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一一!”穿着黑色吊带背心的女生拍了拍郁澜一的被窝,拉开了卧室的窗帘。“快起来了一一,外婆都问了几遍了你怎么还不去上课,快点起来啦!”
温暖的阳光瞬间跃近屋内,照在女生帅气却不失女人味的齐肩短发上,就好似度了一层金色的光,柔和了她那原本英气的侧颜。
“唔,我困。”把头蒙在被子里睡的郁澜一困倦的嘟哝了一声。
“困也快起来。”女生好笑的去拉她的被子。
“唔,笑笑,我昨晚好像又做噩梦了。”郁澜一睁开迷蒙的双眼用手揉了揉。
短发女生名叫萧消,可郁澜一偏爱叫她笑笑,好似只要这么叫着,便能不知不觉的油生出淡淡的快乐和幸福,与她的原名有着截然不同的两种感觉。
萧消一听郁澜一说做了噩梦,不由眉头一皱,落座在床边,“梦到什么了?一一,你是不是该去复诊了。”
“不用啦,我上次开了一个月的药,暂时不用去。”郁澜一仍有些困倦的打了个呵欠,拍了拍自己尚不是很清醒的脑袋,“我就是梦到我那青梅竹马的哥哥发现了我跟他一个学校,然后.”
“然后你当时又饿又困,在他面前啃了三个汉堡,最后还被他要去了手机号码。”萧消见她模糊不清,干脆接着替她说了下去。
郁澜一听罢猛地就睁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
“你昨天晚上就说过了,糊涂鬼!”萧消伸手点了点她的脑门,“这算什么噩梦,快起来去学校了。”
“哎哟,不要,他一定会来揪着我不放的,我不要去上学了。”郁澜一倍感无力的重新拉着被子盖在头上。
“不去?你想让外婆操心念叨吗?听话,快起来了。”萧消拉开被子,伸手拉着郁澜一坐起来。
“唔.外婆呢?”郁澜一有些不情愿的半赖着坐了起来,两只手懒懒的伸着,似在示意萧消帮她找衣服,而且能帮她穿了最好。
“吃过药喝了点粥,现在又休息了,我跟她说你上午前两节没课所以还在睡。”萧消起身走到衣柜找了套衣服,待郁澜一脱了睡衣穿好胸衣后,方将T恤打开,领口袖口正对着郁澜一。
“嘻嘻,笑笑你真好。”郁澜一顺着萧消的动作,将手和头放了进去,穿好衣服后她还不忘拉住萧消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边上,乖顺讨好的蹭了两下。
“知道就好。”萧消顺手捏了下郁澜一的脸蛋,“好了,后面的自己穿,我去帮你热点吃的,袁阿姨去买菜了,给你留了早饭的。”
“不饿,我不想吃。”郁澜一眨巴着一双眼睛看着萧消。
“不行!”萧消瞪了她一眼,不容商量的直接否了过去。
“唔.”郁澜一挫败的嘟着嘴,心不甘情不愿的从被窝里爬了起来。
穿戴好,梳洗完毕,郁澜一的第一个习惯就是到外婆的房间去看一眼,不论外婆此时是醒着还是睡着。
轻手轻脚的推开外婆的房门,郁澜一悄悄的探了半个身子进去,见外婆闭着眼睛像是睡得不错,便打算退出屋去。
“乖乖啊,还没去学校?”外婆缓缓睁开双眼轻声唤道。
“这就要去了。”郁澜一朝外婆咧了一个笑容,干脆打开房门走进屋内坐在了外婆的床边,“我吵到你了?”
“你动作这么轻怎么会吵到我,我没睡,只是闭着眼休息而已。”外婆微微笑着稍显精神,只是那原本应该富态的容颜,却因突来的大病而越发消瘦蜡黄。
郁澜一每每看在眼里,每每都忍不住泛起一阵酸涩。她伸出手握住外婆的手,只见那因为经常输液而未消退的淤青布满了老人的手背。
郁澜一心疼的一时说不出话,就这么轻轻的摸着外婆的手背。
她从小跟着外婆长大,小时候睡觉一定要人陪不说,还一定要摸着外婆的手才能睡着。摸手这个习惯,一直到她初中了才慢慢改过来。但直到现在,就算郁澜一睡觉不再需要摸手了,但只要在外婆身边,她都会习惯性地握住外婆的手,无意识的轻轻摩挲。
“外婆,这两天觉得怎么样,有没有特别不舒服,或是哪里痛?”
“没有,这几天都挺好的,你放心吧。”外婆拍拍郁澜一的手,然后又开始了老人式的操心,“乖乖啊,你每天晚上都回来的太晚了,我看你那个便利店的晚班兼职还是辞掉的好。安心读书,好不容易考上的F大,你要用心读书,知道吗?”
“我没事外婆,不打点零工,我拿什么付学费。”郁澜一打趣的说。
“外婆给你的那些积蓄,你就自己留着用,反正我这病.”外婆语重心长的说着,这样的话她不是第一次跟郁澜一提起了。
“我知道,你放心吧,我会好好读书,好好毕业的。”郁澜一开口打断她,然后笑着倾身在外婆的面颊上轻轻一吻,“好了,我要去学校了,你再睡会儿,中午想吃什么就跟笑笑和袁阿姨说。”
“好,那你快去上课吧。”外婆亲昵的摸了摸孙女的脸庞,眸中尽是和蔼的温情。
“嗯,我走了,你好好休息。”郁澜一替外婆掖好被子,走出房间。
“快来吃吧。”萧消见郁澜一出来,将热好的粥端了一碗放在餐桌上,又回屋把郁澜一的药拿过来给她,“先吃药。”
“谢谢。”郁澜一倒了杯水,接过药盒。
“一一,我同意外婆说的,你辞职吧。”萧消拉了张椅子出来给自己坐。
郁澜一吞下药片,轻笑着睨了她一眼,“我辞职了让你养我啊。”
“那有什么!我乐意养你!”萧消扬了扬下巴骄傲地说。
郁澜一浅笑着摇了摇头,看向萧消道,“我跟外婆已经占着你的房子在住了,而且你平时也一直在帮我分担,我已经很感激了。”
“这房子反正也不算是我的。还有,我跟你说清楚啊,你跟外婆都是我的亲人,当然、必须、一定要跟我住一起了!你一定要跟我分这么清是不是。”萧消说着有些不高兴起来,一双凌厉的眸子直盯着郁澜一。
郁澜一用勺子搅了搅碗里的粥继续道,“不是啊笑笑,其实我觉得,你才真该辞职。你看,既然你现在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人,就别干这行了,好好跟你喜欢的人在一起吧。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我不是小孩了,很多事必须我自己面对自己扛。”
萧消瘪了瘪嘴,知道自己说什么郁澜一都不会听,便也止了口转移了话题,“对了一一,你下次去医院一定要跟我说知道吗,我必须跟着你去。”
“好,知道了。”郁澜一冲她笑笑,低头吃起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