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中燃着青白光色的灯,光晕看着偏冷,顾少卿隐身那道光圈里,竟比任何都冷。看出情绪似有落寞,宋谨在心里想,不知哪个不知死活地冲撞。
顾少卿淡瞧了他一眼,简单扼要:“别说那么多废话,这件事不是我撼动的,只是推波助澜,将计就计。新里收购这几天能不能搞定?”
宋谨做出一个ok的手势,自信满满:“放心,一样也差不了。”唇角一钩,忽然玩味:“别说,你之前的话我还当真见识到了。你说我在运作新里和华东的事情里发现了什么?”
顾少卿眯起眸子抬首看他,脸色不正常的白,因为是吊着脸,便极易让人以为是自身的淡冷气场所至。
宋谨也没太在意。
“什么?”
宋谨似是笑了:“风华无论与新里还是华东的合作,都是入着双份保险的。不是提供了担保就是有担保人,就算这两个集团会发生不测,风华的债务也会提前被清偿,利益上不会有丝毫闪失。而且这些动作都在我一步之前,可见,她早就揣测到这两个集团或许会有倒塌的可能。”
顾少卿垂着头不说话,半晌,起身下逐客令:“没事就走吧,我要睡了。”头也不回地向楼上走去。
华夏反手将门带上,客厅里很安静,只开了盏极暗淡的灯。转过一圈之后确定是没有人的,便一路小心意意地上楼。
楼上没开灯,走廊上一片黑,只有楼下的灯反射上来一点,隐约可以辩清方向,并大致找到卧室的位置。华夏在心里打鼓,这么安静真是慎得慌,莫非那个顾少卿有不测?
卧室门被她推开,床头灯打开着,是橘黄的暗淡颜色。床上的确躺着人,看样子已经睡着了。华夏轻手轻脚地凑过去,借着床头一点灯光打量,男子眉头轻微蹙起,即使睡着也能媚如青山,是顾少卿本尊。
身上盖着单薄的太空被,盖到胸口的位置,黑色正板衫衣被有脱,看来睡得仓促,合衣倒下了。一双手臂抱着被子护在胸口的样子实在稚气,没想到那么一个变幻无常的男人睡觉得时候也可以摆出乖顺的样子,真是难得。
既然他已经睡下了,她就实在没有叫醒他的必要。转身就要离开,“啊……”一下惊叫出声,身体一下偏了重心,被腕间一点急速扣紧的力道倾刻侧身扯过,那惊悚的一瞬仿似飞机失事坠落,一阵天翻地覆后好不容易着地稳妥,身上却接着有重量覆上。
华夏惊魂未定,看清是顾少卿还魂,眼睛清明地睁开着,有一丝朦胧不清的浑浊睡意,懒懒地盯紧她。而她就被他压在身下,他高大的身姿整个覆上。
“顾少卿……”华夏气急败坏地挣扎,急得快要哭出来:“顾少卿,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啊……”抄起拳头捶他,被他全不当回事地握紧并按到头顶之上固定住。
华夏嗅出他喝了酒,香水的气味里混和了淡淡的酒香,越发让她惊恐不安起来。略带鼻音:“顾少卿……你放开我……放开啊……”
顾少卿若有所思看她,身下的躯体软软的,而他却仿似硬起来。俊朗的眉眼间隐约有怀邪的妖气流转,奈何实在长得好看,便像执了幻术一般,引人沉沦。嘴角倦怠一扯:“怕什么,我又不干什么……”他一声长叹,尾音缭绕,华夏却更加委屈难耐起来。
早知他是个无赖,打死她也不过来了。管他是死是活,是闹诽闻还是其他,还有什么比现在更让人窘迫难安的。
顾少卿看她已经掉下泪来,却不打算下来,静静地看了良久,那泪终于从她的眼眶沿着眼角一路向下,淌进乌黑的秀发里。他一只手松开,想要为她拭去,到了脸上又直接捏向尖下,让她正面瞧着她。
一张脸压下,离得她极近,声音慢散:“你这样好像我把你怎么样了,我不是很安份么,什么都没做不是?”
华夏已经十分愤怒,一边扭动身子极力挣扎,一边怒瞪他不语,紧咬着唇齿,屈辱得都要滴出血来。
她才不管他说些什么,这样的姿态已经让她觉出羞辱,人又哪有任人羞辱而不去反抗的道理。
“顾少卿,你不是人……死了才好……你要改动我一下,我就死给你看……”
顾少卿撑起身子,眼神繁复困惑地看着身下人,曾经在他身下她可是柔顺的很,软软地叫着他的名字,哪里像这样,跟个长了利爪的小野猫似的。“嗯”了一声,哑着嗓子低喝:“别再动了,动出事来可别怨我!”
华夏立刻挺尸,眼泪汪汪地看着他,哀怨而乞求。
顾少卿抿了下干涩的嘴唇,喉结来回滚动。轻音问:“我要是林宿呢?你也这样?”
华夏立刻开始新一轮的挣扎,这个男人纯是疯了,就算林宿跟她交好多年,也从没对她做过这样逾越的动作。
愤怒地冲着他嘶吼:“顾少卿,你混蛋!林宿从来不会像你这样……”带着哭泣声的唇齿模糊不清,之后再吐出的就都是漫骂他的话了。
顾少卿眼中色泽一深,起身仰躺到一边,狼狈地喘息。再让他以这种姿势熬下去她不疯他也要崩溃了,自己老婆就在自己身子底下,有什么不能上的?可是,就偏偏没了那个顺理成章的权利,还要被当成色情狂变着花样的骂,这感觉谁会觉得好受啊。
华夏本来穿了大领的粗线毛衣,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刚才这么一折腾,早就被他扯下半面,露出整个肩膀,就连胸前暗淡的影子都看得清析。他一伸手将床头明亮的灯打开,一侧首,即刻一览无余。嘴角僵硬地扯了扯,自认君子地别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