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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仁礼学堂戏先生

过了二日,吴吉琰代林华明到霍府送了贺礼。这霍府不亏为黑水城第一户,来道贺的有为官的、经商的、街上混的、巷里窜的、算命的、教书的……真是三教九流龙蛇混杂。

宴席之时,霍老爷教人抱出孙女,请众宾朋为孩子取名。

众宾朋皆客气道:“霍老爷饱读诗书,我等哪敢献丑。”

霍老爷笑道:“不瞒众位说,我这孙女很挑剔,我给她取了无数个名字,可是只要一叫名字她便哭得厉害,所以才向众位求名字。”

宾朋中有人不信,站起身来说道:“哪有这等事,我这里倒是有个好名字,可叫来试试。”

霍老爷问道:“不知是何名字,说来听听。”

那人道:“霍家乃是书香门第,自然笔墨飘香,以我之意可取名墨香。”

霍老爷便对着孙女叫道:“墨香,香儿。”

不想怀中的孩子突然放声大哭,霍老爷忙哄道:“不叫墨香,不叫墨香,咱再换名字。”

孩子果然再不哭,宾朋见状无不称奇。

有人道:“凡天降之才皆有其命定的名字,想来这孩子不是凡人。”

霍老爷自然知道这是拍马屁,但听到这话还是眉开眼笑,说道:“如此说来还要请个高人取名字了?”

这时吴吉琰走出来,说道:“老汉略通些阴阳之理,让老汉看一眼孩子。”

霍老爷将孩子递于吴吉琰,吴吉琰看了看孩子,说道:“霍家既是书香门第,自然礼字当头,依老汉之见可叫明礼,将来霍老爷再有一孙子可取名明世,是为知礼而明世。”

吴吉琰这马屁拍得不显山不露水,霍老爷听得更是喜上眉梢,说道:“名字倒是好名字,只是不知道孙女可喜欢。”又接过孩子,叫道:“明礼,霍明礼。”

孩子竟然“咯咯”而笑,霍老爷大喜,命下人添酒加菜,与众宾朋同醉。

第二日,吴吉琰将霍府之事说与张秀英,张秀英也道奇,又谓吴吉琰道:“你看我们家这孩子也没个名字,有劳先生给他取一个。”

吴吉琰笑道:“老汉早想好名字了,可叫林怀仁,是望他将来像夫人一样心怀仁义。”

张秀英喜道:“好好,就叫林怀仁。”

虽林华明没有刻意地将墓中得子之事传扬出去,但林怀仁还是受到了修真界的重视,毕竟有龙出现在提督府也是一件大奇事。

有高人预言:收此一徒,足于扬名天下。

不数日便有青城,武当,五台、九华等佛道大派的长老上门求见,林华明无暇理会此事,尽交由吴吉琰处理。虽说能入修真大派也是一件幸事,但张秀英怎忍与孩子分离,凡上门收徒者尽被吴吉琰轰走。

关于林怀仁的事,在民间传得更是沸沸扬扬,有传言说人间五常尽失,黄帝为教化世人而派五常神转世,林怀仁就是五常神之一仁神。也有传言说他是玉帝之子,要来取代人间无道帝王。更有传言说他就是龙神转世,将来对抗蚩尤,拯救人间。这些传言传遍大江南北,传遍坊间府衙,传入朝野皇宫。

皇帝最关注的是取代人间帝王的这一条传言,于是传来谭富问可信度有几成。

谭富道:“这些话虽为民间传言,但确有很多人看到了林将军府有龙出现,微臣以为传言并非空穴来风。”

慧明帝道:“朕当如何做?”

谭富道:“若那林怀仁果是龙神转世,那他投生将军之家并非偶然,林将军手握重兵,等他长大成人,必定会想尽办法接管兵权,以谋天下。但林将军方立大功,此时不宜动他,以微臣之见可削他势力,逐步夺他兵权。”

慧明帝点头道:“就依卿之见。”

随后数月皇帝以征讨平德伦为由,先后调走林华明部下龙飞天与张恒等得力部将。林华明怎会不明白皇帝之意,随后数年一直低调行事,皇帝虽然想除掉他,却也没有正当理由。

转眼已过六年,那些欲收林怀仁为徒的和尚道士,虽被吴吉琰轰走无数次,但他们却如当初求道般的执着,没有一个放弃。也因这些修真者时常在提督府附近出现,这些年来提督府倒没有怪事发生。

