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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回天乏术

李祈沐最终没有回家,而是去酒吧喝了个烂醉,只因为一首歌,他情绪失控的和别人打了起来。酒吧的老板知道他的身份,第一反应是打电话给阿大,没人接通后他又开始打小K和科荣的电话,无一例外都是关机。

眼见李祈沐被一群人按着打,老板不由哭天喊地一声,感觉事情不妙,急忙打了110。赶来的是康沃,他刚打算下班,听说夜店区一家酒吧有人打架斗殴,听报警人电话中形容那人很有可能是李祈沐,他一个人匆匆赶来了。

康沃刚进门就看见昏暗的酒吧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摔碎了的酒杯酒瓶,桌椅板凳翻在一边,角落里几个身影打得如火如荼。

老板急忙凑上来,带着哭腔说:“我认得你,你也是李少的手下,你……”

“我现在的身份是个警察。”

“阿sir,你快把他们抓起来……”

康沃一把推开老板,边往里走边说:“不好意思,我今晚的身份还是X成员!”

“呃……”

康沃走近后才发现李祈沐倒在地上,几个男人正骑在他身上洋洋自得的抡拳,嘴里说着难听的话。他一股火气从脚底直蹿脑袋,操起旁边的折椅一下一个。之后拽起那个骑在李祈沐身上的小杂毛一拳直抡他脑门,打得他鼻血喷溅,奄奄一息喊着求饶后,他直接往他扔到地上,上去又狠狠补了几脚。

“我X你大爷!你们他么都是眼瞎,找死啊!连我的boss也敢动!别他么以后再让我看见你们,快给老子滚!!”

眨眼间轻伤扶重伤,重伤扶半死不活的屁滚尿流的跑了。

康沃低头看了看右拳,刚才挥拳才用力,关节上一片血红。他不爽的摆着脑袋,一脚飞踹地上的酒瓶。砰的一声,刚要离开的酒客不由僵硬原地,全场死寂。

老板凑上来笑呵呵说:“啊sir真厉害,把那些流氓都打跑了……”

“你在说我知法犯法持械斗殴?”

“呃……啊sir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

康沃大手拍在老板肩上,吓得他颤了一颤:“你记清楚了,我的身份是X的成员,不是什么人民警察!”

“对对对……”

“对还不滚蛋!!”

一炮轰跑酒吧老板后,康沃收神急忙走向旁边的李祈沐。李祈沐已经凭着自己的力气坐起来,脸上都是鲜血,身上的名牌衬衫撕得不成眼,眼神空洞游离的看这四周,喘气声有点粗重。

康沃的眼眶又湿润了,单膝跪到他面前抓着他的手激动地喊着:“boss!我是康沃,我现在带您回家!”

“家?”

李祈沐缓缓抬头看着康沃,鲜血流进眼睛里一片红,他愣愣的歪着脑袋看着,有点痴痴呆呆。

“boss!您不要这个样子……呜呜……boss……”无奈悲从心来,康沃哭得更加大声了,肩头不住的颤抖。“boss您要振作,您不能就这样倒下……阿大临死前抓着我的手对我说,一定要保护boss……要是让阿大看见boss伤成这样,我会被阿大骂死的,我……我呜呜……”

李祈沐傻笑了几声,突然身体往前一倾,脑袋抵在康沃胸口,嘴里大片大片吐着。

康沃还以为他喝多吐了,急忙想扶着他离开这里,好找个地方醒酒。可一摸自己胸口感觉不对——他大喊一声‘开灯!’,胆小的服务生开完灯后就跑了。

借着灯光他顺势一看,顿时震惊的直打颤。

好多血……

一记车子的刹车声刺耳划破夜空,开车的康沃惊恐的一直哭,抓着方向盘的双手控制不住地颤抖。他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后座,极度恐慌中汗水湿透了衣服,让他更加难以呼吸。

李祈沐躺在后座,身上缠着几道绳子,那是康沃怕他摔下去。他已经陷入昏迷,嘴角留有一大片血渍,雪白的衬衫前襟上开着一朵朵妖冶的花……

该死不死前面还大堵车,康沃崩溃的一头砸在方向盘上,喇叭声响彻夜空。

“boss……呜呜……这都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您会变成这样……boss啊!您不能这样死掉,阿大不会放过我的……他会每天来梦里找我索命的……呜呜……”

康沃哭得嗓门特别大,吓得前面的车子司机以为他出大事了,纷纷好心给他让路。他抹着眼泪一脚油门出去,直奔附近最近的医院。

“boss您放心!有我康沃在,我是不会让您死的!不会让您死的!!您再坚持一会儿就好,我马上送您去医院!马上……”

“康……康沃……”

后座传来李祈沐微弱的声音,康沃激动的一转头,差点撞上旁边的石墩。

“boss您终于醒了……呜呜……您不要怕,我马上送你去医……”

“不……”

李祈沐气若游丝的吐出一个字,胸口突然痛得厉害,左眼也跟着作祟了起来。他咬牙忍住让人崩溃的剧痛,汗如雨下,竟打湿了后座。

“boss您怎么了?是不是很痛很不舒服?您不用怕,我们快到医院了……”

他调整了很久的呼吸才有力气说话,声音轻的可怕:“不能去医院……”

“为什么?!Boss您都伤成这样了,为什么还不去医院?Boss您不要自暴自弃啊!天下女人那么多,到处都是萌哒哒的妹纸,boss您这么能……”

