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摆设倒是挺高档,可是陶善仁总觉得透着一股俗不可耐的气息,满屋子飘着的都是劣质香水的味道,一闻就知道这不是个地道的女人,一心就想为了男人。这实在不是自己该来的地方。他已经后悔了想退回脚步,转身离去。可是他强忍着,不让自己的这个想法从大脑里溜出来。
“程新明曾经是你的相好吗?”陶善仁单刀直入。如萍愣了一下,淡淡地说道:“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如今已经很久没有和他联系。”说出的话的口气,仿佛那是别人的事情一样,说得如此轻松。
“听说他还借了你的钱,那可是他发家的第一桶金,据说现在还没还给你。”
“这个死东西,要钱比割肉还难。他倒是说了等他铁砂下地了,连本带息分十万给我。”如萍有点气愤。说得有点鼓挣挣的。
“我倒是有个好办法帮你要回,不知道你愿意一试否。”
如萍听陶善仁的话,冷了一会儿。“你凭什么对我这么好,你又是怀有什么目的。”如愿莲反问道。
陶善仁皱起了眉头,这样的话过去谁敢问,他早就一耳光过去了,可是今天他强忍着,今非昔比了,过去如日中天,红得惹不得,现在已经是下坡路了,西山后的太阳。是有一点假精明,不过还是俗物。
“如果你不听我的话去要钱,我保证你今后鸡飞蛋打,一个子儿也要不回来,莫说是息,就是本也一分不剩地丢光了。”
“凭什么相信你?”如萍没好气地说,但又好象有些害怕,钱真的丢了一个子儿也没有。
“凭我是新罗市的老大,我们马上要对程新明下手,他活不了几天,他的球磨场、球团厂、铁砂船存不了几天了。”
“我去要钱又会给你带来什么好处?”
“没有什么好处,只是想让他目前的情人知道,她的情人的老相好,还有一笔钱没有还。”陶善仁冷冷地说。
这句话有些刺激了如萍,她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哼,我就知道这老不要脸的,多时不来找我,绝对是又有新欢了。我倒是要看看是个怎么样的骚狐狸精,总想着占别人的男人。”
陶善仁笑了,不过那是心里在笑,女人也太好对付了,只要让她们争风吃醋,女人就会冲昏了头脑,失去了理智,大打出手狗咬狗。
“其实你去找程新明也许是帮了他,只要他离开了那个女人,对我们就不会有太大的威胁,也许到时候,我们还可以放他一马。”陶善仁知道,这句话也是致命的,这会激发一个女人的母爱情节。
从如萍的表情来看,陶善仁知道自己已经达到了目的,他对自己说服女人的能力还是充满自信的,女人的心他最懂,毕竟自己是过来人,对于这样的女人,分钱如命,最怕自己的钱没了。原先不去要钱只是充满了幻想而已,总为将来会分得更多。最重要的一条,总是对自己过去的老情人怀着幻想的态度,不会就这么忘恩负义,真的就这么把自己给忘记了。真的撕破了脸,把钱要回来了,这点希望也破灭了。
如今,陶善仁把她的两个希望都掐灭了,她还会象一条疯狗一样扑向程新明,咬他几口,就算咬不到他,也会抓他几爪子。
后面的戏该怎么唱,就交给这个女人好了。怎么说找个相好的,多少要有点想头,不是有点姿色,就应该是有点钱,一头都没一头,这程新明的眼光也太差了点。
如萍扭动着她那水桶般的腰枝,来到程新明的球团厂,她这人肥胖,分不出哪是腰那是臀部,就象农村磨豆腐的磨桶,上下一般粗细。带来两大好处,一是衣服可以少买,管怎样好的衣服到她身上穿出的都是一个效果,第二大好处就是可以吃少,人要发胖,喝开水也胖,所以她整天嚷嚷着减肥,一餐吃一碗饭,晚上根本就不吃,但还是象气球样子的越吹越大。
她烫着一头卷发,头发呈红色,就象是只卷毛狮子狗一样。脸上擦着粉,身上搽着香,想要装嫩然而岁月不饶人,不管怎么装脸上的皮肤已经不再有弹性,失去了水份。的毛孔看得一清二楚。
球团厂她还是第一次来,以前只是零星地听人说过,程新明在市里开了一家球团厂,把家呀什么的都搬到了市里,听说还找了一位相好的,在银行单位上班。她也不想去管他,更不想去理他。别人的男人终归是别人的,相好不相好那也是一时的,她不想从一而终,更不会要求别的男人对她用情专一。感情这东西你用得太多反而会为它所伤,游戏人间,男人的女人多,女人的男人同样也不怕多。这个世界不存在谁玩谁,你玩我,我玩你大家一起玩,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真亦假时假亦真。人是最容易善变的动物,最有感情又最不讲感情的,好的时候称兄道弟,不好的时候六亲不认,感情浓时山盟海誓,感情变了见异思迁就变成了仇敌。
她来到球团厂,工人们都在忙碌,无视她的存在,藐视她的到来,这无疑给她敏感的心插进了一把无形的刀子。待会儿要让你们知道老娘是干什么来的,今天要让你们看一场好戏。
如萍找一个工人问程新明在不在家。工人摇摇头说不在,对她没有多看一眼。如莲说我有生意上的事情要找他。工人说你要是有重要的事情找老板娘也行。如萍问老板娘在哪里?工人把嘴一奴说道,呶,就在那间办公室里。
如萍气势凶凶地来到了伯利亚的办公室,推开办公室的大门,见到一个女子坐在老板椅上,给她的第一感觉是漂亮而又有气质,如萍顿觉自渐自愧,不如人也没有办法呀,人家年青貌美,如花似玉,自己成了老咸菜一个。她转念一想,人家不也是个不要脸的骚堂客,自己的男人不中去抢别人的男人。这样一想如萍的自信心又恢复过来了。
伯利亚热情地接待她,从那女人的神态中她能感觉到来的女人不是一般的女人,好象是有什么事情上门找麻烦的。伯利亚站起身来,让如萍坐下,倒了一杯茶亲手递了过去。落落大方地问着。
“您好,请问您找谁?”
