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泉,你小子什么时候回去?族中长老可是给我下了死命令呢,要是不会去就绑你回去。”
墨孜渊似笑非笑的一句让墨玉泉脸色大变,他脸色难看,狠狠咬了咬牙,一字一顿道:“我不回去!堂叔,你不要逼我!”
“哟,离巢的雏鸟长大了,翅膀硬了。”这句话与诸葛老爹诸葛正阳那般咬牙切齿、恨不得诸葛瑾堂去死不同,墨孜渊这句话更多的还是调侃。
那种叔侄间更像友人关系的调侃,这般亲昵让诸葛瑾堂有些钦羡,忍不住暗叹一声,感情真好。
“不过啊,这可由不得你我,那些老家伙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嗯?你不回去,我就倒霉了不是?所以,本着仁义,阿玉,还是你回去交差吧。”
玩笑的语气,可所有人都能听出其中的认真,若是墨玉泉不乖乖配合,他一定会采取暴力手段把墨玉泉给绑回去。
那种灰太狼看小白兔的眼神让墨玉泉脖子缩了缩,暗咒一声,“这群该死的老家伙!都半条腿踏进棺材了还不消停!”
可怜兮兮瞅着自家风神俊朗、尚且单身的堂叔:“堂叔,我是由你带大的,你是跟我一条心的吧?没跟族里的老家伙一丘之貉吧?堂叔你最疼我,不会做出那样没风度的事吧?”
“你说呢?”青年墨孜渊似笑非笑,盯着墨玉泉,直将他盯得汗毛倒竖!
墨玉泉耷拉着脑袋,暗骂一声:“多事的老家伙。”小心翼翼瞅着自家堂叔的表情,略带着忐忑道,“堂叔喂,你就告诉我呗,族老怎么说的?召我回去作甚?就算要定我罪也得有个直接了当的名头吧,可不能让我这样啥都不懂、两眼一摸瞎的回去吧。”
“你最近很出风头么,连家里那些常年不露面的老家伙都惊动了。”
听着青年那幸灾乐祸的话语,墨玉泉下拉着嘴角,整张脸变得苦哈哈,愁眉苦脸道:“堂叔,别卖关子了成不?我这心啊不上不下的,堵得慌啊。堂叔,你就给个准话,伸头一刀,缩头一刀,十八年后还是条好汉。”
“也没那么严重,别把家里的老家伙说得跟龙潭虎穴一样。”
“也不知道是谁一天到晚往外跑,片刻都不想待在家,不想面对那些老家伙。”墨玉泉小声嘀咕了一声,毫不留情揭了墨孜渊老底。
墨孜渊尴尬干咳一声,脸上出现一丝羞赧:“咳咳,这个暂且不提。你今年也有十五哩,是个成年娃咯,族老给你定了成家三姑娘,要你赶着回去成亲,然后造出大批拥有天才血统的娃娃哩!”
墨玉泉眼前一阵阵发黑,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狠狠揉了揉脸,用一种见鬼的语气朝墨孜渊吼道:“堂叔,你开什么玩笑!成亲?我才多大!而且,我之前没得到半点消息!你们就这么随随便便给我定下了……真是不知所谓!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阿玉,怎能说是随随便便呢。族老为你可是下了大功夫哩,几乎收集了墨城方圆数千里所有适龄的姑娘,排除了家世、品性、天赋、高矮胖瘦等一系列复杂因素,最后在数十万妙龄少女中挑出成家三姑娘这个最适合你的人选。
嘿嘿,阿玉,别挣扎了,乖乖认命吧。你可知春宵一刻值千金,可千万别浪费咯。”墨孜渊嘎嘎怪笑,清俊的脸上带着一丝猥琐。
“见鬼!”墨玉泉涨红了一张脸,极力克制着自己发痒的拳头,他怕自己一个没忍住不顾叔侄辈分直接一拳呼过去。
“成亲!见鬼的成亲!这种事怎么也轮不到我吧,不说我顶上还有好些个兄弟没成家,就说堂叔你吧,你这家伙也没成家吧。老家伙不是应该先拿你开刀……”
看到自家堂叔脸上异常恐怖的黑脸,墨玉泉没骨气得瑟缩了下脖子,狠狠咽了口口水,硬生生转了话锋:“不是还有你这个高个顶着半边天么?成亲什么的怎么也不能轮到我啊,没道理,没道理!”
