”
雪晴看着他急,心也是一软,但知道这一软下来,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以后万一他再不长记性,没准真能出点什么事。
强忍着,脸上不作表示,仍拉长着,“子容,我可是亲眼见着你在她床上,衣裳还是我给你穿的,人也是我唤着人抬回来的。”指了指屋角的那箱子,“那沾了血的床单也是我裹回来的,这些你给我怎么解释?”
子容之前就想好了,这里面有问题,也知道她会这么问,将她拉过来些,硬握了她的手,任她怎么挣,就是不放,“雪晴,咱成亲前,就对你发过誓,这辈子只要你一个。这不光是嘴上说说,心里也是这么想。”
雪晴将嘴一撇,“你那时得十几岁,又没接触多少女人,一门心思自然在我这儿;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两个人天天对着,你看我也早看得没感觉了。男人有几个不贪鲜的,你这时去想别的女人也不难理解。”
子容捉了她的手,按在胸口上,“就算你当我以前年轻冲动,为了娶你,什么话都说,但这么些年过去了,我不管在外面再累,再烦,回了家,一看你和孩子,那些累,那烦全没了,只有舒心。我就知道,我当年并不是一时冲动,那些话是打心眼里的。”
雪晴从来没怀疑过他对她的心,但从来没听他这么直接说出来过,鼻子一酸,眼上湿了,忙垂了眼睑,不让他看见。
这半年多来,他和她都总在忙,一直没有时间这么坐下来好好说过话,这话说出了口,但象放了闸门的洪水,关也关不住,心里也是免不了的激动,“雪晴,人家说男人最高兴的莫过于是升官发财,人丁兴旺;但自打我认得了你,我最开心的就是看着你在我身边开开心心的过日子,其他都不重要,真的不重要。”
雪晴听到这儿,鼻子一抽,两滴泪落了下来,滴在身前被褥上,化开两个水晕。
子容深吸了口气,将她抱了过来,搂在怀里,脸贴了她的脸,亲了亲她湿着的眼,“咱们才二十几,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还得看着孩子长大,上学堂,成亲娶媳妇。这么长的路,得遇上多少坎?遇上了拽一把,也就过了,你说呢?”
雪晴闭上眼,叹了口气,把他推开。
子容心里一沉,“雪晴……对不起,我……”
雪晴自己抹了泪,“你对我怎么样,我心里明白,但不管怎么说,终是你犯了事,人家姑娘怎么办?”如果换成二十一世纪,遇上这种事,根本不用理会,但这年代不同,不是过程怎么样,结果就是你把人家姑娘睡了,得负责,关键是雪晴必须让子容意识到一有不慎,酿成大错,是什么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