如果可以,李祈沐很想冲上去暴揍康沃一顿。谁让他胡说八道鬼哭狼嚎,他还没死呢,他就开始哭丧了。

“去……去附近的诊所……”

“boss?!不行!您的伤太严重了,必须去……”

李祈沐见拦不住暴走的康沃,自己也没有多余的力气说话。想来想去只好脱下鞋子,用尽全身的力气砸了过去。

“卧槽!谁他么开车还乱扔垃圾!咦?怎么是只鞋子?还那么眼熟……好像是boss的鞋子——”

康沃转头时他已经陷入昏迷,他也从他昏倒前的口语中得知了他为什么死活不去医院,而是去诊所的原因……

诊所就诊所吧,康沃以前是小混混,打架受伤是常事。当时他也没钱,每次受伤都是到一个小诊所治伤。去的次数多了,他也医生也处的很熟。虽然是家不起眼的小诊所,可医生的手段很高明,据说医生以前也是大国手来着,后来因为一点事情才来川州开了这家小诊所。

车子刚停稳康沃抱着李祈沐下来,还没进门就对着诊所那边喊开了:“老医头,你快出来,我boss受了重伤,你快点出来给他治伤——”

现在已经是大半夜了,要不是给自家狗狗疗伤忘了时间,老医生早就打算关门休息。一听到外面传来这洪亮近乎哭丧的声音,老医生不耐烦的咒骂几句,拍拍狗儿的屁股让它先回窝休息。狗儿像听懂了他的话,先到门口看了一眼,懒懒叫了两声后扭着屁股屁颠屁颠的回窝睡觉去了。

“……老医头,你是不是还活着啊,我boss……”

“好了好了我听到了!大晚上了还哭哭啼啼吵吵闹闹,要不是你是个男人,别人还以为谁家小媳妇半夜被丈夫打了跑出来哭嚎呢!”

老医生刚拿下老花镜打算擦擦,康沃抱着李祈沐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差点把他家的门栏都给踢烂了。他戴好老花镜瞪了眼冒冒失失的康沃,一看他怀里抱着一个全身是血的男人,他急忙让康沃抱李祈沐进去,自己快速关了店门赶了过去。

到的时候康沃已经把李祈沐放到床上,也不知道哪里涌出的鲜血,迅速打湿了白色的床单。妖冶的红一旦落在白上,就会是最惊心动魄的颜色。

“老医头,我……”

“你吵死了!”老医生吼了他一句,走过去检查李祈沐的伤势。“什么老医头老二头的,叫我老韩!”

康沃被训得一愣一愣的,挂念着李祈沐的安危,浑然忘了老韩看病治伤的规矩,刚凑上去就被一个木槌中了眼睛。

“老医……老韩,你打我干嘛!”

“到外面守着!”

“不行!我不知道boss伤的怎么样,我不能……老韩你的磨刀的手艺不错啊,那手术刀磨得精光发亮,以后不做医生你还可以去做磨刀师傅……”

老韩拿着手术刀冷冷低吼:“还不滚到门口去!”

“我出去就是了——”门刚关上又被推开了,康沃顶着一张满是泪痕的脸笑得有点贱。“老韩你小心点,他可是……”

“滚!”

一个铁盆飞过去后,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康沃在外面走廊上耐心等着,他相信老韩的医术,以前他肚子被人捅了一刀,他几乎是抱着肠子去找老韩求救。结果没有半个月,他又是到处嚣张游荡的小混混了。只是这次伤的是李祈沐,而且吐了那么多血,他想到刚才酒吧里的场景,整个人都站不住了。趴在墙上不住的捶打,心里咒骂着乱七八糟的话。

半个小时后房门打开了,康沃急忙冲过去抓住老韩的手,也不管他的脸色有多臭,眼神有多嫌弃,他迫不及待的问:“我boss怎么样了?是不是没事了?是不是已经醒了?是不是……”

“是是是!是你个鬼啊!还不放开!”

“哦……哦——”一想放开也不对啊,康沃差点给老韩跪下了,带着哭腔眼泪汪汪的问:“老韩,你快告诉我boss怎么样了?他吐了很多血,他是不是会死啊?他……”

老韩本来想生气的,一看康沃急得眼泪都出来了。一个当年抱着自己肠子狂跑半小时找自己求助,不打麻药竟不喊疼的康沃,这时竟然急得哭了,他顿时一愣,拉着往下跪的康沃起来,关上门带他到一边房间谈话。

小诊所里没什么存货,一壶清茶热气腾腾,茶叶是陈年的好东西。

在老韩慢悠悠喝茶的功夫,康沃急得坐立不安,不住往李祈沐在的那个房间看,犹豫着要不要冲过去看他怎么样了。

“咳咳——”

康沃一溜烟跑回来,坐到老韩旁边憨笑着。虽然很想问,但他也知道老韩的脾气,一个古里古怪动不动就让人滚的老祖宗。

“老……”

“你刚才说那个年轻人是你的boss?”

康沃顿时起了警惕,这段时间李祈沐的名字已经上了热搜榜,要是传出他在酒吧打架,被打成重伤的消息,那就是大麻烦。

“他……他只是我一个普通的朋友——”

“我老人家活了一辈子,难道还不知道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老韩的眉头突然皱了起来,不自觉的看了眼那边的房间。他行医五十几年,从来没见过这种奇怪的病例,让人匪夷所思……

“老韩,我朋友他……”

“我只能送你八个字,药石无灵,回天乏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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