这日吴吉琰与林华明皆不在府中,一鹤发童颜老者到提督府,自称无相子,在无极仙山修行,并称见不到怀仁就死在这院里。

这那是修行之人所为,分明是无赖行径,张秀英便叫人轰出去。

那知上来了四五个将士去推那无相子,但那无相子却如生了根一般,一动不动。张秀英便也懒得理会他,这无相子果往墙上撞去,幸被几个将士死死扯住。

张秀英无奈,提督府里死人事小,传出了事大,她不愿意落个逼死人的名声,只好教人带来怀仁。

“粉面饱腮有几分福态,眼神坚定倒似个人才,个子虽矮气质不输红孩,更胜那哪吒下了仙台。”这是无相子见到怀仁后的第一句话。

张秀英闻此言心中暗喜,哪知无相子却道:“莫高兴太早,红孩儿本是魔神,哪吒本为煞神,这孩子也是灾星,日后若闯出什么祸事,必搭上整个提督府,不如教他跟老朽回山修行,十五年后必教你全家团聚。”

张秀英听闻无相子也是为收徒,气便不打一处来,扯着无相子道:“你说我家怀仁是灾星,我看你倒像是个拐子,快滚快滚,待他爹回来,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无相子既见到了怀仁,也不再懒着,哼着小曲出去了。

虽说张秀英不信无相子的话,但心里还是不痛快。怀仁虽然才六岁,却出奇地淘气,她也怕怀仁日后真会惹出什么乱子。

这时吴吉琰从外面回来,见张秀英不乐,便问道:“夫人因何事烦心?”

张秀英便将无相子之言说与他。

吴吉琰笑道:“六七岁的孩子淘气些也正常,不过若如此放纵下去也不是办法,前日里霍老爷为孙女开了学堂,不如将怀仁送去上课,一来可学些知识,二来也收敛一下性子。”

张秀英想了想,说道:“如此也好,还麻烦吴老到霍府走一趟。”

吴吉琰到霍府将张秀英之意说与霍老爷,霍老爷自然不会拒绝,毕竟经商的永远不能得罪为官的。

第二日吴吉琰便带怀仁到霍府。

霍老爷一见林怀仁,便喜道:“这孩子眉眼倒与我家明世有点儿像。”

原来三年前霍老爷又得一孙子,便叫了吴吉琰取得名字霍明世。

吴吉琰看了看,笑道:“还真是,你不说我倒没在意。”

两人说了几句闲话,吴吉琰又带怀仁拜过孔圣,见过先生后方离开。

学堂里共十多个孩子,除了明礼与怀仁,其他皆是霍府奴才家的孩子。孩子们自然以明礼为王,明礼则偏好与怀仁在一起玩儿,不为别的,只为怀仁的淘气对了她的口,用她的话说他两个是天雷勾动了地火。

入学堂没几天,怀仁与明礼便将其他几个孩子作弄了个遍,反正每日总要有一两个孩子哭着回家。先生知道后是骂不敢骂,打不敢打,只好告诉了霍老爷。

霍老爷将明礼训了一顿后,明礼不但不收敛,反而要作弄先生,她出主意,怀仁去做。今日往先生书中夹虫子,明日往先生座上放蒺藜,过二日再把先生的凳子拆掉一条腿。

那先生本也六十多岁年纪,哪经得起这番折腾,一生气去帐房领了银子,不干了。霍老爷没法,只好再找其他先生,但没几日又被折腾走。转眼三四个月过去,孩子们识得字还没换得先生多。

这日吴吉琰来看怀仁,霍老爷便将怀仁与明礼的“壮举”说于吴吉琰。

吴吉琰笑道:“两个孩子都娇生惯养,不懂人事。以我之见,不如带他两个出去游历一番,教他们观天下事,明世间理。”

霍老爷道:“只怕林大人不同意。”

吴吉琰道:“林大人整天忙于公事,哪有时间管儿子,只要霍老爷同意,怀仁这边我可以作主。”

霍老爷道:“若吴先生能亲自带他们去玩最好。”

吴吉琰回到提督府,与张秀英说明带怀仁出去游历之意,张秀英有点儿不放心,又派了四个身手不错的将士化妆随从跟随,一行七人一路游山玩水自不必细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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