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哲霖,你就没有做过什么令你后悔的事吗?”叶君之的语气放缓了些,可是话中却透露着一丝说不出的感觉。
听到叶君之这般问道,沐霖哲恍神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是,他还是说道,“没有,我对我做过的事从未后悔过。”
“呵,我真是替某些人不值啊。”叶君之笑了,却含着满满地嘲讽意味。
一旁的楚临原本低沉的眸子听到沐霖哲的话也微微闪动了一下。
“你说的是谁?你到底知道什么?”沐霖哲听到她这样说,虽然心里很好奇,但还是极力压制住自己的内心。
“我什么都不知道。”叶君之嘴角含笑,却依旧不点破。
“你……”沐霖哲怒极。
“楚临啊,你说你都替他做了这样久的事了,估计他还不清楚你名字的来临吧,那你就跟他好好说道说道。”叶君之慢悠悠地寻了个位子坐了下来,神色并没有太大改变。
沐霖哲好奇地看着楚临,不知道叶君之的葫芦里卖着什么药。楚临这个人他是清楚的,他原本是自己派到她身边去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背叛了自己,成了叶君之的人。对于这样卖主求荣的人,他向来都是很不屑的。
“回殿下,楚临之名是因为母亲大人很喜欢父亲,所以便用自己的姓再加上父亲的名。”楚临的语气有些压抑。
楚临?沐霖哲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是他却不敢确认,他的心里早已兵荒马乱,不,不可能,他怎么可能是。
“你不相信吗?”叶君之饶有趣味地看着沐霖哲不停转变的脸色,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沐哲霖的情绪有些崩溃,眼神溃散,没有焦点,只是嘴里不住地喃喃,语调越来越高。
“楚临,让他来看看你真正的模样吧。”
楚临闻言,揭开了他的伪装,露出了他原本的面容,他柳眉细长,鼻梁高挺,脸颊微红,两靥如画,长得很是漂亮,给人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哦,对了,细看之下,他长得竟与沐霖哲有几分相似之处。
“楚临,楚临。”沐霖哲的声音不住地颤动,眼神满含期待地看着楚临,“你,你是我的孩子吗?”
在未入宫之前,他是有自己喜欢的人了,而且与她私定了终生,更是在一次偷尝禁果后,有了自己与她的孩子。
“哲,我们以后的孩子叫什么好啊?”
“不知道,不过还早着呢,你现在都还不知道他是女孩子还是男孩子。”
“我不管,我一定要好好想想。”
可是,到最后,他甚至都没有见过他的孩子,不知道他的姓名,就被迫与她分开了,进了宫。
进宫后的他渐渐变了,他被权力蒙蔽了双眼,他开始争那个高高在上的人的恩宠,为了怀上她的孩子,他甚至还去伤害了一些无辜的人,再之后为了让叶璃之能够登上皇位,不惜赔上别人的性命。
可是这样的他,心里却还是有一方关于他爱的那个她的净土,大抵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吧。
楚临甩开了被沐霖哲握住的手,眼神冷漠,“你的孩子早就死了,站在你面前的人是杀手楚临,而一个优秀的杀手是不需要情感的。”
“楚临,楚临,我的孩子,你是在恨我吗?”沐霖哲的眼泪压抑不住了。
“我怎么会恨你?在我的生命里从来就没有过父亲这个词。”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明明他就在自己的身边,可是自己却始终没有发现,最后还是被叶君之告诉的,这是何其的讽刺啊。
“我在过去的十八年里没有出现过父亲,我想在之后的岁月里,他也不需要出现了吧。”
“楚临,你告诉我,你母亲呢?”虽然沐霖哲隐隐大致已经猜到了,可是他潜意识里还是不愿意相信,她是他在这漫长岁月里唯一爱过的人,怎么可能她就这样离他而去?
“她死了。”只有在谈及这个时,楚临冷漠的神色才出现了丝波动,眼底露出了悲戚。
母亲死前,心里还记挂着他,担心他会在宫里过的不好,所以在她死后,自己才会寻他,可是在一番阴差阳错之下,他成为了他的杀手,也让他认清了那个被母亲念念不忘了一辈子的人。明明他只是掩藏了容颜,可是他却始终没有认出自己,这样的人,怎么配成为自己的父亲?
“为什么,这难道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吗?”沐霖哲突然跪在了地上,泪如雨下,“可为什么不落到我身上来?明明一切都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