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娟犹豫了好半响,突然撑起身子勉力在床上冲玉华拜了拜后才说道:“夫人,娟娘想冒死问一问,都这么长的时间了,那菜市口杀了不少人,怎么还不见那老畜生被被问斩,是不是,是不是事情又有了什么变故……”
崔娟一贯是个淡淡的没什么情绪的人,出了那档子事后越发是沉默寡言,可此时她神情看着虽然还是波澜不惊,但玉华却听的见她牙关间发出的咯咯作响声音,连太阳穴的细筋都一根根蹦了出来。
玉华自然能理解她痛恨崔泽厚的心情,娟娘后来也曾和她透漏过一些原来程娘子程平在府里被崔泽厚折磨的事情,玉华也是恨不得将那老贼千刀万剐的,此时见了娟娘这个样子,玉华想了想,便凑上前去,将声音压的极低的说道:
“娟娘姐姐放心吧,那老贼定然逃不过一死的,现在不过是还有些事情要问他,那老贼又刁滑罢了……”
娟娘先是有些迷茫的看了玉华半天,她毕竟于朝政上的事情不懂什么,半天之后,才明白过来了一些些,她脸上神色顿时轻松了不少,连忙又冲着玉华叩拜谢罪,玉华连忙将她扶住了,又说了不少话来宽慰她,娟娘应了几声之后,突然眼睛一亮,伸手一把握住了玉华的衣袖,声音有些轻颤着说道:
“夫人,您刚才说那老畜生一直不肯老实就范,娟娘这里倒有一样东西,说不定可以让他老实伏法,就是……就是上次娟娘和您说的那个南疆秘药,上次勇亲王也差点被它害过的那个……”
玉华听了这话,顿时眼前一亮,那秘药她也印象深刻,若是药力真如娟娘说的那样厉害可怖,倒是一味让人生不如死的狠药。
玉华得了这个主意便一刻也坐不住的直接去找了李纪,李纪听了并没觉得她们是在胡闹,想了想便命人去寻了现在仍留在京城的安南王世子李守,而后的几日,他便又忙碌了起来,等再回府的时候,突然和玉华说要叫那娟娘随他一起出去一趟,娟娘自从玉华和她说了崔泽厚必然难逃一死后,身子便一下子好了,此时忽听要随勇亲王出府,她虽然奇怪,但多少猜到了和前几日自己说秘药的事情有关,便痛痛快快随他去了。
刑部大牢里,崔泽厚躺在窄窄的牢床上,正在奇怪今日怎么还没有人来提审自己,他们是从来不会让自己睡够的,每天最多让睡两个时辰,若不是怕把自己给熬死了,估计一个时辰也不会给自己的,崔泽厚以前禅心竭力办公的时候也睡眠不多,但是从未想到原来不让人好好睡觉是如此难熬的事情。
牢门上铁索喀拉拉一阵响,崔泽厚心道一句来了,便听到了那老狱卒油腔滑调的声音:“大人哦,昨晚歇的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