“堂叔,我明摆着告诉你,我不是什么天才,就是废物班一普普通通的废物。我啥天赋、啥天资,你不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咱叔侄俩好歹也是相处了十来年,就不要再互相碾压智商了。”墨玉泉苦口婆心劝道,一脸的苦哈哈,一张俊俏的小脸硬是被他挤出了一条条泛着苦意的细纹。
“我亲爱的堂叔喂,您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做没见过我,打哪来就回哪去呗,好好过你的逍遥日子。
这等没结果、没定论的事情就不要再掺和了,那什么定亲咱就当做是风中尘埃,让风一举吹个一干二净吧。”
“你说得倒轻松。”青年抱胸,斜靠着后墙,“我倒是想念着我们间十年来的交情放你一把,但是谁来放我一把呢?族老可是把话给挑明了,要是不把你抓回去交差,我就得被族老赶着去求亲。”
“啧啧,成亲那么可怕的事怎么可以交由我来做呢?那可是堪比坟墓的大怖事,所以,阿玉,你这小辈就不要再推脱了,乖乖回去完成你的生娃大业吧。”
“大骗子,说好的向着我这边呢?说好的成亲是大坟墓,你居然还我往坑里推,还说什么良辰美景是春宵,有你这么坑侄子的么?堂叔,我信错你了!”墨玉泉一脸悲愤,这该死的堂叔,到他的时候就把责任给推了个一干二净,太没担当了。
“戚,说吧说吧,我又不会少块皮,虽然我真的手痒很想揍你一顿。阿玉啊,你以为我平日你疼你、护你做啥,还不是为了关键时刻推出来挡刀子。”
墨孜渊用力拍着墨玉泉的肩膀,脸上精神焕发,光彩夺目:“阿玉哦,做得好啊。叔没白疼你,居然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搞出了这么大的风头,硬是把老家伙的所有目光都拢在你一个人身上。
好,很好,我现在可是无事一身轻啊。好,好得很啊!”
墨玉泉噎得快要吐血,一脸霜色。
这个该死的坑货,亏他之前还把他当作一座可靠的靠山,结果,一转身就把他坑得连裤衩都不剩。
他现在的怒火就跟翻腾的活火山,那火苗一茬一茬的蹭蹭往上蹿,整张脸难看得跟生了霉似的,周身气息阴郁。
看到的人都自动后退了一步,诸葛瑾堂皱了皱眉,看着墨玉泉与他大致相似、却径渭不同的经历,心里升腾起一丝幸灾乐祸。
果然,还是看到相熟的人倒霉,心里才舒坦。
凭啥只有他遇到这样的烦心事?难兄难弟就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司马露抽着自己秀气的眉头,目光不断在墨孜渊、墨玉泉身上打转。来自婚姻平等自由时代的她,实在不能理解不经本人同意,单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拍板决定的野蛮婚姻。
诸葛明玉一双眼睛倒是睁得亮堂,眼底不断散过精光,甚至颇有同感得点着头,一双抖着的腿抖动得更欢了——没错,就是这个里,拜堂成亲啥的都是坟墓,他才不要早早成家,被一个女人束缚住。
胖哥有句话说得好,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他又何必为了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呢?
那般阴戾的气息对墨孜渊没丝毫影响,此时他正笑盈盈得看着墨玉泉,看他能说出怎样的惊天之语。
“罢了罢了,堂叔,我不与你进行口舌之争。”墨玉泉苦着一张脸叹息,“家族看中的无非是我一身天赋。
可堂叔,我可以明明确确得告诉你,没什么一朝变天才的法子。
想要不劳而获,那是不可能的,趁早让家族的老家伙打消这个无厘头念想吧!希望越大,最后失望越大。”
“说句不客气的话,我取得如今的成绩,就没认为是血脉的功劳,我们所有的一切一切都是靠自己苦修而来。
家族想要我多生娃娃,无非是想要传承我的所谓血脉天赋!”墨玉泉阴沉着一张脸,看着诸葛瑾堂等相熟的玄级八班的同窗,一字一顿道。
“如果我同意了,这不是等于弃老大于不顾?我能有今天,我们玄级八班能有今天,一切都是老大的功劳!堂叔,族里的老家伙只看到眼前的利益,就看不到长远的发展么?”
“今天,我就把话撩这了,若要硬逼我,那就是背叛八班,背叛老大,就是你们逼着我做这不忠不仁不义之人!再说,以老大那锱铢必报的性子,知晓了还不得飞扑过来活劈了我!”
“啧。”墨孜渊上上下下仔细打量墨玉泉了一番,看着他脸上强作的真镇定,欣慰一笑,“你小子倒是硬气不少,有点男子汉的味儿,不愧是我墨家好男儿。”
墨玉泉满脸黑线,他现在算是男子汉,那之前算什么?一身的脂粉味儿么?
还不等他开口,就听墨孜渊正色道:“虽然你小子硬气不少,但也沾染了一股子疑心重的人味儿。
谁告诉你,让你回去成亲就是让你成为不中不仁不义之辈?
若是如此,你心中的道义未免太过浅薄了些,我墨家的道义在你心中的地位太过浅显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