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喝口水再睡?”
“不用了,我有点累了。”初夏在被子底下的身子蜷缩成了一团,双手紧紧的握着,眼中酸涩的很,却没有丝毫的困意。她现在只想要好好的休息一下,她走了一天了真的好累,累得连手指头都不想要动弹。
“好吧。”苏阳伸手轻轻的拍了拍初夏的脑袋,声音温柔:“我先下楼了。”将桌上的杯子往初夏的方向推了推,放在了初夏伸手就能够够得到的地方,轻轻的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楼下的客厅里面坐着两个等着看热闹的人,苏阳站在了楼梯口往下望了过去,看到了唐修宇那张初夏从洗手间里出来的时候正巧撞上了两个人,快摔倒的时候被唐修宇一把拉住了。
肖睿有些担心的伸手扶住了初夏,她脸色苍白的可怕,只顾着垂着眼盯着脚下的脸色是苍白的一片,像是一个没有了生命力的布偶。让人觉得有些心疼。想起了之前初夏和南七上一次见面的时候所发生的事情,肖睿不由得有些担忧:“初夏,我刚才看到了之前那个女人从这里离开了,你刚才是不是见到她了?”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初夏点了点头也算是回应了,唐修宇有些担心她的身体情况,就没让肖睿多问,直接拉着初夏和肖睿回去了。
回到了苏家之后,初夏就随意的找了个借口钻到了楼上的房间里,一个人窝在了大床上,蒙脸睡觉。
苏阳将玻璃杯放在了床头的桌子上,打手一下下的拍在了初夏的背上,低声问道:带着浓烈兴趣的脸之后就没有了想要下去的欲望。一旁的肖睿也皱起了两道眉头,瞪圆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着,苏阳无奈的叹了口气,慢慢的走下楼。
两个人立马就迎了上去,一人一只手臂将人拉到了沙发的中间,端了茶水好好伺候着,满脸的谄媚笑意。
“你们两个想要干什么?”苏阳往后撤了撤身子,双手按住了两边人的脑袋,想要将人推离自己的身边。
唐修宇伸手猛地拽住了他的手臂,硬要黏上来,一张精致的不分男女的脸都快要贴上了苏阳的脸颊,连肖睿也紧紧的抓住了他的手臂瞪着一双眼睛认真的看着苏阳,等着他的解释。
苏阳有些不自在的挪动了一下身子,想要离开两个人的钳制,眉头慢慢的拧了起来,满脸嫌弃的看着眼前的人,声音是一片冰冷:“你们先放开我。”
两个人听话的松了手,乖乖的坐在了他的两边,一左一右的认真的盯着眼前的人。
“到底怎么了?”素养高伸手理了理被抓皱的袖口,转头看了看守在自己两边的人。
“南七到底是什么人?”肖睿很认真的问,回想了之前的事情眉头就不自觉的皱了起来,低沉的声音慢慢的传开:“之前也是,这一次也是,初夏遇上了她之后就开始吵架,而且还吵得很厉害,她到底是什么人?和初夏究竟是什么关系?还有,他们为什么会……吵得那么厉害啊?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发生了什么事情啊……”苏阳低低的叹着,仰起头看着头顶的天花板,低低的叹息声在空荡荡的客厅里传了出来:“这件事情要说的话,要追溯到很长很长之前……”
……
周越一个人坐在了窗户的前面,手指有节奏的的一下下的敲打在了窗台上,有节奏的的声响一下下的震着人的耳膜,让人更加的烦躁了一点。
窗户外的景色很好,可是坐在了窗台前的周越却没有一点点想要欣赏外头景色的意思,手指的速度加快了一点点,医院的消毒水的味道很冲鼻,就算是呆在了尽量减少了味道的高级病房中周越也觉得那股味道让他一阵阵的反胃。
床上的人还在安静的躺着,没有一点点的动静,脸色是苍白的一片,连唇都是一片苍白看不到半点血色。两边的头发落在了枕头上,墨黑色的发丝和纯白的枕巾交互辉映,平日里埋在了黑发里的小脸也慢慢的露了出来,削尖的下巴,苍白的皮肤,还有昏睡着还是不忘皱起的眉头的模样让人心疼的很。
没有了头发的遮挡,她脸上那丑陋的疤痕也已经完全的露了出来,时间已经久了,那些疤痕也已经并不算是有多狰狞了,有些小小的疤痕都只剩下了淡粉色的一片,可脸颊上哪大片大片的伤口像是破碎的蛛网一样布在了南七那张原本艳丽的脸上。
周越慢慢的走了过来,坐在了床边上垂眼看着病床上没有一点点活力的南七,食指轻轻的放在了南七的额头上一下下的描绘着南七额头上的皱痕,才刚刚抚平了皱痕,南七又皱起了眉头。
