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用放手来怀念那些逝去的,用微笑来迎接终将来临的。两年前的冬天,我离开玉人楼去和杨大哥浪迹江湖。两年后,还是个冬天,再次踏足这个地方,不知旧人还在否?
“宝儿,小心些,把嫩牙磕了可别在娘跟前哭啊。”
还没进门,就看见个胖乎乎的小孩子在颤颤巍巍地学步。他穿着红缎面缝的袄儿,头上戴着顶可爱的虎头帽,脸儿在外面被冻得红扑扑的。饶是如此,这小东西仍是一歪一扭地往前挪,活像只小企鹅般可爱,忽然一个没留神,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先是一愣,左右瞧了一圈没见人,扭头往后看见娘亲,哇地一声大哭。
看见这逗趣的一幕,我和杨大哥相视一笑。我正要进去把小宝贝抱起来,谁知一个穿着蓝色粗布衣裙,挽着髻的女人飞奔到小孩跟前,故意板着脸道:“宝宝自己站起来,宝宝是男子汉,男子汉不能哭。”
小宝贝显然是听不懂娘亲在和他说什么,委屈地索性躺在地上,打滚儿地哭。我笑道:“他那么小,哪里懂得这个,你抱抱他不就好了。”
蓝衣女人听见我的话,身子一顿,慢慢扭头,看到我们后脸上挂满了喜悦,她忙将宝宝抱起来,快步奔到我们跟前,笑道:“姐姐,你们来了啊。”
我笑着点点头,捏了捏还在扁着嘴的小宝贝,从怀里掏出个小银锁给孩子戴在脖子上,对宋水君笑道:“来的匆忙,也没给我小外甥备好礼,你权且收下,改日在集上咱再挑好的。”
宋水君一边哦哦地哄着宝宝,一边对我和杨大哥笑道:“姐姐瞧你这话,宝宝有姨娘姨夫疼就够了。里边坐,自从有了这小崽子,可闹坏了我。屋里乱,你们不要笑话我啊。”
话罢,宋水君走在前面给我带路,将我们往屋子里领。我看着宋水君的背影,我心里生出好大的感慨。还记得两年前初见宋水君时,她还是个娇娇怯怯的大家闺秀,行动间如弱柳扶风,而现在完全就是个利索的家庭主妇模样,看来时间确实能让人彻头彻尾地改变啊。
屋里并没有宋水君说的那么乱,只是小孩子玩的东西较多,洋洋洒洒了一地。宋水君将我和杨大哥引到座上,笑道:“男孩子就是皮的很,不把屋子拆了我就谢天谢地了。姐姐,你和姐夫有孩子了没。”
说起孩子,就是我心中的一个痛。这两年,我们一直在努力造人,不知道是上次金叶子的药对我伤害大了还是别的缘故,肚子一直不见消息。见我低头不言语,宋水君笑道:“姐姐你们这两年去了哪儿,怎么总不来看我们母子。”
杨大哥是知道我的心事的,他将我的手握住,对宋水君笑道:“我们在一个渔村隐居起来了,刚开火过日子没多久。光见你和孩子,孟青呢?”
宋水君听见孟青二字,眼圈立马变得通红,她将怀里的孩子抱得更紧了,语气也没了两年前那么娇软,咬牙哼道:“不知被哪个妖精把魂儿勾走了,这两年一点消息没有,所以这孩子名儿我也暂时没给起,一直宝宝地叫他。”
瞧她那副恨恨地模样,我心里好生歉疚,忙问道:“那这两年你是怎么过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