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小子多话!今日早早便回,想来是风行万变有了进展吧!”老道士宠溺地揉了揉半大不小的少年脑袋笑骂道。虽几年来,陈浩因血脉屏障修为长进缓慢,但每日坚持十倍与常人的刻苦,老道看在眼里,心中仍感到欣慰。
“嘿嘿!略有小成!”炎宇骄傲道。
“对了,爷爷,方才听闻银月城黎民深受异兽作乱之苦,小浩心中颇为不安。不知能否随行大师兄除魔卫道。”山中清苦修行一晃便是十年,此番有机会重入尘世,已学有所成的陈浩自然难耐一展才华的机会。脑海中想像着成千上万凡人敬仰的目光,陈浩身心不由感到一阵飘飘然。
“我看你小子心系苍生是假,嫌山上日子无趣是真。”老道士拍了拍陈浩脑袋说道。
“嘿嘿!”被老道识破本心,陈浩也不狡辩,干脆厚着脸皮央求。
“也好!修道先修心。不经凡尘历练终究也是死道。不过你身上生死脉未除,随时会有生命安危。切莫贪玩过了头。”老道士拍了拍陈浩肩膀,关切叮咛道。
“小浩性命得来不易,定然不会辜负爷爷多年来耗费的心力。”感受到老道士浓浓的关心,陈浩眼角顿有湿意。
“嗯!”老道士含笑点头,细心交代一番后。便让陈浩先行退下,单独留下方堑吩咐道“天狼生变,地狱门开。昨夜为师连开三道天命卦,皆显洪荒之象。这万年浩劫一旦开启,九州大陆必将生灵涂炭。”
“师父,既然您已提前预知,定有破解之道。方堑愿付出一切,只求天下安宁。”听到老道之言,方堑风轻云淡的脸上顿时一阵骇然。
“哎,天地轮转,因果循环,大势无可逆转。不过,天道无常,自存变数。惟有破解渺渺天机,方能寻得一丝生天之道。”老道长叹一声,尽管自身已臻化境,无柰天威之下却如蝼蚁。
“何为生机?请师父赐教!”方堑面色沉重,焦急问道。
“天象混沌,实难预测。经昨夜连卜三卦,为师命数已乱。或许不日之后,天罚就会降临。方堑,老道时日无几,恐有心无力。今日正式授你天命卦典,望你能延续天道门传承。”老道目光炯炯,盯着众多徒弟中,唯一有机缘求得正道的方堑郑重托付道。
“师父……”看着老道士满脸苍老深纹,方堑言语哽咽无法言语。
“乱世将至,切记牢守道心。天命卦典乃无上至宝,自有窥破天命之能。早日参研,九州大陆便多一分生机……”
三日一过,到了分别时,陈浩与老道说着许多保重之言,尽管知道老道有绝世修为。在陈浩眼中,始终将其当作一个慈祥爷爷和迟暮老人。这也是多年来,在众多师兄弟中,老道始终偏爱陈浩的原因。
清晨,五人早早出现在天道山顶。除了师兄弟四人,修为只在方堑大师兄之下的大师姐柳莹也一起同行。除了陈浩一人,其他师姐师兄最差也迈入了出神境。可谓精锐。“李师兄,你怎么也来滥竽充数。”见平日好吃懒做,精力大半都放在坑蒙拐骗的李赖皮也混入队伍中,陈浩稚嫩脸上满是鄙视道。
“嘿,小师弟怎么说话呢!想我李天明,九天之下……”被一个半大小子质疑,李天明顿时挺着浑圆的肚皮便要吹嘘。
“停!是我多嘴,我得罪不起您。”“哈哈!”听到两人有趣斗嘴,众人顿时大笑出声。
艳阳高照,天道山间,四个青年男女领着一个半大的少年快速在密林中跳跃,崎岖陡峭的山路在六人脚下如同平地。若有人视之,定会惊异这群身布衣的普通青年竟有如此神奇修为。
六人之中,由大师兄方堑领头,其余四人紧随其后。虽说平日里,众师兄弟除了修炼,便是回到山下家中探亲。但初次远行数百里外的繁华城市,一行人脸上难免露出兴奋之色。
青龙山脉,群山绵延,几百里范围,几无平地。沿途之中,异兽横行,显有人烟。一路行走,耳边震天兽吼不绝于耳。六人日夜兼程,马不停蹄,半个月后,众人眼前升起了袅袅青烟。
“大师兄,我们先去村中稍作歇息,顺便也可打听银月城之事。”路途赶至一半,终现人类建筑轮廓,队伍中,面相沉稳干练又不失清秀之气的肖辰风向方堑提议道。
“甚好,甚好!天天吃山中野味,这嘴腻歪得很。”远远瞧见村落中热闹景象。从未接触过外人的李天明双眼满是好奇之色。
“小浩,身体恢复得如何!”方堑没有搭理两人,回头关切问道。
“不碍事!谢谢大师兄关心。”陈浩面色惨白,回答之时气息絮乱。前夜时,在林间修炼的陈浩,蛰伏血脉内的两股相克之力毫无征兆突然爆发。若非有方堑及时施法镇压,仅凭老道士临别前所赐的清心丹。没有十天半个月的静养,陈浩只怕还难以下床。
即便如此,陈浩丹田中聚集的元力也消散殆尽,一两日之内再无法调动。
重新替陈浩梳理一遍身体后,方堑目光扫过四人道沉声道“入了世俗,就要遵守世间规则。下了山门,一言一行更代表我们天道门。若有违反者,皆以门规处置。你们可听明白。”
“是!”四人异口同声。面对大师兄的威严,无一人胆敢造次。
距离村落尚有数里地,五人便收回功法如常人般步行,掩盖了身上气息后。任谁看,都是出自偏僻乡野的普通之人。
“大师兄,是妖兽血迹。”肖辰风随手拔起几根野草,放置鼻尖嗅了嗅道。离村落越近,空气中的血腥味就越发浓重。环顾四周,路两旁树木倾倒,地上杂草横飞。种种迹象都表明不久前此地才经历过一番大战。
“不止,还有修士留下的精血。难道兽潮已侵袭至此。”柳莹明眸中青光一闪,瞬间捕捉到血迹中的点点元力波动。
“不必惊慌,前方村落已聚集不少道友,我们正常落脚便是。”方堑止住鲁莽众人,元神探查方圆几十里地后,淡淡道。
靠近村外,铺天盖地的哀戚哭声遥遥回荡。有老人,有小孩,有女声,有男声。交织成断魂悲曲。
村口边,到处可见沾满鲜血的锄头,镰刀等农具。细细看去,还有不少沾着碎肉的血布散落四周。几十村民在青袍道衣修士指挥下,木讷地清理地上杂物。惨绝人寰的景象,令陈浩心神悸动,撇过头去不忍再看。
“你们是何人,这般随意乱走,不怕丢了性命吗?”村口处,一道身影从天而降落于众人眼前,模样上判断,是一个不满弱冠的少年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