“我找程新明。”如萍没好气地说道。
伯利亚微笑着说道:‘对不起,他不在家,有什么事情我能帮您转告吗?”伯利亚是接受过礼仪训练的,此刻恰到好处地运用上了。
“我的事情,只有与他当面才能说得清楚,你怕是当不了这个家。”
“新明他到省城送铁精矿去了,一时半会怕是回不来,如果您有时间,等几天再来也行,如果确实等不住,您要是相信我的话,让我处理您的事情,你看如何。”伯利亚言语还是非常地礼貌。
我看你也别沉得住气,过一会儿怕也是个暴跳如雷的骚鸡婆,待会儿真的不发脾气算你真的素质好。
“你又是谁,能代表程新明全权处理一切事务吗?”如萍带有性地问道。
“我是他老婆,自然有权处理一切事务。”伯利亚冷冷地说道,她已经从如萍的话中闻到了火药味,她知道对她已经不能太客气了。
“那好,你说,程新明从我那里借来的钱什么事候还?”如萍问道。
“借的钱?还钱现在还不容易,你也看见了,我们现在这么大的产业,哪在乎欠人家多少钱。多少钱,我立马就还。”
“也不多,借了三万块钱,不过有些时日了。他可是答应分给我二万块钱的利息。”
伯利亚心里有了点底,原来这女人是上门计债来的,那还不好对付,给点钱不就把她打发了。
“五万是吧,这个容易,你把他的原始借条退给我,我按他所承诺的就付现钱给你。”伯利亚说道。
如萍愣住了,欠条,这个有吗?当时好象让他打了个欠条,又记得好象没有打,时间太长了,也不知藏在哪里了,当时只顾着怕自己的老公找着欠条,东放的,现在要欠条还真一时找不着呢。
“欠条,我和他之间还要欠条,他拿我多少钱,从来不出一张欠条。”如萍想倒打一耙。
“对不起这位女士,没有欠条我实在是不能付钱给你,你看你是不把欠条忘带了,要不回去再找找。”伯利亚要下逐客令了。
“你也别我真正经了,知道我是谁吗?”如萍暴跳起来。
“不管你是谁,都得凭手续说话,这是财务制度,也是信用之间最起码的要求。”伯利亚不软不硬。
“过去程新明穷光蛋一个时,怎么不跟我说什么财务制度,如今来了个骚狐狸,跟我讲什么手续?你个不要脸的自己说说,你是程新明的老婆,又有什么手续没有?没有手续老板娘的位子怕不是你坐的,让我也来坐几天。知道程新明的江山是如何打下来的吗?坐在这里跟我摆什么谱,没有老娘哪里有程新明的今天。当初程新明要买船时一分钱也没有,死皮赖脸地跟我要好,就是想从我那里花几个钱。那个时候你又在哪里里,如今靠老娘的钱发了财,你倒好偷了人家的果子,你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没有老娘,哪又有你跟程新明现在的好日子。我现在就打电话程新明,看他说敢不敢不还钱,他要敢说不还钱,我把过去的那点老底子都给他抖出来,也拿到阳光底下晒晒,也让你给评评理。”如萍象机关枪般的一席话,让伯利亚气得硬了脖子。
两个女人的高音,引来了几个工人在门边驻足看热闹,伯利亚没好气地关上门。要吵架两个人关上门好好地吵一架,做人也不能太示弱,程新明女人多,天晓得他还有多少女人要找上门来,要把位子坐稳先把位子坐正,来一个给他灭一个,看他还是多少相好的敢找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