不知道做了什么样的梦,让她的眉头紧紧的拧在了一起,眉心上有了两三道细细的痕迹,像是皱掉了纸张一样,再怎么样也熨不平整。
周越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手指轻轻的抚向了南七的脸颊,冰凉凉的手指触在了她温热的皮肤上,南七轻轻地皱了皱眉头,梦里好像发生了什么,睡梦中的人慢慢的咬紧了唇,低低的呻吟着。干涸的唇上被咬出了一道血痕,周越怕她咬伤了舌头,急忙忙的掰开了她的嘴巴,把自己的手指横在了南七的嘴巴里。
睡梦中的人毫不留情的咬了下去,很快就破了皮,艳红色的血液从手指间慢慢的流了下来,落在了南七的下巴上,划出了一道妖异的痕迹。
周越伸手轻轻的放在而来南七的头顶,一下下的轻轻的拍着南七的头顶,尽量的让自己的手不颤抖尽力的温柔一点。
也许是病情的折磨,也许是陷入了梦魇之中,昏睡中的人一直紧紧的皱着两道眉头,牙齿要得越来越紧,低低的呻吟声慢慢的从嘴巴里泄露了出来。
周越没有办法凑够那些支离破碎的呻吟声中听出南七原本想要说的的语句,只能够伸手轻轻的安抚着她,手指一下的拍在了南七的脑袋上,想要帮她舒缓身体的疼痛。看着她越皱越紧的眉头,周越有些担心的开口问道:“南七?南七你怎么了?”
柔柔的声音没有能够唤醒南七,南七低低的呻吟着却没有转醒的迹象只是牙齿慢慢的松开了,眉头却依旧紧皱着。周越收回了自己的手指,没有去管手指上的伤口,只坐在了床沿上轻轻的理着南七黑色的头发,看着她逐渐安静下来的模样皱紧了眉头,眼睛里挂着浓重的化不开的心疼。
手指滑过了她黑色的长发,周越才刚刚准备起来去处理自己手指上的伤口的时候,另一只手上传来了阵阵痒意。周越垂眼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上头萦绕了一圈圈的黑色的长发,不像是正常的脱发,一缕缕的黑色看起来触目惊心。伸手轻轻的搓了搓手中的发丝,将头发丝搓成了细细的一条线紧紧的攥到了手心中,扭过了头看着病床上睡得很熟的人。
病房中是一片寂静,静的只能够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就那么呆呆的看了许久之后,周越又转过身做回了病床前,低低的叹息着。
……
苏氏的客厅里也是一片沉默,苏阳坐在而来沙发的边缘上,伸手去够桌子上的高脚杯,一旁的肖睿猛地伸手拽住了他的手臂,低声开口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啊?”
高脚杯从指尖上滑过,苏阳的手只能缩了回来,转过头看着皱着眉头的肖睿,无奈的叹息:“我骗你做什么?”
“那她也太可怜了一点。”肖睿敛下了眉眼没有什么精神的垂这头低声喃喃着:“要在自己和孩子两条命之间做个选择,对她太不公平了。”
苏阳微微的愣了愣神,手指慢慢的缩紧了一点,嗓音低哑:“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那个人可是身上背负着一条人命,手上沾染着别人的鲜血的人。
“那初夏知道吗?”唐修宇突地开口问道,虽然才认识初夏不久可是如果初夏知道她最重要的朋友得了那种病很快就会死去的话,一定不会那么剧烈的争吵了。
苏阳沉默了一会儿,慢慢的靠在了沙发的椅背上,放在了口袋里的双手慢慢的缩紧拿了一点,圆润的指甲都扣在了掌心中。掌心里一片疼痛让他咬紧了牙,良久之后才低声喃喃着:“没有,我已经答应了南七,不将这件事情告诉初夏。”那个时候南七的病情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能让他不去计较几年前苏玉成的死唯一的理由,如果不是因为这个的话,他怎么可能会那么大度的将杀死了自己弟弟的凶手就这么放过了。
“一直瞒着初夏好吗?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唐修宇有些担忧的开口问着,话音越来越弱,直到最后将剩下的话全部咽到了肚子里面,微微张开的嘴泄露了他浓重的不安。
苏阳垂着眼似乎也在思量着这个问题,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后站着一个人。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