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一副“恨铁不成钢”样瞪瞪挽时,叹息摇头,轻轻呵斥着:“你这小子就知道护着她们俩!自己老大不小了,连个媳妇的影子都没见着,也不知道着急!先前拿寻你妹子当幌子,往后看你还有啥花招!唉……不管了,我去看看肉熟透了没……”说着,他便连连叹息负着手向厨房走。
“好了,你们都赶半天路了,该饿了,我做了你最爱吃的菜。这都是你哥今早从镇上集市买回来的。”母亲擦了擦泪水,慈爱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将我浑身上下检查了遍,而后心疼地摸摸我的脸,“你都瘦了!”
“妈……”我抚着她沧桑枯槁的手,泪眼朦胧看着她,低声唤着。
“上菜了!你俩还让不让人吃饭了!”其实我父亲是个有点别扭的人,不习惯看别人哭哭啼啼、扭扭捏捏,他虽对我们严厉,但他浓浓父爱我们很明白。
干笋炒肉丝、山蕨炒豆干、红烧牛肚、红烧鳊鱼、清炒小白菜……我看着八仙桌上一盘盘热气腾腾的菜肴,眼眶不禁又温热了。
“好了!你今儿还没哭够吗?小时候,我咋教你的!不许哭了,好好吃饭!”父亲坐在上坐,一手拿碗一手拿筷子严肃地看着我,他眼中的不舍我看得出。
母亲皱皱眉却未做声,挽时也只是瞄了一眼父亲继续无声吃着碗中的白饭,我身边的柳源轻轻拍拍我左手,担忧地瞧着我每盘菜都给我夹了几箸,看我乖乖吃饭了,才开始自己动筷子。
饭后,我叫柳源陪我爸妈叙旧,而我则将挽时拉到我房里,问他这几年家里过得怎样。
他也都一一回了,期间,我看他死死交握的双手,不禁有些心疼。我依稀记得他上大学时也是学校数一数二的大才子,而那几年为寻我辞了工作,如今学识都有些荒废了,加之家里没什么关系,就跟着班农民工干体力活。我看着他那双布满厚茧的手,心中含着满满的愧疚。
我稍有苦涩地注视着他的手,声音嘶哑着:“哥,是我对不起你!怪我不好……”
“昔时,哥没怪你的意思。如果再让我抉择,我还是一样,毕竟你是我妹妹,不是吗?小时候,我们什么都要争,虽然我只是想与你闹着玩,可最后你还是让给我。哥就你这么个亲妹妹,若不对你好,对谁好呢?这两年工地上我是吃了不少苦,我还不是熬过来了?”他轻轻抹去我泪水,安慰着我,“好了,这几年你应该也经历了不少事儿,其他我也不问了,说说你跟柳源的事儿吧……”
“我们……”我简要地陈述了和柳源的事,其中我将怀孕流产的事儿隐了去。
挽时听后,深深叹息,叫我好好珍惜柳源云云。
最后,我认真直视他提着:“哥,你别再干那事了……跟我们一起走吧!”
“那爸妈呢?虽说父亲未追究这几年你到底干了些什么?去了哪?可他心里有千言万语想问。”挽时眉宇紧蹙,语气带着点惋惜无奈,“不是哥不想,是我放不下他们!每次去外地我都带着他们,就是怕有天家里我们都不在,他们有个三长两短……”
闻此言,我便脱口而出:“带上爸妈一起呢?”
挽时略有诧异,稍愣了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